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蒲公英
赵云霞一开始两三天来一次，后来一天来一次。
好在何严正能抗住，他也是光棍当久了，突然来阵暴风雨，就当洗澡了。
当然，赵老师的前夫照例还是隔三差五的来一次的，赵老师会给何严正发条“有客到”的简短消息。
赵老师前夫来的日子就是何严正放假的日子。何严正会拿出那本久违的《七剑下天山》，从第一页重新开始读起。
那一天照例阳台上的灯会亮起，有的时候半夜结束，有的时候会持续到早上，正好赵老师直接去学校。
“小何啊，你没在家啊！”阁楼房东库尔曼大叔打来电话。
“大叔，我在单位，是不是该续费了！”
“是啊，是啊，我想问问你还租不租！”
“租的租的，我下班后给你送过去”
反正一个月就几百块钱，那里算他一个什么地方他自己说不上，或许应该叫避风港吧。
他找了个闲空，把下半年的房租给库尔曼送了过去，库尔曼手里有几十套公寓，每月坐收房租。年初的时候，刚刚重组家庭，娶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美少妇。
库尔曼的特点是事无巨细都要亲力亲为，阁楼这点租金都不够他一个月的烟钱，但照例他要自己亲自打电话。
两人互相寒暄了一下，交接完，何严正就回到了阁楼。
那里有很多李秀雯留下的衣服没扔掉，还残留着她的味道，他想去再闻闻那熟悉的味道。
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他什么都没动。
推开门，他环视了一周，在铺着榻榻米的地方躺了下来。
闭上眼睛，用耳朵听，用鼻子闻，用手抚摸。一切仿佛都没变，但一切又仿佛都没了。
他用手摸了摸松软的地面，把身体强撑起来，该离开的时候还是得离开，只残存些生活的幻想当不了饭吃，他需要回去继续从事他的包装箱业务，那才是一日三餐。
他站起身，慢慢退到门口，拧开门把手，但突然被一股力量阻止，外面有人也在拧把手，何严正以为是房东，于是放开手，门开了，门开了一条缝，从外面挤进来一张疲惫的脸，头发蓬乱，显然是远道而来。
“你傻站在门口干什么，让开啊！”
“你咋回来了？”何严正一脸震惊。
“我回不回来你也得先让开啊！”阿雯用力往里挤，何严正这才注意到阿雯那个硕大的肚子，比之前又大了一圈。
何严正赶紧开门，阿雯背着的还是走时的那个背包。
“孩子还没生？”
“你瞎吗！”
“预产期什么时候？”
“明天！”
“什么？明天！那还不赶紧去医院？”
“不着急，先把婚结了！”
“跟谁结婚？”
“跟你啊？”
“来不及了吧？”
“来得及，带上身份证，现在就去！登记处还没下班！”
“我们还没有谈恋爱啊！”
“结了婚之后再谈来得及！”阿雯把头绳散开，让头发透透气，几个月没见，她的头发又浓又密了。
“那我也得跟家里商量商量！”
李秀雯把之前的那张“饭卡”又拿了出来，交给何严正
“去给我弄点吃的！”
“你现在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都得注意了，否则明天好危险的！”
“没关系，正常伙食就可以！”阿雯一脸的不在乎。
何严正可不敢给她搞什么“正常伙食”，他用手机反复查了又查，才勉强制作出了一份菜单，按照菜单，他凭借他的“职业素养”，全城给阿雯拼凑出了一桌营养餐。
阿雯还是像之前一样，狼吞虎咽的吃着，在何严正面前她丝毫不顾忌吃相。
“我给你的卡里有五十万！”
“恩，恭喜你！有钱人！”
“我还有份工作提供给你！做好了，我们一家三口下半辈子就不愁了！你难道想一辈子送外卖！”
“我有工作了！”
“找到工作了？”
“恩，非常不错的工作！”
“辞掉！”
“我不会为一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人放弃自己的营生！”何严正虽然心里喜欢她，但他还是不相信这样一个女人会留到他身边，所以对她荒唐的要求，他只能置之不理。
但她还有一天就要生了，他又不能抛下她不管。
“你有别的女人了？”阿雯把一桌子饭吃的差不多了。
