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倾诉，让心结再解

“小婉，现在有空吗？”江如峰感觉到胸塞，觉得不吐不快，便首先想到了付小婉。

“我在吉水新区的华诚科技公司，正在处理该集团客户的投诉，已经谈得差不多了，这样，我知道一个叫蓬仙的茶餐厅，就在羊子桥西南边的观沙洲上，很不错的，我们中午在那里见面如何？”小婉一下子全安排好了。

只是江如峰从未到过那地方，既然小婉说的那地方好，那就找着去，不会有错，江如峰直接将车开了过去。

原来，蓬仙茶餐厅位于湘江边的一个长约一公里宽仅百来米的观沙洲南端，洲上有百十户人家，都是当地的土著，很多人家里都有渔船，以捕鱼为生，近些年来，湘江禁捕已成大势，居民无奈，只得另辟蹊径，小洲上，麻将馆、小饭馆、OK厅充斥其中，甚至还有的农户利用渔船，搞起了湘江游，各类生意，不一而足，艰难地维持着生计。正在为难之际，迎来了河西大开发，羊子湖又首当其冲，这些土著大都陆续得到了不菲的补偿金，纷纷在外面购了房，同时，改造升级自家已征收但尚未拆除的房舍，做起了各样的生意，迎来了观沙洲一时的繁荣，蓬仙茶餐厅即为一土著二层农房改造而成。汽车可从坝堤直接开上观沙洲的临江停车场。

江如峰在二楼靠江临窗处订了个四人茶座，将餐桌号微信给了小婉之后，便半仰着靠在了临窗的餐椅上。

此时刚到盛夏，几天前连续大面积的阴雨，让湘江水位高企，江水已逼近了停车场边缘，只见混浊的江水，裹挟着各种漂浮物，滚滚北去，看似平静的江面，却给人以无比的威严，展现以势不可挡之势，江面上数千吨的大船，北上则顺流前行，昂首阔步，南下时，尽管拚命挣扎，甚至烟囱上黑烟滚滚，也只得缓缓前移。近前，正是观沙洲往江心延展之处，自然形成一巨型的回水湾，江面上时不时显露出巨大的旋涡，甚至连长长的树木都被吸进旋涡，没了踪迹。

江如峰震撼了，看似波澜不惊的湘江，却潜藏着巨大的能量。由此联想到，人虽然可以上天入海，可以调动千军万马，甚至于让河山变样，但面临如虹气势的江水时，似乎又弱小得不值一提。

想想自己，在普信组织中，似乎也极为渺小，当权者一句话，不是也许，而是一定能决定你的生死，还好，今天决定的不是江如峰的生死，只是江如峰的命运。

江如峰的思绪在眼前的大江和自己的处境中来回跳跃，跌宕起伏，根本没有注意到在身后伫立已久的小婉。

“咳。”看到江如峰许久没有反应，小婉轻轻地咳了一下。

“噫，是不是来了好久了。”听到咳嗽声，江如峰本能地回过头，见到了站在身边的小婉。

“想什么呐，这么专心致志。”小婉边说边走到对面餐椅上坐了下来。

“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小婉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半带着调侃的坏笑。

“我今天去了趟老板的办公室，”江如峰直接聊起了今天的事，“主要是因为自己的高级业务主管任命，两年前，省公司人事部发文，我是全省六人之一，可是，两年以后，六个人中五人已经有了安排或已续聘，就留下了我一个人，而且没有给任何理由。”

“本来，今天见到马总之前，我还是寄予蛮大的期望的，因为此前与人事部潘总的沟通很好，潘总也很看好我，甚至提出我这个人倒蛮适合当行总的，哪知，人事部根本没有将我的情况向马总汇报，我只得将我的情况与诉求再次详细向马总进行汇报，同时，我觉得我这个人还是能做点事的，希望不要浪费了大好的年华，至于担任什么职务，我根本就没有什么期待。”

“哪知一下子耗掉了几乎一上午的时间，在人事部潘总提出觉得我这个人做行总比较合适时，马总居然一脸的不悦，说这是提拔，潘总一下子急了，马上说我的事已经耽误了马总一上午的时间，提醒我不要再说什么了，于是，马总一锤定音，直接交待人事部，竞聘是不可能了，保留我的原级别，绩效按部门总经理绩效的80％比照发放。”江如峰连珠炮似的将上午的沟通情况全部抛了出来。

小婉只是静静地听着，长久没有发声，最后，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呀，你这明显是慧根未尽，说直白一点呢，你的心态仍然没有回归正常。人事部是干什么吃的？真的是失误吗？别低估了组织的能力与专业性，估计是因为你所处的环境，因为你目前处在业务支撑线，不在管理部门，被认定为没有资格续聘高级业务经理，今天你亲自找到老板，老板给你的安排，已是最好的结果了。听我一句劝，接受现状，抛弃幻想，干点自己想干又能干的事，也许还真能干点什么事出来，如果继续这样，你可能会坠入其中不能自拔，那才真正叫自己毁了自己。”

“点餐么？”两人只顾着说话，服务员不得不提醒了一下。

两人相视一笑，原来餐还没有点，师傅快要下班了。

两人点了菜，边吃边聊着。

“是的，我也这么想，只是，这么多年来，自己心态确实都还没有调整过来，但是，我的要求也不高啊，组织又不是个黑社会，当初是有明确承诺的，起码你得兑现你的基本承诺吧，这对人事部门而言，又不是个什么事，怎么能糊弄员工呢，而且就是今天马总一锤定音，说不定明天就变了。”江如峰仍然心意难平。

“普信虽然成立了十多年了，如今也已小有规模，但与传统的电信经营企业相比，仍然是太过年轻，没有传统企业的套路，变是必然的，你只得接受，老抱着你自己固有的信条，不接受改变，最终受伤害的是你自己。”小婉有些急了。

“党群工作部的姚总，你最熟悉的，与郑建昌总经理关系要好，马启明也照顾周全，可现在，马总自己提出干部年轻化，这不，还没到年龄，首当其冲，便被免了职，任了个高级业务经理，就等着退休了，这都是马总一句话呢，更何况是你。”小婉的话，刺痛了江如峰的心，也让江如峰清醒了不少。

“其实，你说的我都理解，只是觉得有些郁闷、不平，不吐不快，说出来，人都觉得好了许多。好吧，不谈这些了，我们吃饭吧。”江如峰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彻底释怀，也不知道未来迎接自己的是什么，但感觉，未来的路肯定不会平坦，在这里纠结，更不会的任何的意义。

大势一如这湘江之水，滚滚向前，谁想阻挡，注定被洪水所吞噬。

吐露完自己的心声，江如峰轻松了许多。

历经此变，江如峰仍在原来轨道上行进着，却什么也没有变。

生活得继续，工作更得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