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群星
这还是莫白第一次亲眼目睹血肉母神的降临。
他没有想到血肉母神的真身竟是这样的。翻滚的肉块在空中舞动着。
四散的枝条遍布整个天空。
就连医院下方所有布置好的埋伏都变成可笑的笑话。
下面的人员陷入了与血肉荆棘的苦战，而莫白在天台直面了他的降临。
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有些东西存在本身就已经是污染本身了。
准确的说，污染其实是对他们存在产生异常的描述。
他们的存在本身便会带来污染，而非污染形成了他们。
模拟器外的毛宁没有看到母神降临，在他能够看到的画面里，撕裂的口子中冒出来的是一团模糊不清的马赛克。
模拟器在保护着他，不让他看到未来母神降临的真相。
可他还是选择利用阴影向未来窥视着。
在往日之影的视觉中，他得以一窥母神的真面目。
那不是先前巨大树桩可以比拟的震撼，那是生命层级上的完美生物，一切人类对于美与力量的描述在这一刻都无济于事了。
而就在他试图做些什么时，那裂口中向往爬行的肢体中央，冒出了一只眼睛，凝视着天台上的众人。
血肉交融堆叠形成的眼球无情的注视着大地，凝视着他们。
众人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正在迈出的步伐都定格在了空中。
但他们并不是“母神”注视的对象，真正被凝视的对象是隐藏在莫白阴影里的毛宁。
正因如此，莫白承受了其他人没有的压力，他身体中的灵性在疯狂燃烧着，他的生命力再不断燃烧又不停得到补充。
那注视着他的“神”正在为他补充生命力。
随着体内原本就有的生命力被替换一空，莫白若是能进行思考，他一定会好奇自己为何能保持理智。
但他的理智完全被眼前所见震撼，灵性和生命力被血肉母神的力量灌溉，他目睹到了作为凡人的他。
终其一生都无法看到的神迹。
浩瀚无垠的宇宙外，无数扭曲的怪物在趴在地球的上方，用贪婪或审视的眼神注视着这片大地。
它们或浩瀚如星海，不具备任何实体，又或者或者以人类认知无法理解的生理结构存在着。
地球上空，漆黑的夜空被匍匐在上的怪物们涂抹成一片彩色的画面。
也许梵高单纯便是看见这幅画面，才记录下了星月夜。
莫白的意识不自觉的联想着关于星月夜的画面，现实里淡黄月亮变得越来越扭曲，就连想象中画面里的点点夜空也活了过来。
毛宁自然无法看到莫白所见场景，但他却能感受到，自己藏匿的影子主人状态十分不对劲。
身下的阴影活了过来，下意识的排斥着他这个外来者。
而就在他操控着往日之影推出莫白的影子，他便感受到天上那怪物注视自己的目光。
那目光似乎跨越了时间，跨越了空间。在未来凝望到身处过去的自己。
不能不能再看了。
毛宁喘着粗气。取消了自身与阴影的连接。
而就在他以为危机解除时，他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正顺着收回的灵性，跟了上来。
糟了！
他下意识的想要后退躲避跟踪而来的能量，可现在的他身处邮局宿舍内，虽不算小。
但他这一退却狠狠的撞在墙壁上。
碰——
沉闷的响声与脊椎上传来的震感，让他意识到如今自己任然处于安全地方，绝非一个模拟推演出的未来可以攻击到自己的。
模拟器模糊的画面再度恢复正常，这一次他能够看清楚天上出现的是何种东西了。
从天空中裂开的猩红缝隙中冒出的，是类似蜘蛛一样的巨型怪物。
血肉构成它细长的四肢，从缝隙中伸出的四肢附着在天空之上，想要用力从裂缝里撑出裂缝中庞大的躯体。
熟悉的眩晕感传来，毛宁强撑着不让自己晕倒。
随着未来进一步的发展，开启模拟的愿望所剩下的能量已经消耗一半了。
要知道这只不过是进行窥探，而非对未来的干涉，这份恐怖的能量消耗可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如果模拟因缺少能量强行终止，会导致什么结果？
或许又会和上次一样破碎，完全无法按照相同轨迹进行模拟。
无论如何模拟，未来自己的最终都会在十五号死去，并且四年后世界也会一同毁灭。
模拟器就好像给自己开了一个玩笑一样，让自己目睹未来的破灭。
【莫白的愿望已完成，当前持有愿望数量：1】
绝望的情绪还未蔓延到让他彻底绝望，便听到模拟器新出现的提示。
等等，我什么时候实现了他的愿望？
我记得他的愿望是证明李林没有叛变...可太太弱小了，真的有用吗？
果不其然，在自己背包里出现的愿望只有1000点的能量，只能够勉强让进入全息模式。
但这有什么用？如今的危机是在未来，自己穿进去也无法改变什么...
情绪低落，似乎对这样未来也十分绝望。
而在毛宁没有注意到背包里，“恐惧碎片（惧）”正悄悄生效着。
他不知道，如今他产生的绝大部分情绪是被背包中的“恐惧碎片”所影响。
他的心底对未知的恐惧，不自觉的被放大了。
这同样是污染，是他未曾注意到的污染。
将莫白的愿望投入到模拟器界面里，能量的上限越过了一千点的大关。
模拟器的界面里顿时出现出现“覆盖”选项。
‘要不躲到过去吧，离的越远时间差速就越大。’
心底里的声音越来越大，蛊惑着他逃避。
好像只要钻进过去，就能够成功活下去。
【李林的愿望已完成当前持有愿望：1】
【张铭的愿望已完成当前持有愿望：2】
......
【唐云的愿望已完成当前持有愿望：14】
【张莉罗的愿望.....】
......
在毛宁启用覆盖的时候，模拟器的列表上不断跳动着愿望完成的提示。
越来越多的愿望被实现，模拟器内关于愿望的积攒逐渐增多。
什么情况...为什么会突然实现那么多愿望？
周围虚幻的场景逐渐凝聚成实，他再次来到未来。
现场的环境没办法让他一个个查看愿望内容，粗略扫过，完成时间都挺早。
...是“我”完成的？！
愿望早就完成了，只是需要一个能接受的人抵达未来。
如今他来了。
一股脑将获得的愿望塞入模拟之中，他感受到自己能控制的力量增加了许多。
整个世界也变得更加真实。
在模拟器里，排列整齐的愿望点闪耀着亮光。
如同漆黑夜空里，不断散发自身微光的群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