“这不关你的事！你还是快点去医院吧！”
“你不管我了？”
“我从来没有管过你，我也没有能力管你！你该让孩子他爸来管你！”
“那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
“我不想听你讲故事，因为你没有时间讲故事了，快去医院吧！你要真想讲，我们去医院，你躺在产房里跟我讲也可以！”
“看，你还是在乎我！”
“我真的不在乎，别说我没有理由在乎，我就连在乎的资格都没有，我干嘛要在乎你呢？”何严正还是觉得，太荒唐！
阿雯的到来，让何严正一时手足无措，他一直认为阿雯已经像一朵蒲公英一样飞走了，再也不会回到那根丑陋的枝茎身边来，但她居然回来了。
这打乱了何严正刚刚进入舒适区的生活。
阿雯有些脱发，这是孕期的常见现象，地上多了很多她的毛发。何严正用手把掉落的散发给她拢了拢。
阿雯很疲劳，她其实很想睡觉，但仿佛心里有未解开的事情，强打精神在支撑着。
“送你去医院吗？”
“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我不记得了，但我会记得明天早上来给你收尸！”说罢，何严正站起身来要往外走，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要走，但他觉得留下来非常荒唐甚至荒诞。他还有赵云霞在“家里”等着他，今晚还是他们相约大战的日子，他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温柔乡来蹚一趟深浅未知的浑水呢。
“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是我决定要自杀的那天！我原本都已经做好准备了，是你，给我打了一个面试的电话！还录取了我！”
“那我耽误你升天了！”
“我是个孤儿，我成长在一个寄养家庭，后来我的养父母也都去世了，我艰难的活着，你也知道我大部分时间是怎么活着的！”
“是因为你，你的那个电话，你给我的那个机会，我才有了继续活下去的机会和勇气！”
“那你不应该感谢我，你应该感谢汤辉汤老板！”
“我给他的不够多？他在我身上做了什么你不知道？”
“那我就活该做个冤大头，接受一个不知道谁的野种？”
“我觉得你是个好人，所以我决定报答你！”
“报答我？你管这叫报答？”
“你看这是什么？”
阿雯从她一直随身的那个包里拿出了一沓文件，递给了何严正。
何严正又重新坐了下来，结过了那沓纸。
上面的内容写的是某个地区的招标，那个地名何严正从来没有听说过，而招标的内容也十分让人费解，就是汉字都认识，但根本不懂什么含义。
“这是什么？”
“这个标已经确定给我了，我们只需要仔细运作，你看看后面的金额！”
何严正不知道标书的金额写在哪里，翻了几页都没找到，阿雯扶着自己的肚子，接过来找到了那页，何严正一看，上面的金额有五百多万。
“这个项目做完之后，我们最起码可以净赚200万，这在那些大人物那里都是些小钱，但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够多了吧！而且这只是第一个，如果做好了，后面会有源源不断的项目让我们做！”
“你给财神爷当小三了？人家凭什么源源不断给到你？”
阿雯轻轻拍了拍肚子，
“就凭这！”
何严正瞬间明白了。但对他而言，这依旧是一个虚无缥缈的空头大饼。
“那你的启动资金呢？”
阿雯从包里拿出了一沓卡，大部分都是黑色的，
“这每一张都有五十万！一共五百万，足够了！”
“你既然已经有这么多钱了，直接找个人嫁了过好日子呗，还折腾什么项目！”
“我他娘的是为了你，为了你，为了你”，阿雯拿起那沓标书，劈头盖脸地打在何严正的头上。
“我其实不太喜欢这种不明不白的钱！”
“你就是个傻子，你在公司的时候就是个傻帽，你做了那么多，都让汤辉两口子偷拿了你知不知道，最后那一票，你原本能拿到20个，叶晓茹在账上做了手脚，给了你多少？两个！傻子！！！”
