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闻香识女人
“我们能活下来是因为……”一个二十六七岁的俗家弟子迟疑了一下，“因为一场及时雨。”
“及时雨？”金禅微微一怔，“什么及时雨？你要是敢瞎说，小心我拿剑砍你。”
“在下不敢。”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大伟。”
“张大伟？好吧，你说来听听。”
“多谢大师……”
“别说废话，我要听重点。”金禅叮嘱道。
“好的。就在昨夜，魔教副教主东方我行，率领大批教众杀到我少林寺外，说要先诛少林，后灭武当。”
“我少林寺有一位神僧，名叫了凡，神通广大，以一己之力将魔教上万人震住，连修为已是超凡境的东方我行也不敢造次，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寺外。”
“后来，魔教教主摩天轮来了，与了凡神僧相斗，结果两败俱伤，了凡神僧坐化，摩天轮负伤跑了。”
“不过摩天轮临走前下达了灭我少林寺的口令，一场血战下来，由于敌众我寡，我少林寺只剩下我们这些俗家弟子。”
“本来我们这些俗家弟子也会死的，但就在魔教纵火焚寺途中，天降一场及时雨，将魔教的人镇住了。”
“那东方我行见我们都不是僧人，说只要我们以后不再自称少林弟子，便可活命，要是再胆敢与他魔教为敌，便是死路一条…”
“等等。”无嗔忽然开口，“据我所知，少林寺的俗弟子虽然不多，但也有七八十人，其他人呢？难道全都战死了？”
“不，他们跑了。”
“跑了？”
“东方我行说过，只要他们早点走，就能活命。”
“那你们为什么不早点走？”金禅问道。
“别人我不清楚，反正我不会走，我来少林寺就是为了当和尚，我死也要死在少林寺。”
“你们呢？”
金禅本就觉得这些“侥幸”活来的俗家弟子有古怪，便问其他人。
“我也一样。”其他人异口同声回答。
“你们……”金禅想了想，“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
“我是少林长老。”
“原来是长老大师。”一个高大帅气男子上前两步，自认笑容迷人，多情风流，“我之前见到长老的时候，就在长老身上看到了一种气质。”
“气质？什么气质？”
“以长老丰姿，日后必定比我英俊十倍。”
金禅听了这话，不由笑道：“我现在不比你英俊？”
高大帅气男子愣了愣，然后说道：“长老刚出世时就比我英俊。”
“胡说。”那很精明的俗家弟子说道，“长老是何等人物，就算是长在娘胎里的时候，也比你这个多情浪子英俊百倍。”
闻言，一个身形很胖的俗家弟子担心自己武功最低，会被赶出少林寺，急忙叫道：“长老上一世就很英俊，天下无双。”
“何止天下无双，天上也无双。”张大伟道。
金禅见他们都想讨好自己，念头一转，故意喝道：“够了，你们这些家伙个个长得奇形怪状，我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混入少林寺的，全都给我滚蛋吧。”
滚蛋？
别说那些俗家弟子，连无嗔都愣了一下。
随后，一个俗家弟子双目发亮，认为自己领悟了金禅的意思，说道：“弟弟，长老叫我们滚蛋，是在点化我们呢。”
“是吗？”另一个俗家弟子问道。
“绝错不了。来，我们先打个滚。”
说完，众目睽睽之下，果真在地上打了个滚。
他的弟弟与他长的极为相像，连个头也差不多高，分明就是孪生兄弟，见他打滚，跟着也打了一个滚。
然后，两兄弟并肩离去，头也不回。
看到这里，别说金禅和无嗔，就连其他人，无不目瞪口呆，就跟看到白痴似的。
不过很快，那很精明的俗家弟子，像是悟了，也化身白痴，多打了一个滚，然后喜滋滋跑了。
“原来如此。”
张大伟猜到什么，第四个滚蛋，但没多滚，就滚一下。
紧接着。
便是第五个、第六个、第七个……
金禅看着他们一个个“滚蛋”，既不阻止，也不说话。
而眼见第十七个俗家弟子也“滚蛋”后，金禅才望向最后一人，也就是那美少年。
“他们都滚蛋了，你怎么还不滚蛋？”
“我……我……”美少年面色微红。
“你什么？”
“我的身份跟他们不一样。”
美少年本来不想说的，但为了留在少林寺，一咬牙，也就说了。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吗？难道你比其他人高贵？还是你……你是个女人……”金禅瞪大眼睛。
“我是男人。”美少年并不想让金禅误会自己，尽管金禅看上去像个孩子，“反正我的身份就是跟他们不一样。”
“你来少林寺多久啦？”
“一年。”
“原来才一年，难怪……算了，既然你不滚蛋，那就由我们滚蛋吧。”
听了这话，无嗔便蹲了下去。
“你干什么？”
金禅想要阻拦，可是来不及了。
只见无嗔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后，爬起来解释：“长老，我觉得你的话很有道理，所以就忍不住打了个滚。”
“……”金禅很是无语。
“长老，少林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想到处走一走。
“我们一起。”
“听长老的。
“那我们走吧。”
金禅说完，望了美少年一眼，觉得此人身上有股华贵气质，确实与其他人不一样。
以他现在的身份，本来有资格盘问美少年，可念头一转，决定以后再说，便带着工具人似的无嗔走了。
片刻后。
那美少年眼见四周没人，也确定没人偷窥，便在地上迅速打了一个滚，然后一脸通红的站了起来。
“想我堂堂……六尺男儿，今日竟会……竟会明珠蒙尘，唉……”
幽幽叹了一声，美少年似有无限心事，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之人，转身离开。
……
正午过后。
金禅和无嗔来到一片塔林外。
后者一脸悲惨。
“完了，完了，我少林寺死了那么多人，千年香火只怕要断。”
“无嗔，你我不是少林派的人吗？香火还没断呢。”
“戒色小师叔，你……你看到那么多寺内僧人的尸首，怎么一点都不难过？”
“出家人四大皆空……况且我才八岁，你要我怎么难过？哇哇大哭吗？生死如浮云，富贵似苍狗，无嗔啊，你别看我年纪小，但我……”金禅说到这里，却是瞥见塔林内人影闪动，“咦，有人，不止一个，应该是两个，而且……是女人。”
无嗔本来很悲伤，听到塔林中有人，而塔林是少林禁地，便收拾心情，警惕起来。
“小师叔，你怎么知道是两个女人？”
“我闻到了女人味。”
“……”
无嗔一脸吃惊。
据他所知。
这位小师叔入寺七年，从未踏出嵩山半步。
既然如此。
小师叔是怎么闻出女人味的？
神童真有那么神？
“别胡思乱想了。”金禅说道，“我天赋异禀，不足一月就能开口说话，我娘是女人，我岂能闻不出女人味？”
无嗔大悟：“原来如此。小师叔，我们要不要进去把这两个女人揪出来？”
“不用揪，她们来了。”
果然。
金禅闻到的那两个女人，在塔林里东闪西晃了几下，轻功极高，很快来近。
而金禅看到其中一女身段极好，便不由脑补对方有着一副天仙般面孔。
“……”
那女子正是昨晚想要找禅武洞府，自称只有十六岁的面具少女，当她看到金禅后，目光先是微微一愣，然后想说什么，最后却默不作声。
“大和尚、小和尚，你们是什么人？”另一个女子四十多岁，脸上没有戴着面具，长的还行，至少不丑，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