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 019 ? 纯手工打造的后装线膛枪
在生产步枪的时候，其实索洛维约夫还是面临着不少问题的，他本人对于加工操作方面的经验很少，更多的还是在把一些可靠的内容翻出来，然后予以完善，甚至是不是跟他考虑到的那些事情能够对接上，这都是一个严重的问题。
所以，他还是需要合适的工匠，来协助他完成这些设计，不过以目前的加工水准，想要按照他的设计思路，搞一支枪出来，也就是纯手工打造，而且这个枪型还要配属专属子弹。
这样一支步枪，在1797年也是跨时代甚至超时代的产品，俄制的俄线，每俄线相当于0.1英寸，而俄军的标准步枪，在7俄线和8俄线这个范围内的口径是比较标准的燧发枪口径，要考虑到的是图拉兵工厂以外的生产能力，本身也一言难尽。
他还是考虑要去找专业的工匠，但是在彼得堡，你要找能拉膛线的枪匠，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这个膛线还要符合索洛维约夫要求的标准，就不能仅考虑手工制作的问题，还要准备好水磨动力或者蒸汽动力，要不然加工的时候，镗床这一关都过不了。
刻膛线的效率并不高，而且还比较废料，在这个枪管质量不高的时代，甚至可能一些枪管还是铁制的，想想就比较吓人，而且加工膛线是个辛苦活，单纯的搞一支滑膛枪废品率不是那么高，然而转到线膛枪上，这个失败的时候实在是太多了。
搞的索洛维约夫也一直都头疼不已，短枪的加工，镗床走一遍，很快就能得到一支7俄线的枪管，进行改造以后，就是气密性再差，这样的一支黑火药转轮手枪也还是能够保证比较可靠的性能，还可以快速打响，精度倒是个次要问题，重点是要保证火力的持续性。在近距离上交火，很多时候都是要糊脸的距离射击的，在线列步兵“排队枪毙”的这个时代，总是这个样子。
加工失败也是常事，而且索洛维约夫其实知道一点，他的家境并不是那么宽裕，这次制造新枪，完全是通过俄罗斯实业贵族雅科夫列夫家族的炼铁厂资助的材料，要是在用料耗尽之前不能完成两个主要项目，虽然不会损失什么，但是这是通过多尔戈鲁科夫兄弟介绍的，这二位少爷的面子以后还是经常能用得上的。
尤其是他们两个的情况比较特殊，是亚历山大王储将来成为沙皇以后的亲信，要是在俄国想要往上走，有些朋友还是很重要的，如果仅仅是“我的挚友”只能说明关系比较近，如果是“我的挚友很有能力”还可以显示他的本领。
好在彼得堡没有算盘，要不然在西伯利亚都能听到他的算盘珠子撞击的声音。
而且这个征集的时间也有限，他倒是随身带着一支已经做好的手枪，准备去林子里面试靶。
请来的丹麦枪匠其实对索洛维约夫的这个做法有些不满，就这个废品率，还不如直接抄袭法国人的步枪。
如果是知道图拉兵工厂历史的人，就应该知道，最后他们就是这么干的，不过索洛维约夫一心还是想出人头地。要知道就他家那点家产，纯粹的当个地主老爷，就他老爹的这个开销，要是再多几个儿子，很快就会变成穷光蛋，如果是女儿的话，弄不好连嫁妆凑出来都很困难。
穿越也好，投胎也好，都是一门玄学的技术活，看上去他这个家境还不错，不过索洛维约夫四兄弟的财产，传到现在给稀释的已经很厉害了，更何况他们家也只是继承了一些在国内的庄园，就这点收入，要是再经营的不好，很快就会破产的。
他的动力，其实倒也不是像一些人一样搞个大新闻，对着科西嘉人输出一番，更想要挣钱，积累一些财富，至少别在自己这里就完蛋。
说到科西嘉人，波拿巴将军目前已经把奥地利打的落花流水，名声大振，也是奥军比较会送人头，像是葫芦娃救爷爷一样，派出一群老头，最终全部失败，不过奥军此时的战斗力也还不错，不是不堪一击的对手，不要被拿破仑·波拿巴将军的战报迷惑，要是他真的每一仗都跟他的公报一样，这种事情想想也不太可能，总归他在战场上总是能够取胜。
