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艾林是个好孩子
冰凉的精粹液滑入食道的刹那，艾林惊喜地发现体内肌肉的异样明显减轻。
比上一次使用时还要温暖的热流，从胃部迅速弥散到全身。
恍惚间，艾林感觉自己像是泡在微烫的温泉中，舒服得差点发出声音。
暖流从体内消失后，肌肉中的疼痛与麻痒也直接消失了。
心脏精粹液还能促进“午餐”的吸收！
深受古怪蘑菇汤困扰的艾林差点惊呼出声。
这十天里，学徒们每天的安排就是上午上课，下午和晚上吸收药剂。
若是有足够的精粹液，艾林至少能空出三分之二的时间。
打开人物面板。
【属性：力量5.5（+0.2），敏捷5.6（+0.2），体质6.2（+0.6），感知7.9（+0.7），神秘3.5（+0.2）】
总属性也直接提升了1.9。
比艾林预估的数值差不多翻了一倍。
“突然有些喜欢水鬼了。”艾林心里感慨道。
深呼吸，将激动的心情慢慢平复。
属性突然提升后，猎魔人感官变得格外敏感。
使得渐渐冷静下来的艾林，捕捉到了宿舍内的很多信息。
疼痛激出的汗水、连绵不断的痛苦喘息，压在喉咙深处的低吼……
木质床板的吱呀声撞碎在冰冷坚硬的围墙上。
除了他，宿舍里的所有人都在受难。
想到其他学徒都是不满13岁的孩子，收获的喜悦瞬间回落了许多。
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脑海中。
要与他们分享精粹液吗？
艾林叹了口气，在心中默默地道了声抱歉。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他还没有资格兼济天下。
至少现在不行。
……
时已深秋。
外出游历的猎魔人陆续返回，他们要赶在大雪封山前回到凯尔莫罕过冬。
从第一个猎魔人回归凯尔莫罕起，城堡大厅的两人高壁炉，就将燃起篝火。
热闹的宴会，从早到晚一刻不停，并将一直持续。
直到春分到来，冰雪消融。
与学徒们告别后，维瑟米尔来到城堡大厅。
刚进门，夹杂着鼎沸人声的热气，扑面而来。
二十多名猎魔人，围坐在餐桌周围，互相吹嘘着一年来的见闻。
随意找个位置坐下，维瑟米尔接过同伴递过来的啤酒杯，美美地痛饮一大口。
“哈～”
享受地长出一口气。
维瑟米尔侧身看向递酒来的同伴，随口开了个话题：
“丹提，听说我们的国王又向长耳朵宣战了。”
丹提今天刚回凯尔莫罕，归途中的猎魔人总会刻意收集一些情报。
“宣战？最多就是劫掠罢了，”猎魔人丹提摇摇头，吃了一口面包后，接着说道：“而且你的消息已经过时了，那场不到百人规模的战争两个月前就结束了。”
“我今年带学徒，没有离开凯尔莫罕，宣战的消息，还是莱托告诉我的。”
维瑟米尔耸耸肩，接着问道：
“你知道些什么就详细说说？”
“怎么？”丹提好奇地问道，“长耳朵里有你的老相好？”
维瑟米尔脸色一黑：“问你你就快说！别扯些其他的。”
没有探听到什么八卦，丹提遗憾地咂咂嘴：
“战争、战争，哪年没有战争？”
“贵族吹响号角，泥腿子们举着棍子向前跑。”
“混战结束，只有国王和食尸鬼能吃饱。”
“不不不，食尸鬼或许能填饱肚子，大胃王可不一定？”莱托提着酒壶走过来。
“大胃王”是科德温国王哈克索在民间的“雅称”。
“或许吧。”
丹提将自己的酒杯满上，若有所思地说道：
“哈克索的做法很奇怪，说是向长耳朵宣战，找的借口却是精灵偷了他的珠宝。”
“借口？”维瑟米尔好奇地问道，“你不觉得这是真的？”
丹提点点头，接着解释：
“无论是谁偷了珠宝，直接通缉就行。”
“以此向一个种族宣战，你们不觉得莫名其妙吗？”
“而且回凯尔莫罕的途中，我还遇到了国王的亲卫，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人。”
莱托试探地问：“你确定是哈克索的亲卫队，他们不是从来不出王庭的吗？”
“黄底的黑色独角兽披风，我不会认错。”丹提接着说，“而且，我在队伍里还看到了三个男巫。”
听到这话，维瑟米尔与莱托面面相觑。
莱托道：“那确实挺奇怪的，不过既然是找人，他们就没让你帮忙？”
猎魔人狩猎魔物，最重要的部分就是根据稀少残缺的线索，寻找魔物的踪迹。
足印、血迹、气味，只要存在线索，就逃不开猎魔人的敏锐感官。
长此以往，每一个猎魔人都是天生的侦探。
“不仅没要，反而似乎在刻意避开我。”丹提有些烦躁地挠挠头，“我总觉得这里有哪里不对劲，但就是想不出来。”
见丹提因他随口引出的话题而情绪低落，维瑟米尔有些愧疚地宽慰道：
“想不出来就不用想了。”
“说到底，这是精灵与科德温国王之间的矛盾，与我们狼学派无关。”
“我们恪守中立。”
丹提闻言点点头，喝了一口酒。
然而紧锁的眉头，很容易就让人看出，他并没有放下这个问题。
见气氛有些僵化，莱托举了举酒杯，说道：
“吃饭的时候，就不要提政治了。”
“我们换个有意思的话题吧。”
维瑟米尔赞同地点点头，随即注意到莱托玩味的笑容。
心底瞬间咯噔一下，维瑟米尔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丹提好奇地问道。
“维瑟米尔把他的艾尔莎输给了一个学徒。”以维瑟米尔的大师身手，依旧未能堵住莱托的嘴。
丹提有些迟疑地问：“艾……尔莎？那把一万多奥伦的银剑？”
“17325奥伦。是的，就是你想到的那把剑。”
“什么！维瑟米尔，这是真的吗？”
丹提惊讶到大喊出声。
洪亮的嗓音即便在嘈杂的大厅里，也格外地引人注意。
餐桌上，其他猎魔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
此时，维瑟米尔脸黑得像壁炉里的焦炭。
预料到了什么似的，维瑟米尔没有回复，反而将酒杯高举，遮住自己的眼睛。
“哈哈哈，千真万确，我和你说……”莱托大笑过后，将早上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旁边也有几个亲眼目睹的猎魔人，笑呵呵地查漏补缺。
随着情节的跌宕起伏。
稍远些的猎魔人也都竖起了耳朵，慢慢停止交谈。
不一会儿，大厅里就只剩下莱托一个人的声音。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
莱托添油加醋地将故事讲完，喝了口啤酒润润嗓子。
餐桌上的沉默氛围只持续了几秒钟，就如煮沸的开水般沸腾起来。
猎魔人中，有赞叹学徒实力的，有确认银剑价格的，有善意取笑维瑟米尔的……
当然也有对猎魔人之瞳感兴趣的。
只可惜餐桌上的猎魔人没有一个喜欢逛藏书室，自然也就没人能回答。
“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猎魔人之瞳，不过看情况你输得不冤。”丹提拍了拍维瑟米尔的肩膀，安慰道。
维瑟米尔叹了口气，想通了什么似的，一口喝尽杯中啤酒。
抬手擦去胡子上的酒沫后，维瑟米尔思考了片刻，点头承认道：
“剑术娴熟、头脑聪明，受挫时还能冷静理智。”
“艾林是个好孩子！”
“我确实输得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