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目力
“好。”
陈蝉点点头，他自己也感觉达到一个新阶段了。
于行通来得正是时候。
来到场中，于行通摆开了防御架势。
他是要测试陈蝉的发力，不是切磋，否则就是进攻姿态。
陈蝉调理好呼吸，脚下发力直接顺步上前，紧接着右脚震地，整个人侧身挤出。
力道之足，两下便形成了一股凶悍气势。
于行通感知很敏锐，面色微变，腰身一紧，双手成掌拦在胸前。
嘭！
只听一声闷响。
陈蝉往后退了两三步，而于行通闷哼一声，仍站在原地，跟没事人一般。
“陈师弟，你这番练发力，已经算是初有所成了。”于行通收手负于身后，微笑着道。
陈蝉摇摇头，“还差得远。”
他现在的力量比起半个月前，可以说是翻番了也不为过。
而于行通正面扛下了他这全力一撞，依然纹丝不动。
似乎看出陈蝉的想法，于行通笑道：“我怎么说都是登记在册的正式武者，若这点表现都没有，也太差劲了。”
实际上，陈蝉看不到，他负在身后的双手还在隐隐发抖。
陈蝉的力量太恐怖，连他正面相接都有点吃力。
“难怪师父让我重点观察他，他在肉身上的天赋，就注定了在武道上能走很远。”
于行通又想起师父赵无极的交代，心中愈发决定要重点关注陈蝉。
他又道：“有没有兴趣，我们正经对战一次？”
闻言，陈蝉很干脆的摇摇头，他有自知之明。
此前他对付的马平、柳强之流，说到底只是普通人。
切磋最多的罗城，也只是刚开始习武，实力算不上强。
于行通这个正式武者就不一样了，两人之间的差距太大，这样的切磋没有意义。
“我希望实力再强些，一次通过于师兄的考核。”陈蝉道。
无极武馆学徒众多，也分初级班、中级班、高级班。
初级班就是陈蝉他们这样，刚刚开始练武练拳的，人数最多。
中级班都是练武或者练拳一年以上的，基础已经比较扎实，也有了一定实力。
而高级班就特殊了，需要通过于行通的考核。
代表实力已经距离开气血不远。
这部分人数最少，成为正式武者的可能性很大。
据陈蝉了解，整个武馆现在不到十人。
别看现在学徒中好像没什么人能跟陈蝉对招，这只是局限于初级班。
若是到了高级班，就会显出吃力了。
“陈师弟扎实的性子，定然能在武道上有所成就。”
于行通不吝赞扬。
陈蝉的实力，已经超过中级班的很多人，但进入中级班对他来说意义不大。
继续提升实力，一举进入高级班才是最好的选择。
“接下来我便教你着重练习目力和步法的方法。
首先，两者往往不能截然分开。特别是练习步法，必须要运用目力。
所谓目力，就是运用心神，集中注意力，观察对手。
通过他的身体特征、细微动作和不经意间的习惯，快速判断他的打法套路，是重拳头、还是腿脚，是力量突出、还是速度过人。
有了预判，往往就能增加几分应对的胜算。
但有些高手会利用这点，有意引导你的观察和判断，营造属于他的气势。
让你不敢轻举妄动，甚至于还没打就方寸大乱。
这些你后面会有机会体会到的。
至于步法，就是针对目力的判断，做出的反应。
最终，一切都是为了服务于打法。”
说着，于行通带着陈蝉来到了一处密闭的大堂。
四周没有窗户，仅有一扇房门进出。
关上门，整个屋子就陷入了近乎十分的黑暗。
于行通早已熟稔，陈蝉只听到火柴刮擦的声音，一排排蜡烛就亮了起来。
“你若是去到开凌市，或是别的大地方，都会见识到更加现代化的训练方法。
而我们师父比较念旧，除了在秘药和强身膏上加入了生物技术改良，其他训练方法都很古早了。
比如这目力练习...”