很多细节在何严正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他确实拿到了两万的提成，当时他还高兴的不得了，庆幸可以为自己更换一辆“超豪华”电动自行车了。
“你不喜欢赚不明不白的钱，可你的钱都不明不白的让别人赚了！”阿雯的身体到了极限，她重重的把头放在了榻榻米上。
“我还是先送你去医院吧！”
“你过来我跟你说个事儿！”阿雯故作神秘的说。
何严正撅起屁股，把头凑到阿雯的头跟前。
阿雯趁机一把抓住了何严正的耳朵，使劲的撕扯和摇晃着！
“去医院去医院，去你妈的医院，老娘要不是为了你能挺到现在还不进医院吗？知道我为了拿到这些牺牲有多大吗？”阿雯恨恨的语气咬着牙杏眼圆睁和何严正说话。
“我也没让你干……”话还没说完，阿雯劈头盖脸巴掌拳头一起往何严正的头上招呼。
何严正捂着头，屁股撅的老高。
阿雯感到腹部一阵隐隐作痛。赶紧用手捂在肚子上。
何严正紧忙扶住她的后背，
“还是赶紧去医院吧！”
“去登记去登记去登记！还不明白吗？”
“等生出来再登记也可以啊！”
“不行我等不及了，我给你这些，我也需要有个保证，我必须是你的合法妻子！这个孩子也需要一个合法的父亲！”
何严正一时语塞！！！
他仿佛心动了，但马上意识到哪里不对，哪里呢！
他的人生刚刚有起色，他刚有了自己的“事业”，甚至刚有了自己向往已久的女人，虽然是跟别人临时分享一下。
现在放弃，他有些舍不得。但当看到阿雯看他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的时候，他又有了一种不服输的意识，他觉得自己应该向命运发起一下挑战。
他看了看这个阁楼，如果不是阿雯，这是多么简陋的一个处所啊，以前他没有意识，现在回头看以前那个自己，真的是好“混”，混大街，混地摊，混“残羹剩饭”的女人。
眼前这个女人，虽然也大着肚子，可她却是通往另外一个世界的大门。
他心动了，但却还满是狐疑。可能这就是穷人的特质吧。
何严正想点一颗烟，但却发现烟盒已经空了。
他望向窗外，窗外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乌云密布，狂风骤起。吹起的细石砂砾敲打着窗户邦邦作响，大雨很快就要到来了。
“这鬼天气登记处这会还能上班吗？”
“扶我起来！”阿雯用一种近乎命令而带嫌弃的语气说着。
当两人艰难的来到登记处的时候，雨已经下了一阵了，但好在风小了许多。
登记只用了十几分钟就完成了，仿佛这完全是一件不起眼的事情。印着两人照片的红色证件拿在手里的时候，何严正还完全不敢相信他已经结婚了。
接下来就是送阿雯去医院了，就在从登记处出来后半小时，阿雯生了，何严正刚刚办完入住手续。
当看着那个浑圆而又陌生的宝宝的时候，何严正突然又后悔了前面的决定，但好像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事情已经这样了。
当天晚上阿雯就要求了出院。
路上阿雯抱着婴儿，何严正很不自然，他甚至不想多看阿雯怀里一眼，他甚至都没记住孩子的性别。
“没事，相处几天就习惯了！”阿雯注意到了何严正的不自然。
“嗯嗯嗯”何严正掏出一颗烟想掩饰一下尴尬，但突然意识到新生的婴儿需要保护，就把抽出的烟又收了回去。
这一夜他们没有回阁楼，何严正跟着阿雯来到了一家公寓式的酒店，定了一个套间。
空间大了起来，心情也就明亮了起来。
套间里有个宽敞的客厅，穿过客厅，是两间舒适的卧室，阿雯跟孩子就躺在其中的一间卧室里，何严正又发挥了他的“职业特长”，到处去采购母婴用品。
阿雯的身体疲倦到了极致，沉沉的睡去了。
何严正守在阿雯的身边，生怕出什么问题。这可能是他有史以来最快当爹的经历了。
“小伙儿，今晚继续啊！”一声短讯的声音传来，何严正赶紧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是赵云霞赵老师。
事情来得太快，他还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个女人，但是时候做出决断了。
