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待到山中云雾散，风声鹤唳映江山。
队伍沿途缓行，崔言骑马领先，不久便抵达了城门。
递交了出关文书后，崔言率领着车队离开了京师。
不过离开时，他回头望了一眼京城的方向。
“回京之日，将是你坠落之时！”
心中喃喃一声，崔言带着冷漠的神情穿过了城门。
数千人的队伍壮观地穿过城门，崔言骑在前方，沿途看到许多聚集的平民群众。
这些人着装朴素，但脸上带着坚定的神色，有的跑着，有的骑马，紧紧跟随在崔言周围。
崔言的眼神凝固了片刻，他立刻察觉到这些人身上隐藏着武器。
他们看起来不像普通民众，而更像是隐秘的士兵！
就在这时。
远处，一人骑马向崔言驶来，一到近前便对他行了一个礼。
崔言眸子猛地一缩，迅速策马向那人驰去。
骑马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一见崔言便从马上跃下，跪于一膝，表现出尊敬。
这位大汉衣衫破旧，两鬓略显斑白，国字脸上有着几道疤痕，眼中却闪烁着泪光。
显然，这是一位经历了无数战场的老兵。
“小将军，我们来了……来为您送行！”
崔言迅速下马，帮助他站起。
“褚将军，快请起身！”
这位高大的汉子，正是崔言父亲的老部下，中郎将褚定中。
看着曾经的英勇将军如今衣衫破烂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崔言感到难以抑制的情绪涌上心头，仿佛喉咙被什么哽住了。
崔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说道：
“褚将军，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褚定中眼含泪水，颤抖着声音看着崔言说道：
“朝廷认为我们年岁已高，再加上我们是玄甲的旧部，就将我们从军队中驱逐，所以我们只能成为流亡者。”
“将军，前往北疆的路途遥远，您只带着八百亲兵，他们怎能保证您的安全。”
“尽管玄甲军已不复往日之威，但我们这些老士兵还有一息尚存！”
“我们愿意在这段旅程中护卫您直至北疆边境。一旦您安全到达，我们就会折返。如果我们跟随您深入北疆，势必会引起朝廷的怀疑。”
褚定中说完这些话，崔言内心波澜起伏。
他环顾四周的老兵，他们个个站立得笔直，远远地注视着崔言，尽管年纪已大，但脸上依然流露出坚定之色。
此时，看着这些老战士，崔言深知这是他们发自内心的决定。
在他们看来，这是他们能提供的最后一份力量。
“劳烦褚将军了！”
褚定中挺直了胸膛，郑重地点头一下，随后骑马离开。
而崔言轻捷地跃上马背，重新踏上了路途。
一旦进入北疆境内，便是动用积分培养军队的绝佳时机。
因此，崔言在旅途中毫不停歇，每日都是快速行军。
经过十天的连绵急行，他们终于抵达了通往北疆的关口。
远眺四周，无尽的黄沙铺展开来，狂风肆虐，一座庞大的关口巍峨矗立于眼前。
崔言收敛了视线，心念一转，注视着心海中浮现的系统界面。
在过去的十日里，每日积累了八万多积分，如今，他的积分总量已攀升至八十余万。
尽管每1积分能兑换一个人口，但仅凭人力并不足够，还需搭配适当的武器、护甲及战技才能真正打造一支强悍的军队。
然而，积累的八十余万积分已经足够召集一支规模庞大的万人军团！
这也使得崔言信心大增，不过，他也知道，需要合理运用这些积分。
不过，一旦拥有了自己的军队，抵达驻地后的行动将会变得更为顺畅和简单。
当抵达关口时，褚定中已在远处策马赶来。
褚定中来到崔言身边，迅速从马上跃下，低身施礼说道：
“将军，一旦跨越此关，便是北疆的领土，我们的护送任务只能至此为止。”
经历了十天紧张的行军，这位老将的面容显得更加憔悴，身上亦有轻微的伤痕。
在整个旅程中，崔言未曾遭遇任何匪徒的袭击，他明白这全因这些老战士提前清除了潜在的威胁。
崔言抬头凝视着北疆的关口，心中默忖：“北疆，终于抵达了！”
转过头来望向褚定中，崔言心怀感激，俯身向褚定中行了一礼：
“褚将军，感谢你们在这一路上的陪伴与保护！”
褚定中迅速走上前，扶起了崔言。
“将军，请您进去吧。我们……我们也该开始我们的返程了。”褚定中带着依依不舍地说道。
见到老将面露悲伤之色，崔言走向他，耳语了几句，随即跃上马背，率领众人进入了关口。
猛烈的风卷起，吹得褚定中的白发四处飞舞。
他站在那里，神情恍惚，反复思考着崔言刚才的话语。
直到目睹崔言消失在关口，他这才回神。
他纵身跳上马背，脸上先前的悲伤已被振奋与激动所替代。
“待到山中云雾散，风声鹤唳映江山。”
褚定中发出一声欢笑，策马开始了归程......
