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能撑过一年战争的女仆高达
次日清晨，路明非拎着小玉——的头，来到歌舞伎町巷道深处的一间机械修理店。店铺的面积很大，占据了四五个厢房，不过店内只有一个戴着酷似探险者护目镜的老爷爷，和杂乱无章摆放着的各种机器零件。
唔，里面居然还有微缩型光束武器，杰诺斯的焚烧炮，五花八门的昆虫腰带……
“莫西莫西，我是听这里居民介绍过来的，这里可以修理那种人形机器人吗？就是电视新闻里报道的修玛吉亚。”路明非走进店铺大声问道。
“可以啊。”老爷子抬起头，然后面对着摆放在桌上的人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这家机械修理店在歌舞伎町相当出名，街坊邻里不管有什么机械方面的难题都会来找店主源外，小到电脑、微波炉、电扇的故障，大到请他制造改造型数码兽、发明可以让人类借用昆虫力量的腰带。
据说他有两项最辉煌的成就，其一是通过机械改造的方式复活了远古时代灭绝的暴龙和加鲁鲁狼，其二是以蝗虫为原型开发出了变身道具“骑士腰带”，并结合昆虫以及更多动物基因对人类遗传物质进行改造，创造出基因调整技术与调整者的最早原型。
地球第一技师，知情者如此称呼他。
当然，这些成就，是陆奥发送过来的情报，并没有在歌舞伎町流传。
就在路明非以为源外老爷子是被人头吓到的时候，他说话了：“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他还在执着这件事啊。”
“诶？您认识修玛吉亚的开发者吗？”路明非意外。
“林流山，我和他曾经是同学，一起做过让蝗虫基因应用于机械的研究。”源外老爷子一边拿出复杂的器械，开始对人头进行处理，一边缓缓讲述道：“他是天才，也是疯子，梦想着造出‘永生的人类’。还是老样子啊，做事这么糙，做出这样软弱的机械……”
“原来如此，承载着人类记忆数据的机械啊。”路明非明白了，怪不得之前查看小玉内部数据的时候，会有“智慧”、“心灵”这些词。
“按照你们地球人的观点，机械是可以拥有心灵的吗？”他问。
“地球人？”源外侧目。
“啊哈哈哈，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坂木，是赛博坦星人。”
“无妨，我这把老骨头，也不认识多少外星球啊。这女孩损伤挺严重的，不过好在核心部件没有损坏。”他并没有回答路明非的问题。
片刻后，源外抹了抹汗，说道：“终于完成了，因为是东拼西凑的原因，难免有些不协调。”
路明非放下jump杂志，抬头一看，眼珠子差点蹦出来。
红、蓝、白相间的配色，手持步枪与盾牌，完完全全就是某种机动战士的造型，就是脖子上顶着小玉的头。
“喂，这哪里是东拼西凑啊，这整个都是从别人那里借鉴过来的吧！Zaft都还没有开发出这种东西吧！”
“不用担心，这可是能撑过一年战争的好东西！”
“为什么女仆要打一年战争啊！为什么女仆还需要盾牌和枪！你以为是战斗天使阿丽塔吗！难得是宅男的梦想啊，就不能做得更像一个女人吗？比如凹凸有致的身材啊。”
“唔，有盾牌的话，就可以防止很多家庭问题的产生，比如老公外遇被老婆发现什么的……”源外指了指小玉手里的步枪：“而且这里面还可以流出酱油哦，很适合做鸡蛋拌饭。”
“……”
同时源外也提取出了小玉核心部件中的数据，那是一块记忆芯片，被层层伪装和密码保护起来。
记忆芯片中是一段文字记录：
“从我被创造出来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陪在大小姐身边。最初，我只是一个会播放录制好的音乐的人偶，慢慢地，林博士给我增加了越来越多的功能，可以回应大小姐的话，可以跟她一起读书，可以唱歌给她听……在数年时间里，大小姐从来没有走出过卧室，我就是她的眼睛和耳朵。‘外面的天空是怎样的，我真想看看啊’，这样说着，她最后还是离开了。
“‘永生的人类一定是存在的’，林博士这样跟我说。他说在遥远的宇宙中，存在着一颗名为赛博坦的星球，那里的生物有着机械的身躯，智慧和思想。博士梦想着创造出那样的人类，摆脱病痛，有永恒的躯体来承载记忆。那就是芙蓉计划，让机器人在学习人类的过程中诞生‘奇点’。我的大脑中就是储存着这样的东西，‘芙蓉芯片’，大小姐的人格化数据。博士说，这样一来，人类就能从痛苦和悲伤中解脱出来了吧。”
路明非最终还是带着只有一颗头的小玉离开了修理店。开玩笑，如果带着那种东拼西凑的身体走在街上，绝对马上就会被抓起来的吧！
“啊真是麻烦呢，地球第一技师好像只会做机动战士诶？虽然那样也很酷……”路明非回到房间，和小玉的头对视着：“说起来为什么你的身体会损坏？”
“有可能是在逃脱追杀的过程中舍弃的。”小玉说。
“我说你不会真的是杀人犯吧？”路明非纳闷。
“此前的冒险书已清零，没有备份数据。”小玉回答。
现在暂时没有什么办法，他只能先把小玉放在房间里充电，然后去楼下找了家拉面店吃午餐。不一会儿，手机响了。是陆奥打过来的。
“船长，交易遇到了一些意外情况。”
“嗯？”
“源氏重工购买能源水晶和吉恩的目的是要开发出不需要人工驾驶的大型自动机械，但是昨天晚上，他们旗下的岩流研究所发生了暴动，机械人偶修玛吉亚违背研究员设定的程序，驱逐了研究所内的人，启动对外部封锁。”
“有趣诶，机械自己发生了叛乱吗？不过这跟我们的交易没关系吧，难道他们打算赖账？”
“问题在于一部分货物昨日已经运送到源氏重工，就放在岩流研究所的仓库里。今天需要交接尾款和剩下的能源水晶。”
“呃……那台吉恩，也在岩流研究所？”
“是的。”
路明非扶额。
“我排除了是他们不想付钱所以进行抵赖的可能性，因为有十几个研究员在暴动中被杀死了。另外他们控制了源氏重工内部的超级计算机系统‘辉夜姬’，切断了所有账户资金流动，并且掌控了辉夜港的电力系统。”
“卧槽为什么一台超级计算机可以做到那么多事情？”
“这就是蛇岐八家的能量，全奥布的黑道，三分之一的军火生意，四分之一的基建，包括奥布自卫军的一支舰队，整个国家的网络监控，都在辉夜姬的系统内。”
“……厉害。”路明非飞快地吸溜完拉面，一边上楼一边问：“那现在官方应该介入了吧？”
“还没有，因为在辉夜姬的控制下，全奥布各个军事基地的导弹随时都有可能发射。现在蛇岐八家出动了自己的人，试图潜入进去。”通话的背景音中传出源源不断的枪炮声。
“好吧，希望他们能成……”最后一个“功”字还没说出口，他就愣住了。
此刻在他的房间内，窗户被打开，放在桌上充电的小玉不见了。
“我大概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暴动了。”
“哈？”
“他们想要让机械，成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