第61章 混沌之神的触手与变故
黑夜的下城区和以前比起来似乎没有丝毫变化。
但当安德里亚的脚步再一次踩在这片肮脏的土地上时，他的心情和以前已经大不相同。
在从前的迷惘岁月里，在他努力的成为长耳朵中的一员时，每次踏上这片肮脏的土地都会让他痛苦。
黑巷子中永远飘散不去的臭味，会让他回想起自己下贱的童年。
但现在他再也不会迷茫，再也不会痛苦了。
只要一想到若昂告诉他的那些话，安德里亚的身体就激动到开始颤抖。
一整个商会的财富！一头纯血精灵法师的效忠！
安德里亚不敢想象那头叫做阿方索的巨人会如何奖赏他。
那头巨人一定会很满意吧，阿方索甚至有可能会对安德里亚释放出他为数不多的善意。
安德里亚期待这个场景。
他盼望着帝皇的告死天使对他的恩宠与信任。
他虽然没有带来巨人要求的法术材料，但此刻他脑海中的那条消息可是要比实验材料珍贵的多。
若昂手中的金龙会让阿方索的传教过程更加迅速，巨人无比痴迷的改造过程将更加顺利。
而比金龙更重要的是一个纯血精灵法师的全力支持。
在安塔城里，这是比财富更重要的东西。
黑巷子里的路况虽然依旧差劲，但安德里亚早已经轻车熟路。
阿方索安排在据地四周的信仰者更不会对安德里亚有丝毫阻拦。
“伟大的天使，我给你带来了你想要的东西！”
在安德里亚开口之前，阿方索就已经注意到了这头兴致冲冲的亚人。
星际战士并没有第一时间理会他，阿方索目光依然被面前变化不停的血肉吸引。
他刚刚结束了面前这头称为变形怪的异形生命。
这是种有点意思的异形。
哪怕它已经被完全杀死，尸体恢复了这个邪恶种族的本来面貌，它表层的不定型血肉依然在轻轻蠕动。
它的体型看起来有点像人类，但要纤细的多，细长的肢体与毫无特征的面孔让它们可以轻松的潜入任何一个类人种族。
苍白的皮肤上没有任何毛发生长，浮黄色的眼睛中瞳孔已经开始消散。
但阿方索依然清晰的看了出来，它的瞳孔是长方形的。
在它被彻底杀死之前，阿方索亲眼见着这头诡异的异形变化成无数种类人生物的模样。
这其中就有让艾莎莉雅高声尖叫的胖子商人模样。
“艾莎莉雅，我对你刚才的话很感兴趣，你的家产和你的财富…，不要吵闹，平静的讲下去！”
“是…”
艾莎莉雅的嗓音有点颤抖。
这不能怪她，她只是个几十岁的年轻精灵女孩，在最近的这段短暂时光里，她受了太多刺激。
虽然星际战士没有对她的脑袋下手，在阿方索难得的仁慈下，艾莎莉雅保全了她的独立思想。
但这是有代价的。
她彻底的一无所有了，连那份名义上的财产也已经不属于她。
下贱长耳朵的一切都要交付给阿方索，以此来资助他的信仰者发展事业。
而在店铺到手之前，艾莎莉雅就是个需要一直赎罪的最下层。
阿方索对她的态度甚至连奴隶都不如。
他完全漠视了艾莎莉雅，囚禁了艾莎莉雅，只有在用到她的时候才会想起来，比如说现在。
艾莎莉雅在回答阿方索的问题前不自觉的瞄了一眼自己的手指。
往日修长漂亮的手指上现在全是针孔。
这并不是因为阿方索的刻意虐待导致的。
在四周无数道祈祷声的折磨下，艾莎莉雅哪怕是一只纯血精灵也为之动容。
她急切的想做点什么，而不是像一个无用的废物一样被摆在一旁。
她拿起了往日自己从未碰过的针线，开始为信仰者的衣袍上缝上骷髅图案。
为疯巨人口中的帝皇献身，这个曾经在她耳朵中无比可怕的口号，现在也已经脱敏。
“我家乡的店铺就是交于绿茵商会的商人经营的，而最终的所有权和变故，如你所见……”
艾莎莉雅仔细斟酌着脑海中的话语，她明白自己在阿方索眼中的卑贱，生怕自己的哪个词语触怒到了混血巨人。
“你是凭什么确定绿荫商会的主人被这头变形怪杀了的，就凭这头异形在死前变成了长耳朵的模样？”
“当然！变形怪可以变成任意的中小型类人生物，但他们的谨慎性格就决定被代替者的悲惨命运。
他们模糊不清的脸庞上长出多少面容，就有多少可怜的受害者长眠于泥土之下！”
艾莎莉雅还在努力向阿方索保证着自己言语的可靠，安德里亚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他不久前才听过若昂倾诉心声的话，他已经弄明白了和绿茵商会有关的一切。
“天使大人，绿茵商会现在已经是您的了，您马上会拥有无数枚金龙来武装您的信徒！
就连傲慢的长耳朵也要跪拜在您的身前，它们会在伟大帝皇的信仰光芒下瑟瑟发抖的！”
安德里亚的面色激动，他一点也没掩盖自己内心的愉悦，向前探出的脑袋让他看上去卑微极了。
就好像一条跃跃欲试着准备讨好主人的狗。
法师的语言组织能力并不差，在狂热信仰的驱使下，安德里亚很快就交代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阿方索看着面前神情狂热的亚人灵能者，他的心情有些犹豫。
和被直接改造的信仰者不同，面前这头亚人灵能者在有意识的情况下对信仰的态度依旧狂热至此。
他让阿方索有点感到可惜。
如果他的出生之地不是这片被混沌浸染的森林的话，他有资格活下去的。
伟大帝皇是仁慈的，祂愿意将自己的光芒庇护在这些杂种亚人上，哪怕他们已经肮脏至此。
但身为祂的告死天使，阿方索做不到对这些杂种的一视同仁。
他对这片森林的警戒程度在研究了酒馆老板的灵能戒指后提到了最高。
只是一次简单的试探，只是一群长耳朵的狗，他们身上就有如此之多的灵能物件。
这块土地已经烂透了，茂盛的森林虽然看上去生机勃勃，但可怕的混沌灵能处处充斥在这片土地。
阿方索甚至怀疑他依旧处于亚空间中，而这里正是某颗伪装的很好的被腐蚀星球。
不！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阿方索停止了脑海中的妄想。
在这些被污染的肮脏土地上，脑海中的念头越多，就越容易落入恶魔们的堕落陷阱。
亚空间的腐蚀总在不知不觉间发生，往往当你已经面目全非时，被侵蚀者才能发现自己的改变。
不要和混沌邪神比拼智慧，在亚空间中，思考的越多，错的越多。
只要遵从伟大帝皇的神谕，杀死一切异端与异形就够了。
阿方索再一次坚定了心中的信念。
他静静看着眼前的安德里亚，亚人灵能者依旧如同小狗一般讨好的望着他。
“信仰者会继续壮大，所有亚人都能有一个好的归宿，所有不信者都会死，只是有早有晚罢了！”
阿方索的话让一旁话语被打断的艾莎莉雅再一次恐惧起来。
“绿茵商会中的异形会率先去死，黑巷子中的冥顽不灵者也会去死，法师塔中的长耳朵灵能者也会死，所有不臣服的，都得死！
不用等太久，我已经感觉到了，很快了，很快了，只要一个合适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