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李世民的考验!
于志宁已经在家待了三天了。
自从那天被太子呵斥后,他就直接去太极宫找皇帝告状了。
言明自己无法教授太子,请皇帝陛下准许他辞官。
李世民自然不会让他辞官,对他温言抚慰一番,并承诺一定让李承乾亲自登门谢罪,将他重新迎回东宫。
于志宁听了这话,心里那叫一个得意,早就命全家大扫除,做好随时迎接太子殿下的准备了。
然而,一连三天过去,太子连个影都没有!
“夫君,这府上已经连着打扫三遍了,今天还用打扫吗?”
“扫!”
“继续扫!”
“老夫就不信,太子殿下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不来请老夫出山!”
于志宁的妇人刘氏闻言,略微犹豫下劝道。
“夫君,要不您去给太子殿下道个歉吧?”
“什么?”
“夫君,东宫左庶子,怎么说每年也有七百石的俸禄呢,家里能宽绰不少……”
于志宁听到这话,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当场就跳了起来。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为夫这是以退为进,只要在朝堂上博得直言进谏的名声,还怕没有官做,没有俸禄可拿?”
“我这是在积攒名声!”
“只要咱名声积累够了,别说一个左庶子,就是二品的尚书也能搏一搏!”
刘氏见夫君这般固执,知道多劝无用,只能继续带领家人、仆役打扫庭院,擦拭会客用的堂屋。
于志宁在夫人走后,心中也是惴惴不安。
虽说皇帝陛下已经向他保证,务必让太子登门致歉。但太子毕竟年幼,若是感染个风寒,病上几天,别说来给自己道歉了,可能连书都不用读了。
因此,于志宁在屋里转了几圈,就找借口出去打探太子府动静了。
他在东宫是左庶子,官职不算低了。基本上除了太子太傅、太师,就数他官职高了。
而且,他这个左庶子还管着太子府大小事务,基本上就是太子府的大管家。
于志宁并未找别人,而是找了跟自己关系不错的太子舍人张玄素。
因为张玄素主职是御史,并不需要每天去太子府点卯,只需偶尔授课之时才去。
因此,找张玄素打听更加方便,还不用担心被人看到。
“玄素老弟,最近可否去给太子授课?”
张玄素听了这话气得想骂娘,整个太子府的课程表都是他安排的,他能不知道自己昨天有课?
“昨天正好有一上午课,去给太子讲史记。只是很不凑巧,太子殿下不在,说是去……”
张玄素故意在这儿停顿下,就是想引得于志宁主动来问他。
他早就听说于志宁跟太子闹矛盾之事了,也知道于志宁现在就等着太子给个台阶,他好借坡下驴。
果然,在自己停顿的时间稍微长点,于志宁就坐不住了。
“玄素老弟,你跟兄长说话还卖关子?”
“太子为什么不在,太子去哪儿了?”
“据说……”
“我是说据说,因为我也不确定这事真假。”
“据说太子在民间拜了个先生,每日里去宫外读书……”
“什么!”
于志宁听到这话脑子里咔咔闪过两道闪电,把他整个人雷的那叫一个外焦里嫩。
“殿下去民间拜师了?”
“唉……也不能说是拜师,可能就是跟着玩几天吧……”
“左庶子不用担心,等太子殿下玩够了,自然会回来听您讲述春秋大义的!”
“这这这……”
“这怎么能行呢!”
“读书这种事从来都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太子殿下这般荒废下去,大唐还有未来吗……”
张玄素听到这话都恨不得把耳朵堵上,大唐有没有未来不知道,但如果于志宁再这么说下去,他是铁定没未来了。
“左庶子请便,在下还有点杂务要处理,就不陪左庶子闲聊了……”
张玄素已经下了逐客令,于志宁自然不会死赖着不走。
再者说,他也没有待在御史台的必要了,毕竟他已经知道想要知道的答案了。
原来太子之所以不来找自己,是有了其他先生?
于志宁失魂落魄的从御史台离开,回到家里就躺倒在床上。
“夫君,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在外边受什么气了?”
不论刘氏如何呼喊,于志宁都是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多顺从太子,不再跟太子对着干。
小孩子嘛,不过是贪玩,不喜欢受拘束嘛。
那自己就缩短授课时间,多给太子点玩耍时间不就行了?
太子不喜欢被人批评教育,那自己就少批评,少教育……
每天讲完课就走,少在那儿惹人嫌!
于志宁越想越气,越气越急,越急越想哭,最后终于扛不住这般失落,放声大哭起来。
他这一哭不要紧,整的整个于府都乱成一团。
“夫君,您到底是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父亲……”
任凭家人如何呼喊,都无法将于志宁从悲伤中拔出来。
不过,他郁闷了几天,几天后就化悲痛为动力,给皇帝陛下写了一封洋洋洒洒近万字的奏疏。
奏疏中他详细阐明了读书的重要性,然后强调先生在学生学习过程中起到如何关键性作用,随后又隐隐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认为自己之前教导太子确实过于急切且严苛,但又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说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太子好,希望太子早日成才。
最后于志宁笔锋一转,直接将矛头指向太子在宫外拜的先生。
虽然他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但依然将其狠狠的批判了一番,并且笃定的认为对方在误人子弟。
于志宁第二天递上这封奏疏,整个人再次满血复活。
以他对皇帝陛下的了解,只要皇帝陛下看到自己的奏疏,就算不让太子前来请罪,也会亲自派人来安慰自己。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这封奏疏在送上去后,又是一连三天没动静。
但这次他可不敢乱找人打听了,毕竟自古以来窥探宫闱都是大罪,搞不好都能抄家灭族。
两仪殿内,李世民看完于志宁的奏疏,久久没能落下一笔。
按照正常流程,他确实该安慰一下这个为自己教育儿子的老夫子。
但一想到皇后跟自己提到的“三观”之事,他又将笔给放回去了。
“太子在杨凡那儿学习多久了?”
“回陛下,太子已经在杨凡那儿学了十天了……”
李世民闻言摇头叹息道。
“十天还是太短了,真不知道他能不能有长进……”
“陛下……”
“阿难,你亲自将这封奏疏送到李承乾手上,记住一句多余话都不要说!”
“若是太子问起呢?”
“依然什么都不说!”
“朕就想看看承乾这孩子会如何处置此事!”
张阿难闻言微微一笑。
“陛下,您还想看看杨先生如何处置吧?”
李世民闻言瞪了张阿难一眼。
“朕警告你,不许给他们任何提示!”
“诺!”
“陛下放心吧,老奴永远只忠于陛下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