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蝴蝶

那时的周祈忽发奇想，说想去看日出，她觉得和最重要的人一起看日出是件很重要的事情。他答应了。可凌晨三点五分的闹钟在月光下响了三五次，她都没见得醒。

他无奈掐掉闹钟，率先去洗漱、收拾完毕后才叫她。他好不容易才把她叫醒，她还冲他发起床气。惺忪着一双湿润又迷离的杏眼，手指不轻不重地捏着他的脸。

“啊？怎么办。好烦呀，我好困，根本就没睡饱。”

他无奈，只好将人按回床上：“那别去了。”

他太多事情都依着她，所以那次也不意外：“睡吧。天亮的时候我给你做早饭。”

“不行！”周祈强忍着困意，从床上弹起身，不由分说地就拉着他的手带他去浴室。她恶狠狠地挤出牙膏，说，“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呢？！这个山！我周祈是一定要爬的！”

“好。”他双手环胸倚着门框，对着镜子里的她宠溺地弯唇一笑。

她皱眉：“你怎么不刷牙啊？懒猫！”

“我早就收拾好了！”他扯了扯唇角，学着她一贯的腔调冷哼道，“才不像某些人呢，嘴上说着要早起，实则却是起得最晚的。”

“好啊你！会阴阳怪气了呢居然。”她弯起唇角，“还学我说话！你是不是早就期待这一天的到来了?”

“……”被戳中了小心思，他扭转过头，闷不作声。

“好了啦。”她垫脚亲了下他脸颊，白色裙摆在空中扬起点弧度，“走吧。”

那天，他们站在山顶相拥、接吻。

周祈拾起片青色的银杏叶，轻飘飘地把它丢往山下，眉眼里满是憧憬：“我要是会飞就好了。”

于是他叫来一只会说话的老鹰，让他使用一点法术，让周祈飞。

老鹰一脸莫名其妙：“拜托！你都修炼成人了还不会用的法术！我怎么可能会！”

他一时语塞，周祈却哈哈大笑，安慰着他：“没关系的宝贝，你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可老鹰先生资质尚浅修炼不出人形，却能变幻为各种各样的小型动物：比如麻雀、知鸟、蛇或者攀爬在树枝上的一条青色肥虫，他美名其曰这是捕食的诱惑手段。

而沉粥，变不来一点。

“不是吧。”老鹰惊呆了，“你都成人了，这点把戏都不会操作？”

他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嗯”了一声，说：“从小到大我都只有一个目标，修炼成人。”

“那么，”周祈双手合十对着他许愿，“希望下次你的法术能进步一点，比如变出一两只蝴蝶？或是自己变成蝴蝶？”

她喜欢蝴蝶。尤其是大蓝闪蝶和天堂凤蝶。

有段时间周祈甚至还萌发过“饲养蝴蝶蛹”的想法。因为据她了解，市场上太多私人标本卖家都是直接用捕鱼网抓蝶然后掐胸使蝴蝶死亡，从而制作蝴蝶标本。

她认为这种方式太残忍，蝴蝶的生命周期本就短暂，好不容易破蛹成蝶，却还要被人在透明相册里封禁一生。美丽的翅膀让它们拥有自由的同时，也携带着被屠杀的危险——越漂亮就越稀有，价位就炒的越高。

可她后面嫌麻烦，到底还是没有买蝴蝶蛹，也没有购买过任何蝴蝶标本。

沉粥弯了下唇角，缓缓从回忆中走出。他想，周祈真的是个很好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