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024年1月6日夜 聊天(上)关于“快乐”
和相处很久的一个朋友聊天,她的身份是一个研究生,从她的研究生生活的某些方面可以让人切身了解到研究生生活就是小社会这句话,从她的一小段经历感受到某种程度的无力。
无力在我们很渺小,渺小到不能左右自己的行为,渺小到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渺小到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渺小到不能塑造自己的性格。
导师制,由于专业的特殊性和学校的教育计划出现了大导师和小导师,事情的双方是她和那位大导师。
我并不清楚她和那位大导师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摩擦和冲突,亦或者是那位大导师单方面的做了具体什么事,但我知道的是,去年那个看似没有任何征兆的暑假,我看到了一条来自她的“我得抑郁症了”的消息。
她人很活泼,是个很好的朋友,我妈曾说他是个很有主见,有目标,是个敢做的人。在我一直以来的学习过程中,有着很强的榜样作用,是一个厉害的人,是一个强大的灵魂。
看到消息的瞬间我觉得这是一个玩笑,怎么可能,你会抑郁?
我一开始不相信的态度,和后来知道她没开玩笑关心她的态度表现出什么样的话语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不知道当时我开玩笑的话,关心的话会不会对那时敏感的她有没有二次伤害。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安慰她,不知道怎么样和那时候的她相处,我甚至觉得她的病某种程度上也给了我当头一棒,只能反复的,机械的问不严重吧?医生怎么说?要不要吃药呢?家里人…知道吗?
她是善良的,或许是不想让人担心,或许是自己也不能搞不清楚状况,或许是自欺欺人,或许是这些关心的话某种程度也是一种伤害和枷锁,只是反复告诉我,没事,问题不大,现在好多了。
截止到前两天我们相隔两地,并没有很多的联系,为了约束自己,我几乎关闭了一切娱乐性质的软件,当然也没了很多她的消息。
直到一天,另一位同样珍贵的朋友看了她的朋友圈和我说,你看她的朋友圈,真羡慕她可以随心所欲时,我专门点进去她的朋友圈看了一下。
满屏的都是去看演唱会的记录,live house的照片,跳动着的人山人海,快乐仿佛以一种具像化的形态从她的朋友圈中溢了出来。
但我打心里觉得,她不对劲。
或许是因为那个大导师,因为抑郁症这个病。
我不敢确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时的我处在一个压力巨大的阶段,所以看谁都觉得和我有点像,没那么快乐,都正处在一个由不得自己的阶段。
但我又不敢问,从她的嘴里我已经听到了一个抑郁症不严重的答案,我不敢再向这个给我感觉不太对劲的她求证。
我怕我的话打破了她努力塑造的快乐的外壳,或许她是要欺骗别人,或许是要欺骗自己。
我怕我的话或许击碎她自认为安全的外壳,暴露出不快乐的假象。
我怕我的话会伤害到她易碎的灵魂,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刚刚聊了很久,她因为感情上的事情来找我讨论,两个许久没有聊天但现阶段都还算轻松的人彼此输出了一个小时四十分钟。
我感受到她还不错的状态,终于问出我的问题,你是不是被那个大导师伤害的很厉害?抑郁症是不是蛮严重的?
我赌对了,她毫不犹豫承认,是。
她好奇我问题问的突然,我笑笑说,其实早感觉到你不对劲了,只不过不敢问你罢了。
她接着好奇,你怎么看出来的,我哪里不对劲?
我说,从你的朋友圈看到的,虽然看起来你很忙碌,很充实,很热闹,有种繁花渐欲迷人眼的花团锦簇,但给我感觉的是一种表面的热闹,喧嚣的快乐,消费的快乐,众人皆醉我同醉的快乐,快乐总是一霎的,由外至内。
她沉默片刻,说,呜呜呜原来你看出来了…那为什么当时你没问我。
此时对我们而言已是“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的状态,我坦然的直接告诉她,我怕呗,怕直接问你更会让你受伤害,更陷入情绪的漩涡,哈哈哈,但是还好你现在调整出来了。
还好我们都调整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