于行通站在竖着的两列蜡烛中间，手上不知从哪里来的两根麻绳。
一拉麻绳，就有一枚蜡烛熄灭。
“熄灭的瞬间，你要将目光挪过去，如此往复。
每次拉动绳子，会灭掉的蜡烛也不一样。”
陈蝉上手试了下，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因为蜡烛太多了，导致整体的亮度一点也不低。
单单熄灭一根，影响很小，极难瞬间定位到。
他往往都需要两秒甚至更长时间，才能找到熄灭的蜡烛。
“你自己练吧，注意每练完一轮，打开房门透十分钟的气。否则憋死在这儿，可不赖我们武馆。”
于行通开玩笑的嘱咐了句，退了出去。
陈蝉关好门，练完一轮，只觉眼睛胀涩，连带着脑子都有点晕乎。
“这便是双眼压力太大的结果，不过...”
打开门，他先闭眼三十秒左右，再看看外面的景色，已然恢复过来。
这样的恢复速度，若是让于行通知道，恐怕要惊掉大牙。
太快了。
“应该也是精神属性的作用...”
透过气，他继续耐心地练习起来。
傍晚。
于行通教完其他人，想起陈蝉来。
“陈师弟应该练完两到三遍，休息了吧。”
他踱着步子来到大堂外，发现陈蝉仍然在有条不紊地练习。
恰好隔壁屋子门打开，一个高大青年走了出来，双眼有些发红。
“于师兄，这隔壁是谁？进进出出十几次了，恼人得很，到底有没有认真？”
高大青年有些恼怒，说话间很不客气。
于行通心中惊疑，十几次，那不是代表陈蝉今天已经练了十几轮？
怎么可能？
但他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笑道：“杨元师弟，是个初级班的学徒。”
高大青年叫杨元，父亲是供电所所长，家中也是九成人比不上的条件。
杨元从小在开凌市长大学习，因为年关将近回来祭祖，暂时到无极武馆训练。
杨元露出不屑之色。
“原来是个刚练武的小子，难怪这么浮躁。
你们只管收钱，对这种明显好高骛远的人，也不好好引导。”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丝毫不给于行通面子。
于行通摸摸鼻子，也不好说什么。
陈蝉又练完一轮，打开门休息，发现于行通在外等着。
“陈师弟，练了几轮了？”于行通道。
“十五轮。”陈蝉记得很清楚。
“夺少？”
于行通陡然瞪大眼睛，眼神就跟看怪物一般。
偏偏陈蝉的模样，不像用力过度、不堪重负，仅仅有些许疲惫。
“怪胎。”
于行通嘀咕着走了。
陈蝉纳闷，也没追问，回头进屋继续练习。
......
训练很枯燥。
但陈蝉乐在其中，他每天都能感受到自身实力的增长。
这样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
专练目力几天下来，他的双眼更加清亮有神，好似拥有洞穿的力量。
练武场。
陈蝉与初级班一名学徒相对而立。
“陈师兄，你可得把握好力道。我这小身板，可抗不住你全力一击。”
陈蝉笑着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话音刚落，他摆开拳架，陡然凝神聚目盯住对方。
对面的学徒正欲出招，迎上这如炬的目光，只觉浑身都被看光了一般。
好像自己准备出拳，陈蝉已经盯住了他的拳头。
准备抬脚，陈蝉的目光又挪到了脚上。
一举一动，都在其锁定中。
“靠，好难受！这怎么打！”
学徒心中暗骂，干脆甩甩头，硬着头皮跃步向前，拳头快速甩向陈蝉头顶。
紧接着又是腿上勾踢，攻势迅捷。
“右拳击头，右腿攻我下盘...”
陈蝉心中默念，偏头躲闪，抽腿稍退，极细微地躲过对方的攻击。
“右臂甩脸为虚，实则准备后腿侧身飞踢。”
他继续观察-判断，整个人猛地踏步向前贴近对方，完美躲过连招，还攻到了贴身靠打的近距离。
“不好！”
这名学徒面色大变，对陈蝉这标志性的招式不知见识了多少遍，知道自己已经完了。
陈蝉却突然收力，不再继续。
学徒松了口气，抽身后退站定，满脸沮丧地看向陈蝉。
“我输了陈师兄，你太诡异了。我每一步似乎都被你看穿了。”
刚刚他已竭力发挥连缨拳的特点，一招接一招，虚实结合，不给喘息之机。
但陈蝉只是一偏一撤一进，就瓦解了他的攻势，破坏了他保持的攻击距离。
“呵呵，很不错了。”
陈蝉没有自得自满，主要还是对方太弱，也没有做过针对性训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