现在，索洛维约夫在树林里，对着一个铁制靶标进行射击，连续射击的枪声，伴随着黑火药燃烧的白烟，阻挡了一些视线，但是铅制弹丸撞击铁板的声音还是很清脆的，他听的很清楚，这样的射击精度，在实战当中也足够了，只要不是太烂的枪手，总能够用的很好。
要是在决斗的时候自选武器，怕是以后决斗的时候同归于尽的人会数量激增，但是也不会影响到老爷们的决斗热情，1800年前后决斗还是非常流行的，这关系到名誉问题。
手枪还好，线膛枪的加工废料太多，导致那位雇佣来的丹麦枪匠自己也怀疑起来：“Der må være noget galt med råvarerne!”（肯定是原材料有问题！）
虽然有些不应该说的，但是在彼得大帝时期的1704年，阿拉帕耶夫斯克冶金厂还没有归于雅科夫列夫家族名下的时候，他们造炮的经历就非常失败，后来还成为了私营企业伊热夫斯克被普加乔夫毁灭以前倒是私营变国有。
有时候，就是让人感觉到了抽象。
但是供应的原料一定是没有问题的，而且这涉及到的是要呈给沙皇的武器，显然雅科夫列夫家对于这种露脸的活，也并不会怠慢的。
总之，在原料消耗和不少的情况下，如同索洛维约夫预料的那样，一支口径7俄线的步枪制作完成，而这位丹麦枪匠，还趁热打铁，完成了第二支步枪的制作，算是把他搞的设计给兑现了。
这也让索洛维约夫坚定了一个信念，那就是拿成型的步枪改造，完全要比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新枪制作来的快！
但是这种做法也可以带来一个好处，就是在生产过程当中，摒弃现在不需要的工艺，但是也要做技术储备，今天无用甚至会拖后腿的技术，将来随着技术进步，也未必不能成功。
至于第二种方案，其实也就是之前考虑过的，用现成的线膛枪进行改造，但是这受限于原品步枪的质量，真的要搞出来，也要考虑到灾难性的公差，尤其是在沙皇时期的俄罗斯，这个标准确实很难确定，甚至俄军自己使用的燧发枪和线膛枪，来源也极为复杂。
叶卡捷琳娜二世女皇在位时期，对于贵族老爷们还是颇为纵容的，以至于虽然连战连胜，俄罗斯帝国的领土也在不断扩张，但是领土和财富的增加，似乎很多时候，都跟距离很远，又拥有巨大财富的西班牙一样，更多的用于挥霍，或者建造富丽堂皇的教堂，要知道斯拉夫人当年皈依东正教，就是嫌弃其他几个宗教没那么震撼人心和奢华，而东正教当时依靠的是君士坦丁堡，东罗马帝国的仪式还是非常庄重的。
工业投资这块，也更多的是在挖矿，博布林斯基伯爵就在自己庄园附近有煤矿，现在的俄罗斯，就是“重工业”和农业，这些农奴主们也搞不好，在工业革命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落后了一大截，现在这个加工水平，也颇有些困难。
保罗沙皇想要搞新政的话，其实难度也不小，反而是军队的改革阻力不是那么大，以苏沃洛夫为首的叶卡捷琳娜二世时代的老头子们，嘴上说着皇上的不是，可是真的让他们回家养老，其实都没有什么怨言。这方面找事情的，倒是一些青年军官，而一些人被快速提拔，其实也削弱了这类影响，进行的也比较顺利。
索洛维约夫等待的这个呈上方案的最后时间，其实还有些距离，在这两支步枪已经完成的情况下，对比了公差颇大的那些俄国步枪，倒是偏差上还比较小，请来的丹麦枪匠，至少彼得·多尔戈鲁科夫跟他讲的时候，说事成可以聘任到伊热夫斯克或者图拉的兵工厂，这对于一些欧洲小国的工匠来说，还是比较有诱惑力的。
