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伤
面对狼的快击,王一猛抬腿,“咔嚓”一声,牛皮靴底被狼牙咬穿。
他后背冷汗直冒,如果这一口再往上咬五厘米,他又要重蹈覆辙了。
狼的牙齿还挂在靴子跟上,王一猛反手一记掏捞棒槌朝狼腰砸去。
大狼猛地扭身,避开脆弱的腰部,棒槌砸在它腿上,骨裂声响起。
这匹饿狼凶狠,全然不顾腿骨已伤,张嘴把牙齿从靴子里拔出,发疯似的朝王一猛扑来。
王一猛不惧,双手再挥掏捞棒槌猛砸狼腰,忽觉棒槌的那头一沉,他来不及多想松手弃棒,反手抽住蒙古短刀挥出,在大狼的脸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血浆喷出,瞬间迷糊了大狼的双眼。
大狼吃痛且看不见,低嚎着向后退,双爪在脸上挠擦血浆。
王一猛回头,见掏捞棒槌被那匹被他夯断犬牙的大狼咬住,它眼里有火花般的仇恨。
刚才王一猛那一棍,给它造成了无法弥补的损失。
一匹狼没有了牙就等于没有了生命,没有了灵魂。
如果没有狼牙,狼所有的勇凶悍,狡猾,残暴,贪婪,狂妄,野心,雄心等一切品质统统归于零。
在狼的世界里,狼可以瘸一条腿,瞎一只眼,缺有一只耳朵,这些都不妨碍它的生存,只要有犬牙,它就握有对食草动物的生杀大权。
但若是没有了狼牙,狼就没有了灵魂,没有犬牙的狼,就像一具行尸走肉,就像舞蹈演员失去了双腿,歌唱家失去了喉咙,钢琴家失去了十指。
没有了狼牙,它再也不能大口吃肉,大口嗜血,再也不能在严酷的草原上捍卫自己的地位,没有了傲世牛马羔羊的狼心,不再被同类尊敬,之前的一切荣耀与过往都将统统化为零,在以后的日子里,它顶多是苟延残喘,只能在看着同类的猎杀和欢宴的同时,在落魄和潦倒中逐步走向死亡,甚至会在食物枯竭之际,死在同伴的狼牙之下。
犬牙的缺失,让这匹狼对王一猛的仇恨,达到极致。
所以它拼命地咬住打碎它犬牙的掏捞棒槌,即使是被尖刺刺破嘴舌也不松口,好让同伴杀了使用掏捞棒槌的人。
这一刻,它不再惧怕掏捞棒槌,如果可以,它可以把这个人和掏捞棒槌一起撕碎。
狼的恶毒和聪明无需置疑,它知道没有了犬牙就无法把仇人一口封喉,但仇人没有了掏捞棒槌,就像它一样失去了牙齿。
两条受伤的狼满头满脸是血,张牙舞爪,朝王一猛逼来。
“一猛哥,接马棍!”
乌兰图雅一手抓着栏杆,双脚踏在羊背上,一只手抽出掏捞棒槌,朝王一猛扔去。
她一个姑娘家,那好意思说棒槌,棒槌都是粗犷的汉子说的,蒙古女孩都叫马棍。
王一猛牙齿咬住短刀,伸手接住乌兰图雅扔来的掏捞棒槌,抡起来朝那匹被血浆模糊双眼的大狼砸去。
大狼的双眼模糊,等发现时已来不及避开,只觉得腰部一沉,接着骨头断裂声传入耳帘,一阵钻心痛疼袭来,它知道腰断,在地上翻滚着嚎叫。
就在王一猛一棍击中大狼腰部的瞬间,那匹咬着掏捞棒槌的大狼寻得良机,松口弃棍,纵身朝王一猛喉咙咬来。
王一猛只能后退,大狼迅速跟进张口急咬,它虽没犬齿,仍旧凶猛可怕,臼齿在强大咬合力的加持下,照样能碎骨烂皮。
王一猛在后退中掏捞棒槌挥出,大狼虽疯却不蠢,纵身避开,王一猛不和它纠缠,转身朝白狼王奔去,他看见虎妞危险。
“一猛哥,身后有狼。”
继续踩着羊背,朝这边走来的乌兰图雅再次大喊,提醒王一猛。
王一猛闻言回手一棍打在狼头上,大狼后退嚎叫。
这一棍虽没打碎狼头,但棍头上包有锉刀般的铁皮,把狼头皮扯下大片。
关键时刻,一头大公羊低头,后腿蹬地,腰腹发力自脖颈涌出,朝白狼王的脊背就是一羊角。
白狼王吃痛,松开虎妞,原地弹起,斜着跃开。
虎妞爬起,胸前有血迹。
王一猛转身去救虎妞,断了犬牙的大狼阴魂不散,蹿起咬他后颈。
王一猛腰腹发力,180度拧身,掏捞棒槌撕破风雪,带着呼啸声击中大狼的腰腹,大狼口吐血浆落地,哀嚎着一个翻滚却爬不起来了。
“啊!”
忽然,乌兰图雅发出一声尖叫。
王一猛知道不好,余光看见一条白影弹起来袭,暗光中獠牙一闪,直取他的脖颈。
是那匹白色母狼。
他这一棍用尽全力击中大狼,身体重心已失平衡,明知危险却无法避开。
千钧一发之际,一条黑影如闪电般后发先至,再次从半空中截住那条白影,双双落地。
又是虎妞。
白色母狼落地后一口咬住虎妞的脖子,发现入口坚硬后松口,扭头去撕咬虎妞的肩膀。
虎妞感到身体沉重,扭头咬住母狼的左脸,犬牙刺入狼眼,想甩动脖子拽出狼眼,却已力不从心,只能死死咬住母狼的脸不松口。
白色母狼低嚎和虎妞僵持着,左眼里有红色黑色液体流出,它万没想到,大肚子的虎妞,还能发出致命一击。
白狼王听到母狼惨嚎,扑上去想咬虎妞的腹部,逼迫虎妞松口。
“狗日的!”
王一猛抡棍朝白狼王夯去。
白狼王闪身避过。
见虎妞和母狼僵持,王一猛不顾白狼王在身侧,抡棍去夯母狼的腰,他刚动,身后的白狼王龇牙扑来咬他后颈,忽觉尾巴一紧,已被人从后面拿住。
是乌兰图雅,她终于越过羊群,危机时刻双手抓住了白狼王的尾巴。
也就在王一猛打伤两匹大狼的时候,铁钼尔挥舞着套马索,朝一匹大狼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