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李招娣两面受气
“对不起，我错了。”
“我不该跟你大哥动手，更不该对你家的房子跟地有想法。”
李宏伟低下头，咬牙切齿盯着地面，目光中满是恨意道。
他声音不大，不过前方的社员、知青们还是听到了。
周江陵没对李宏伟的道歉作任何回应，也没有点头。
李宏伟灰着脸背身离开，回到李王氏身后。
周成旺不失时机，对大家开始道德教育：“大家都记住啊，以后办事要摸良心。”
“不管谁办了亏心事，不但乡亲们要说他，我也容不下他。”
……
“奶奶，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周成旺讲话时，李宏伟已经憋不住，垂头丧气地嘀咕道。
李王氏板着脸不说话，心里比李宏伟还要愁。
自家孙子还没说媳妇，就在全队跟前这样丢人，以后可怎么办哟。
老李家的香火，可千万别在这一代断了。
马翠花全程盯着地面，不好意思看社员们：出了这样的事，她以后还怎么在乡亲跟前抬头做人。
等到周成旺讲完话，社员们议论着散开，李家人灰溜溜地请假回了家。
丢人都丢到这份上了，今天还上什么工啊，转着圈叫人笑话吗。
李招娣追上李家人，看架势是要安慰他们：“翠花，今天这事……”
“呸，给老娘滚。”
不等李招娣说完一句完整的话，马翠花就朝地上啐了一口，“你的好儿子可真有本事！”
李王氏、李宏伟斜眼看着李招娣，冷冷不说话。
李招娣只好悻悻走开，回到自家那边。
只见周江陵和爷爷、大哥、父亲在说这话，都没有搭理她。
李招娣落了个两面不讨好，只有一个人生闷气。
郁南竹则站在不远处望着，很想上来和周江陵说话，可又不好意思跟他家人打交道。
“你们先在这，我去跟我对象说会话。”
周江陵早就注意到郁南竹，和家人稍聊了一会，就大方走了过去。
郁南竹小跑着迎了上来。
“今天可真是担心死你了。”
只见她漂亮白皙的脸蛋上写满了心有余悸，“我生怕他们一家跟你动粗。”
“真动手，他们三个一起上都没用。”
周江陵拉起郁南竹的纤纤玉手，在自己结实有力的胳膊上摁了一下，“感觉到没？一拳出去，他们绝对抗不住。”
“那我也怕。他们就算打不过你，万一挠到你了，我也难受呀。”
郁南竹用怯弱的声音说道，草帽下一双美眸水汪汪的。
“放心，我连近身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周江陵继续执着郁南竹的小手宽慰道，“咱俩去那边乘个凉。”
郁南竹往周围看了看，发现有许多双目光在注意自己和周江陵，再一想周江陵还牵着自己的手，不禁泛起羞意：“我先去劳动。晚上再出来，和你一起走好不好？”
“晚上的归晚上，现在是现在。”
“听我的，活干不完我替你干，先去歇着。”
周江陵非常霸道地宣布道，还把郁南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令两人贴得更近。
郁南竹体会到周江陵的霸道和身上涌动的阳刚气息，心中升起一股别样的感受：自己好像……还挺喜欢被他这样强势对待？
有了这种感觉，郁南竹就什么都不想了，周江陵说什么她都乖乖同意。
田埂边，周江陵一手拉着乖巧的郁南竹，在许多社员、知青的目光下，和她一起走到大树边。
周江陵是在当众宣示：郁南竹是自己的女人，受到自己的保护。
谁敢没眼色惹了她，就是跟自己作对。
而跟周江陵作对的后果很严重：他拳头够硬，在队里亲友够多，性格也不再像过去那样老实巴交，而是棱角分明。
今天李家人受到的惩罚，就足以说明一切。
对郁南竹这样来自外乡，家庭情况又特殊的漂亮女知青而言，来自周江陵的保护很重要。
不远处，周江陵爷爷正在和队长周成旺说话。
“大伯，你家江陵支棱起来了。”
周成旺背着手，边监督队员们劳动，边笑着和周江陵爷爷说道，“今天把李家那三个货，治得老老实实的。”