整个夏天，索洛维约夫都在彼得堡郊区的一处农庄里，他个人对于社交活动，其实也并不感兴趣。对于已经搭建起来的化妆笔“品牌”，勒布伦夫人带着她女儿一直在推销，朱莉其实比索洛维约夫还大一岁，但是这法国姑娘很活泼，自动的会给她的年龄减去一些，青春又有活力，因为她母亲是大画家，而且经常要承担各种各样的肖像画和主题画订单，现在并没有多少时间来和彼得堡以外，甚至近处的这些客户来交流，至于生意上的事情，她经常让女儿来代笔。
只是这姑娘，写信的时候，也总是附带着最近在彼得堡的一些见识，她总归是把索洛维约夫当朋友的，甚至还谈及了个人的一些观点，要他对妈妈保密。
勒布伦夫人一直想给女儿安排门好亲事，她是宫廷画家，这种地位其实也是君主的仆从，就是朱莉再有魅力，多么的光彩照人，但是她终究只是画师的女儿，在门第相当的平民家庭里找个年轻人出嫁是比较合适的。
勒布伦夫人希望她嫁给一位很有前途的年轻画家，虽然年纪大了几岁，索洛维约夫之前听夫人说过，不过这位画家先生皮埃尔·纳西斯·盖兰（Pierre-Narcisse Guérin）并不在彼得堡，如果从他未来的成就上来看，其实是门不坏的亲事。
这里，索洛维约夫就接到了朱莉的信当中，提到彼得堡剧院总监的秘书盖坦·伯特兰·尼格里斯（Gaëtan Bertrand Nigris）先生，很懂得鉴赏艺术，而且鼓励她进行创作......
索洛维约夫别的不行，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出来，朱莉并没有意识到对方是怎样的人，对于剧院里面混乱的关系，他在乡下的农奴剧场里就有所耳闻。
这个男人的情况，他自认为应该搞清楚。毕竟在莫斯科和乡下庄园里的时候，他的长官和恩主德米特里·沃尔康斯基亲王就给年轻的副官讲过一些在彼得堡和莫斯科上流社会的规矩。
亲王还是因为他办事踏实，不是溜须拍马的“传统副官”，业务上不错，而且比较伶俐，才会在闲暇的时候提点他的。对于剧院里的事情，这位老爷还是嗤之以鼻的，尤其是彼得堡的年轻军官，有时候就是不像话，总是去骚扰女戏子们，好在他的宝贝侄子不在此列。
不过，他又不好对朱莉去说，大概是缺少父爱，勒布伦先生人在巴黎，甚至在1793年还被关进监狱，为法国宫廷服务的艺术世家这一点，并没有带来什么好处，反而在1795年之前屡次带来灾难，还让他在家庭当中位置缺失。
索洛维约夫也清楚，作为副官和参谋，收集和整理情报是很重要的。
他很快就开始调查这位帝国剧院总监的秘书，知道了Gaëtan Bertrand Nigris先生是威尼斯人，其父曾经担任威尼斯大使的秘书，具体的情况了解到的也并不太多，但是意大利人，三十多岁，面对个十七岁情窦初开的法国小姑娘，这事儿怎么听着都不太对劲儿。
索洛维约夫大概还是按照被砖块或者花盆砸了以前的自己来考虑问题，虽然朱莉拿他当兄弟，但是他的心理状态却像是朱莉的舅舅......
而朱莉还是会继续给他写信，谈论的事情，除了代替母亲和索洛维约夫通信，也有些个人对未来的设想。
在这种情况下，索洛维约夫也大概摸清楚了脉络，帝国总监秘书似乎是在追求她，只不过目前尚没有得手的机会，从起因方面就知道，大概是萨尔特科夫家族的贵妇们，带着勒布伦夫人和朱莉去剧院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比较让人头疼的地方，是朱莉要求“米海尔兄弟”要给她保守秘密，不要让外人知道。
要完成这支步枪，等到时机差不多了以后，就会到彼得堡，呈给保罗沙皇，到时候索洛维约夫会去和朱莉谈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