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除恶
“客人，有人给你送来了一辆马车。”
苏不念做晚饭的时候，旅馆老板走进厨房喊他。
他盖上锅盖，来到旅馆门口，看到服装店的老板拉着一辆简陋的马车等在门口。
“客人，您要的马车。”
服装店老板一脸殷勤的样子：“咱们这小地方没那么多好东西，时间又紧，您看看还满意吗？”
他打开马车的木门，伸手示意苏不念往里看。
里面铺了厚厚一层毛皮，放了四个枕头，并没有多余的东西。
生活用品，不够分量的草料，各种杂物都在车后面挂着，拉车的是一匹棕色的马，除了四只蹄子被白色的骨头包围，和人类世界的马没有什么区别。
“拿去吧。”
看在这位服装店老板如此高效，确实也认真准备了的份上，苏不念从风衣口袋拿出一枚金币扔给他。
将马车栓在旅店门口，他回到厨房继续准备晚饭，端着晚饭回到房间时，艾米莉亚正坐在床上看书。
“艾米莉亚，吃晚饭吧。”
苏不念将作为晚饭的炖肉放在桌子上，摆好碗筷：“一会我去找镇长，安全起见，吃完饭我先送你出城。”
除掉镇长后，士兵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发现，到时镇子肯定会戒严，再想出去就难了。
“好。”
艾米莉亚下床来到桌前，看着炖肉不争气的咽了咽喉咙，这个人类虽然可恶，但是做饭还是很好吃的嘛。
她认为苏不念可恶纯粹是因为他的良心太贵了，昨晚她足足吃了一肚子。
夜幕降临，苏不念驾车将艾米莉亚送出镇子，来到了一片树林里。
“苏先生，我会看着你的。”
苏不念临走前，艾米莉亚拉住了他的手：“注意安全，如果危险的话...就算了吧。”
她突然有些后悔让他去杀人：“要是觉得下不去手，也没关系。”
“放心吧，能有什么危险？”
苏不念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跳下马车：“总不能让你昨晚白吃那么多。”
来到镇子门口，照例付给守卫一枚银币。
一进镇，苏不念就注意到不少人聚集在镇子的主街道上，正在围观什么。他挤进人群，只见两名士兵正押着一只猫娘，镇长的儿子站在旁边，笑得很丑，一脚又一脚的踢着倒在地上的男人。
“大爷看上她是她的福气，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他边踢边骂，十分猖狂：“—文明用语—，—文明用语—。”
“走！”
过了一会，镇长的儿子或许是累了，大喊一声后带着士兵往镇子中间三层房屋的方向走去，显然，那只猫娘就是他今晚的玩具。
“啧。”
苏不念弹了下舌头，环视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他们麻木、愚钝、低劣，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没有一人去搀扶倒地的男人，也没有一人为世道不公出声。
他惊觉自己不想成为这样的人，不管他们是明哲保身还是自私自利，都让苏不念觉得有些不喜。
“艾米莉亚，你看到了吗？”
苏不念离开人群，拐进一条巷子，换了条路前往镇长的房子。
“看到了。”
艾米莉亚的清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们，确实有些低劣。”
苏不念没回话，默默走在破烂的居民区道路上。
路边到处都是逃难来的难民，他们衣衫褴褛，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发呆，偶尔有居民出来倒垃圾，他们立刻抢着去翻垃圾桶，完全不顾恶臭味。
艾米莉亚看到这一幕，没有说出要帮助他们的话，这点让苏不念很高兴。
没有过多停留，径直前往镇长的家，轻车熟路的潜入。
来到二楼，他将耳朵贴在镇长儿子房间的房门上，能隐约听到猫娘的哭喊和鞭子抽打的声音，轻拧门把手，没上锁，他侧身挤了进去。
“把尾巴放出来，听到没有！”
镇长的儿子正挥舞着手里的鞭子打着被捆在床上的猫娘，骂的很脏：“你个—文明用语—，给老子看看你—文明用语—的尾巴！”
鞭子落在被捆在床上的猫娘身上，抽烂了她身上的粗布麻衣，在皮肤上留下血痕。
苏不念拿出符文幻化的长刀，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早上见到的那双未闭上的紫色眼睛和她头上被剪掉的猫耳。
双手握紧刀柄，他长吸了一口气，一股凶戾在心头涌现，睁开眼，他不再犹豫，一刀刺进了镇长儿子的心脏。
镇长的儿子了不起吗？他可是符文持有者，猫城唯一的人类。
长刀从镇长儿子的胸口透体而出，不待他叫喊，苏不念抽出长刀，一只手勒住他的头，长刀化作匕首，在他的脖子上深深地划了一刀。
松开手，镇长的儿子无力地倒在血泊中。
床上的猫娘被蒙住了眼睛，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苏不念帮她割断了绑右手的绳子，离开房间。
没有念头通达的感觉，没有快意恩仇的豪气，也没有杀人后的不适或者胆寒。
他只觉得下次自己不会再犹豫了，这种事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一回生，二回熟，就像《卖油翁》。
推开镇长卧室房门的时候，苏不念想到了学过的课文：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
他有符文，有战令，绝对算不上穷。
扪心自问，他不喜欢现在的猫城，他想改变这里，让猫城变成他喜欢的样子。
只有他最讨厌的懦弱者才会说出“改变不了环境就改变自己”这种话。
镇长并不在卧室里，只有他的夫人坐在梳妆台前化妆，手起刀落，脖颈处是一个整齐的切口，鲜红的血液喷出，刺痛了他的神经。
除恶务尽。
“苏先生，你还好吗？”
耳边响起艾米莉亚担忧的声音，苏不念淡淡点了点头，去找不知去向的镇长。
他又想起了庄子的话：独善其身者，难成大事。
作为猫城唯一的人类，他岂能不干点大事？
那他不是白来了？
将二楼，三楼找了一遍，他都没有看到镇长的身影，随即前往了一楼，依旧没有。
看到地下室的门没锁，苏不念走了下去。
黑暗的地下室里到处是潮湿的味道，镇长正在牢笼里玩弄那些早已绝望的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