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颠覆印象
“什么陌生？”京卫的呢喃过于小声，以至于师忠恒没有听清，靠近问了一遍。
“没什么。”京卫摇了摇头，随后转移了话题。
得知里面的人是古易慎，京卫神色有些复杂，他跟师家的关系好，也清楚师家的一些事，包括师忠恒的学生。
这么多学生里面就只有古易慎对皇帝意见最大，虽然师家的人时常劝说，但依旧消除不了他的偏见，古家的势力一直是所有大臣最为忌惮的一方，要是有古家的人在朝堂，师忠恒在朝堂上也就不那么孤立无援，这无疑是好事。
不过古易慎这人对皇帝有误解和偏见，加上古家地位特殊，要是他不想入朝为官，皇帝也会看在古家老爷子的面上不会勉强于他，要想让他入朝为官可就难上加难。
“别说你担心，其实老夫也很担心。”
师忠恒也有些无奈，他清楚古易慎的性子，虽然师廉泰帮忙解除了古易慎原先对皇帝的误解，但古易慎这人心性傲，只敬强者，若不能用实力让他服气他不会低头，要是他认为皇帝不值得他辅佐，他就算出动老爷子也会让自己远离朝堂，坚决不为官，这小子软硬都不吃，只吃服气，只有让他服气他才可能低头。
这么多年赤夜皇帝虽然没有做出真正的残暴之举，但也没有什么值得称赞的远见谋略，而且还掏空国库建造顺遂阁，至于远见谋略以及治国之道，赤夜皇帝就更少涉及，也少勤政，很多事私底下都交给京卫去经手，这样的情况他很担心古易慎这个倔性子不能信服从而谢绝为官。
不知过了多久，御书房的门缓缓打开。
师忠恒和京卫都回了头，只见古易慎开了门从里面出来，还随手将房门给关上。
师忠恒快步上前，“易慎，陛下跟你说些什么？”
古易慎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说，也没了刚来时的那种傲劲，安静无比，随后出了宫。
师忠恒从未见过古易慎这副模样，有些担心，脚步匆忙地跟上。
皇城，师府。
古易慎从皇宫出来后没有回古家，而是去了师府后院的小竹林。
他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回到就坐在岩石上看着脚下的小水池发呆，坐着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师忠恒在一旁看得着急之余有些摸不着头脑。
师廉泰听管家说起竹林的情况，缓缓起身，披上斗篷捂得严严实实，再打上一把防风伞走出房门，他一来到便看到古易慎坐在那里发呆，师忠恒急忙拉着他询问，“廉泰啊，易慎明明入宫时人还好好的，结果回来就变成这副模样，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师廉泰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怎么回事，笑得如沐春风，“犄角被磨断了。”
“犄角？”师忠恒听到这个解释，更加一头雾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师廉泰缓缓道来：“易慎这人心高气傲，他入宫前必定是认为陛下平庸无能，胸无大略，并没有想要辅佐的意向，只是不想拂了爹你的脸面才进宫，但他跟陛下交谈之后发现陛下并非他想象的那般，易慎是头倔脾气的牛，两只坚硬的角是他的傲骨，他不怕被撞断角，就怕在不得不服气中慢慢将他的角磨平，他被陛下训服气了。”
师忠恒听到这个解释，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不远处，古易慎依旧坐在岩石上一动不动，他的眼睛平静地盯着轻泛涟漪的水面，想起了今日跟皇帝交谈的那些画面，起初他以为赤夜国被皇帝治理成如今这般田地，皇帝并无谋略，而且多年来的举动也只证明他平庸无能，他心里一开始确实不服气，只是为了师忠恒的脸面才进宫应付一下。
只是跟皇帝交谈过后他才意识到他错了。
没有谋略的人是他，皇帝比他想象中的要有远见。
皇帝的见解不仅长远还十分独到，皇帝的谋略更是让他暗暗叫绝，他在众人眼中算得上学识渊博，但在皇帝面前却像个孤陋寡闻的跳梁小丑，他的傲气偏见在交谈中逐渐磨灭，想起之前一时冲动想要威胁皇帝放了他家恩师的那些事，越发觉得自己愚蠢至极。
师廉泰缓缓走上前，好声安慰道：“人总是容易偏见所蒙蔽，更容易被自己的眼睛所掌控思绪，易慎也仅有这个缺点罢了，这次的经历会让易慎你的缺点有所改善，今后你便是个完人了。”
古易慎摇了摇头，哭笑不得，“世上无完人。”
“那近乎完人也算是可喜可贺，而且陛下也比我想象的要更冷静果断，陛下是值得辅佐的人，你就放心去辅佐吧。”
说起皇帝，师廉泰始终只有好话，他之前只是知道皇帝不是表面上的暴君，但他为人如何他并未接触过，以前对皇帝的印象是顾全大局会隐忍，如今的印象却是冷静果断有谋略，虽然他不知道皇帝怎么会突然有此转变，但这种转变无论是对朝堂还是对赤夜国都是最好的，赤夜国如今这般元气大伤的情形，正需要冷静果断有勇有谋的国君带领众多贤臣让赤夜国重回繁荣富强。
师廉泰安慰了几句，古易慎才逐渐面对跟他预想中有出入的现实，他这次的点头不再是应付，而是自己想通自己服气。
师忠恒见古易慎真的想通，喜出望外，“易慎，你能想明白实在太好了，为师欣慰啊。”
师廉泰也为古易慎感到高兴，接着问道：“易慎这次进宫，想必陛下有许你官职吧？”
“有。”古易慎肯定地点了点头，不过说到官职他却有些犹豫，似是有所考虑。
师忠恒以为是许的官职太小，拍着他的肩膀安慰，“官职小也没关系，易慎你还年轻，只要忠心辅佐陛下，将来定能平步青云，最重要的是脚踏实地。”
“恩师有所不知，我顾虑的不是官职太小。”古易慎摇了摇头，脸色更加复杂，随后道出实情，“是官职太大。”
“太大？”师忠恒听到官职太大，愣了一下，架不住好奇，抓着古易慎的肩膀紧张地询问，“是何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