“好啊！等你！！！”他的勇气只够这样回复的，这样可以尽量的拖延时间，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去面对。
他看了看阿雯母子两个，睡得正沉，他悄悄地出了门，打了个的，开回了纸壳厂。
他朝那个阳台望去，灯已经亮起，他从前门挤进去，然后来到了赵老师的“家”。
赵云霞刚刚洗完澡，正在敷面膜，黑色的面膜敷在那张精致的脸上，让何严正无法看到她的表情。
看到何严正来了，赵云霞立刻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去洗澡，一切如同之前一样，只是何严正自己的心境变了。
洗完澡之后，两人就手牵手来到了床前，一张大床上面铺着精致的大红床单，如同新房一样，床上还撒了很多鲜嫩的玫瑰花瓣，倒不是真的玫瑰花，是何严正小院里的一株蔷薇，被赵老师发现，拿来做了床上的装点。
照例是先亲再摇。一通活儿下来，何严正感觉通体舒畅，他感觉这种生活太幸福了，为什么自己要去过另外一种意外式的扭曲式的生活呢！他躺在满是花香的床上，怀里拥抱着娇小的赵老师，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可能是白天上班太过劳累的原因，也或者是刚才两个人战斗太过激烈，赵云霞很快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而照例两个人明天早上还有一场戏，那才是“重头戏”，但何严正偷偷起身，拿起了他事先就偷偷整理好的衣服悄悄的出了那扇铁门。当然他这些小动作赵云霞根本就没在意。
他临出门时看了看床上的赵老师，光滑的肌肤，纤细的身材，何严正心里十分的不舍。
出了门，何严正看了看表，出来已经有两个小时了，他光着身子走回了他的纸壳厂，路上一辆车也没有。
他取了一些重要的东西，包括他的那本《七剑下天山》，用个破包装了装，骑上他那辆“豪华版”电动车直奔阿雯。
不出意外，他可能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了。
他骑上他心爱的小摩托，吹着雨后清凉的风，说不上是得意还是不舍落魄。
回到酒店，阿雯已经醒了，正在给孩子喂奶，何严正蹑手蹑脚的进了屋。
“我以为你后悔跑路了”阿雯轻声的说道。
“证都领了，我能跑吗！我去骑车了，这样照顾起你们两个方便点。”何严正亮了亮手里的车钥匙，假装轻松，实际上他害怕阿雯看出点什么。
“等到了新地方，我们去买辆车，方便！”
“等你能下床了再说，身体感觉怎么样，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恩，饿了！”
何严正就又匆匆的从屋里退出来，他其实是害怕阿雯闻到他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
在酒店，刚刚生产的李秀雯修整了三天，她的身体很好，第三天的时候就能够行动自如了。宝宝也一切正常。于是三人踏上了去往一个叫做鑫平镇的地方，也就是标书上项目所在的位置。
鑫平镇离他们所在的地方并不远，半天的车程就到了。到了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一下车周围一片漆黑，何严正看不到这地方的全景，但从清新的空气和潺潺的水声听来，这里环境应该还不错，当晚，他们找了一家旅店休息。
新生的生命总是爱闹腾，半夜两个人这个喂奶，那个哄睡觉，轮流忙活，好不热闹，何严正也已经渐渐习惯了触摸孩子的感觉。
何严正换了新手机，原来的卡拔出之后，他的世界就寂静了，他不知道赵云霞那天早上看不见自己开始，会是什么反应，应该打了很多电话吧，可何严正不敢查看和回复，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自己这算始乱终弃还是弃恶从善，是抛弃了一个爱人，还是抛弃了一只破鞋，他自己说不好，眼不见为净吧。
