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花栗鼠

“你会离开我吗？”

在某一天晚上，她说。

“这取决于你。”

我回答道。

“为什么？”

她问。

“倘若有一天，你不需要我了，我就会离开。”

我说。

“可我需要你！”

她说。

“没有谁会一直需要谁。”

我说。

“就算是神也一样？”

她问。

“是的，就算是神也一样。”

我答。

“那人和人在一起不就是没意义的吗？因为终将分离。”

她叹息道，语气落寞。

“怎么会没有意义呢？”

我说，

“人与人的相遇就像是花栗鼠在秋末寻找橡果，这是必备的生存品。可是，并不是所有的橡果都会被花栗鼠发现，没有被发现的橡果会在来年发芽，然后长成橡树。”

“同样的，被花栗鼠藏起来的橡果，也不一定会都变成花栗鼠渡过冬天后的未来。那些被粗心的花栗鼠忘记的橡果，也会在看不见的地方长成橡树。”

我说。

“听起来是殊途同归的，可这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她说。

“花栗鼠需要橡果才能度过冬天，而橡果有了花栗鼠的储藏室，发芽成长的机会也会更大。没有什么相遇是没有意义的。重要的是结果。”

“同样，花栗鼠的未来也不是一定要橡果。橡果发芽也不一定要花栗鼠的小屋。没有谁是一定需要谁的。”

“被花栗鼠视若珍宝的橡果也会被忘记。可被忘记了，橡果就不发芽了吗？而没有被花栗鼠发现的橡果，难道就不珍贵了吗？”

“但我不会离开。”

我说。

“啊？”

她迷惑了。

“因为我是只猫，猫是不会离开猫薄荷的。”

我说。

“那真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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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橡果从来没有离开。被花栗鼠吃掉的橡果成为了花栗鼠活着的未来。而被遗忘的橡果，长成橡树，在花栗鼠生命的未来。我会陪着你，无论是被你吃掉还是遗忘生长。”

“当我不被你需要时，我的离开，是我陪伴你的又一次开始。”

我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