周江陵爷爷双手背在身后，眼睛微闭着：“年轻后生嘛，还是得刚硬一些。看到江陵这样，我挺高兴的。”
“有你老人家当年的风范。想当初土改时，你可是带领大家……”
周成旺转向周江陵爷爷，语气充满佩服道。
“好汉不提当年勇。”
周江陵爷爷也笑了，挥一挥手打断道，“你这个队长干得不也挺好嘛。”
“对内管得井井有条，对外跟其他生产队争水什么的，把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
周成旺被这么一说，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嘿，谢谢你这么夸我。”
周江陵爷爷在队里拥有相当威望。
按照他老人家过去土改时的积极表现，大队里乃至公社里都该给他留一个位置。
只不过他在扫盲培训班结束后，表示不习惯当干部，才回到了青石岭。
为了避免自己名望过高，不利于队长开展工作，他甚至连小队里的职务都没有接受。
周成旺在心里对他老人家非常崇拜，所以才会在得到认可后这般高兴。
全队上下唯一对周江陵爷爷不服的，也只有李招娣和她娘家人。不过哪怕是他们也只敢放在心里，不敢表现出来。
在周江陵爷爷和周成旺谈笑间，水渠那边留下的几个壮劳力把土方挖通，水流沿着渠道流了过来。
周成旺告一声失陪，跑去安排劳力，盯着稻田内的水深。
水稻秧苗刚栽下去时，田里的水要深，目前这个阶段只需要有浅浅一层水就可以。
当水深差不多以后，水田这边的人迅速将进水口堵上。同时，周成旺立即叫人通知水渠那边，将土方重新填好。
到这一步还不够。大家还得继续盯着田里的水深，看有没有变动，避免稻田漏水，或是土方没堵牢，导致水渠那边渗水进来。
由于今天李家闹事，耽搁了时间，等活全部干完收工回家时，天上月亮已升了起来。
……
晚饭后，周江陵把大哥叫到屋外，拿出事先分好的二十五块塞到他手里：“钱是赔给咱们家的，一人一半。”
周海波赶忙重新递回去：“别，这回主要是你收拾了他们。”
“拿着吧。”
周江陵坚持道。
“不行，真的不行。”
周海波的态度亦十分地诚恳坚决。
最后，经过一番你推我挡，周海波收下了10块，还有40块归周江陵一个人。
“这可是老婆本，手好了。”
周江陵笑呵呵地拍拍大哥肩膀，将钱收好出了篱笆门。
今晚，他和郁南竹还有一场约会。
走到知青院门口，周江陵看见一个身穿女式衬衫的优美背影。
只见月光清辉撒在她身上，映出一头乌黑秀亮的青丝，勾勒出前凸后翘的极致身材。
她这回不戴草帽了？
周江陵心里寻思道，上前唤了一声：“南竹。”
美丽背影回过身，看着周江陵笑了，露出洁白贝齿和一对可爱的酒窝：“南竹回屋拿花露水去了。”
“她一个人在夜里等你害怕，叫我陪她。”
原来是钟小京。
“辛苦你陪她了。”
周江陵目光落在钟小京姣好的脸蛋上，客气地说道，“在这边住着还习惯吧?”
“习惯。以后生产生活上要是遇到什么不懂的，我还得多向你请教。”
钟小京面带微笑，非常礼貌得体地说道，毫无大城市知青身上常见的骄矜气息。
周江陵摆摆手：“谈不上请教。你问我，我一定告诉你。”
钟小京是真好看，虽不至于郁南竹那样的倾国倾城，可放在普通人里绝对是千里挑一。
身材更不用说，白色丝质衬衫都被撑得鼓鼓的，白瓷一般的锁骨异常分明。
为人气质也是得体自信，周江陵毫不费力地就能将她和以后那个女性成功人士的形象结合在一起。
只需春风一道，她就能振翅起飞。
“嗯，那咱俩互相学习。”
钟小京轻轻点头致意道。
钟小京总觉得，周江陵身上有一种气质，不仅是刚强和井井有条，还带有某种她也看不透的气息。
直觉告诉钟小京，和周江陵打交道将会非常地有趣。
“小京，江陵他到了吗？”
这时，知青院内传出郁南竹说话的声音，还有她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