只是每到午夜或者清晨的时候，他身体的某些部位就会不自觉的抬头发涨，他会抓起一瓶冰凉的矿泉水，一饮而尽，一瓶之后再一瓶，直到透心的凉意到达小腹，他才稍微平静下来。
他不知道怎么处理他和阿雯两个肉体的关系，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跟阿雯发生他和赵云霞那样的关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向阿雯要求这种事情，因为两人毕竟已经是合法夫妻了。
他有时望向阿雯，孕期让她的身体发福了不少，腿部水肿的像大象。不过，白白嫩嫩的感觉还是没有变。他还是有些思念苗条的赵老师了。
东方已经发白！夜里什么都看不见，太阳出来了，何严正才从窗户里往外望去，一座大山矗立眼前，还有一条泛着白色浪花的大河环绕山间。景色美丽极了。
这里的房子，比他经常“偷窥”的山坡下的别墅还要优美。
而阿雯是一个闲不住的女人，上天没有给她感慨和欣赏的神经。她立刻给何严正下达了人物，三件事：
第一件，去买一辆车；第二件，用何严正和阿雯的名字分别注册一家公司；第三件，去当地网站上竞标，做标书。
基本上这些事情都难不倒何严正，之前汤辉的公司，他就是创始人之一，他轻车熟路，他熟悉套路，有些关卡上，他还有门路，因此，后两件事很容易就办完了。只有花钱的事儿，他没了主意，买什么车？他买过的最贵的车，就是他自己的那辆“豪华”电动车，现在因为没法带来，没办法，他藏在了阁楼上。
他于是去阿雯那里去“请示”，阿雯翻了翻手机，找了一款车型，让何严正去门店咨询，门店一看车型就知道是来了大客户，而何严正此时还没意识到这是一款什么样的车，等店长给他报完价他才知道，阿雯这款车要一百个W，他立刻借口上厕所给阿雯打电话，阿雯听出了他的惊讶之情，为什么要买这么贵的车，随便对付个小破车能开就行，他甚至想去二手市场搞一辆，但阿雯告诉他有些地方可以省，但有些地方不能省，比如这辆车，是他们在本地的脸面，不能省。
于是，何严正哆哆嗦嗦的从卫生间里出来，向店长说明要定一辆，要加急，因为招标马上就要开始了，很多地方要用车，要快！要快！
加急费又小花了一笔，这让何严正心疼的直嘬牙花。
在这期间，何严正又在山下找了一个别墅，那里是景区修建的一片附属项目，是挂靠景区对外出售的，但由于地理位置太过偏僻，没有卖出去，所以只能改成出租，当工作人员带何严正看房的时候，他发现，旁边的两栋似乎已经租出去了，他选了剩余两栋中的其中一栋，很快将阿雯母子安顿了下来。
里面的设施都不错，周边环境优雅，主要是门前有片非常宽敞的停车广场，进出方便。
阿雯对这里非常满意，催促何严正赶紧把前期的功课做完。
安排房间的时候，何严正给阿雯母子挑了二楼一间宽敞明亮的卧室，里面有内置的卫生间，而给自己安排在了一楼最里面的一间。
虽然住宿环境很好，但何严正还是想念自己曾经的那个小院子，有吃有喝，屋里透过窗户就能看见月亮，晚上还有女人睡。这里不行，这里都是全封闭的，要看月亮得去院子里。
晚上，何严正一周以来他奔波的成果交给了阿雯，手续都办妥了，剩下的就是搞定人了。
标书递上去了，一同投标的还有几家当地的大企业大字号，当地还举办了一个非常隆重的竞标仪式，那些家每家都是人头攒动实力雄厚，而何严正和阿雯这边就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
之后，便是漫长的等待，说漫长只是相对的，只不过是几天时间。但何严正和阿雯都仿佛经过了几个世纪的时间。
对于阿雯来说，她担心的是某人对自己的承诺是否能够兑现，而对于何严正而言，则是赌上了他基本的所有。
阿雯在频繁的看着手机，生怕错过一个电话，有的时候会多次拨打一个号码，但似乎对方在拒绝接听。在又一次尝试拨打之时，何严正上去按住了阿雯的手，把她的手机抢了过来放在了桌上，
“该来的会来，该去的会去，强求不来的！耐心等等吧！带上娃，我们一家人出去兜风吧，试试我们的新车！”
阿雯有些担忧地盯着何严正看了几秒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