崔言驱马前行，率领众人抵达城门。
城门口已有一队士兵列队守候，领头之人正是统军乔善言。
乔善言看见崔言，眼睛微微眯起，心中暗自盘算：
朝廷对崔家持有敌意，将崔言封于北疆无异于放逐。
从镇国大将军那里传来的密信中明确指示，要在北疆地域消灭崔言。
如果自己亲自出手，即使成功除掉崔言，恐怕自己也难逃成为朝廷牺牲品的命运。
然而，还有其他手段可以达到目的。
乔善言嘴角轻轻一勾，率领一队士兵缓步走来。
“本将军乔善言，恭敬欢迎镇北王莅临北疆！”
崔言审视了乔善言一番，淡然回应：“乔将军，免去繁礼便好。”
乔善言站起身，带着微笑说：“大将军初至北疆，我已为您准备了驻扎之所。天色尚早，现在便带您前往。”
“那就麻烦乔将军领路了。”
随着话音的落下，乔善言策马引领着崔言穿过了关口。
急行途中，崔言观察沿途景致，发现土地贫瘠，连一丛杂草都难觅其踪。
四周环绕着高山峻岭，直至夕阳西下，他们才抵达了目的地。
望着眼前的城池，乔善言带着笑意说道：
“大将军，这里被称为抗北川，而眼前这座城池便是潭城。”
“抗北川四周被重山环绕，中央是一片广阔的平原，清水河从中穿行。”
“潭城依山而建，唯一的出入口便是这条狭道，堪称一处险要。”
“注意到大将军手下人马并不众多，此地正适合招募并训练新兵，正因如此，我特地将大将军引至此地。”
崔言心中暗自讥笑，一路上他已经仔细观察了周围的地形。
乔善言的话掺杂着真假，抗北川看似一地险要，但沿途所见，土地贫瘪，连基本的耕地都寥寥无几，而潭城的城门更是破败，流露出一种凄凉之感。
所有迹象表明，这里粮食稀缺，根本不可能有多余的粮食用于军需。
如果强行征收粮食，这些在艰苦环境中生活的民众，天生刚烈，很可能引发暴动。
此外，四周山峦重叠，定有许多匪寇盘踞。
乔善言这番安排，显然是企图将自己困于此地。
然而，遗憾的是，他的谋划注定要失败。
即便乔善言再多谋略，他也未曾料到自己拥有系统。
积分能使自己兑换所需的粮食和人力资源，对于自己而言，抗北川恰好成为了最佳选择！
这地处山水之间，自然的山脉成为了天然屏障，唯一的出入之路更增添了它的战略价值。
利用这一独特的地理优越性，只需清除抗北川内的所有盗匪，随后建立情报网络，便能将抗北川转变为坚不可摧的堡垒，使朝廷难以窥探自己的行动。
思索至此，崔言转向乔善言表示：“确实，乔将军所选之地颇为合适。”
乔善言点了点头，内心却掩藏着一抹狡黠的笑意。
既无兵力又缺乏粮食，等你求我供给粮草的那一天，我倒要看看该如何回应你！
而且，抗北川的匪寇数量不容小觑，你区区八百亲兵又如何能够抵御他们的袭击？
不出一个月，你们就会因饥饿而变得虚弱，最终可能死在这些山匪的手中！
乔善言面无表情，微微一笑，恭敬地说：“很好，既然将军满意，那我也放心了。天色已晚，我需回营处理军务。”
言罢，乔善言率领随从骑兵缓缓离开。
崔言凝视着乔善言渐行渐远的背影，微微勾起嘴角，低声自语：
“是时候组建一支军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