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搏命
冲到罗永荣身边的老马一个势大力沉的背摔，罗永荣瞬间便被摔回了天台。
从腰间摸出闪亮亮的手铐，将罗永荣双手反剪拷在背后。
“可以啊你！深藏不露啊！”
搞定罗永荣的老马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
吴非整理了一下刘海，遮住左眼，不屑说道：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溜须拍马，这次配合费怎么算？”
老马踩住已经晕过去的罗永荣，从兜里掏出烟，丢给吴非一根，深深抽了一口后才说道：
“现在不一样了，你现在是局里的人。”
吴非无语，撇撇嘴道：“我还没报到！”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放心吧，我会向署里申请，争取给你两千块的费用。”
“这还差不多，还是老马你靠谱！”
抽完一根烟，吴非掏出手机，找到早晨的来电，准备回拨过去向文锦年汇报情况。
“啪！”
还不等吴非拨通电话，便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紧接着，吴非感觉到自己像是被汽车撞击，腾空而起，然后重重摔在地上。
吴非全身剧痛，剧烈的撞击让他头脑处于停顿状态。
“砰！”
“砰！”
两声枪响！
吴非立马回过神来，抬眼望去，罗永荣已经挣断了手铐，与老马扭打在一起。
怎么可能！
手铐的强度自不用说，这么近距离下，老马居然没射中？
来不及细想，吴非赶紧爬起来，他想加入打斗，但想想自己瘦弱的身体，很明智地离两人更远了一点。
眼见异变发生，退守在楼道里的三名警察急忙冲出，但面对扭在一起的两人，手中的枪支没有用武之地。
三人索性收回枪支，一齐上去，很快便将罗永荣压在了身下。
就在众人以为终于将罗永荣制服时，异变再生。
“呃啊啊啊~”
如同野兽的嘶吼从罗永荣喉间发出，下一秒，压在其上的四人被罗永荣爆发的力量击飞，落在地上，一时间都摔得七荤八素。
连魁梧的老马，都挣扎了两下才站起来。
眼前的一幕，让众人一股寒气从脚底直贯天灵。
只见罗永荣就站在那里，袖子爆裂开来，裸露在外的手臂如同被泡胀的腐尸一般惨白而肿胀。
老马暗道不好，立马掏出手枪，“啪、啪、啪”，一个精准的三连射，罗永荣的双肩和腹部顿时爆出血花。
预想中惨叫和失去行动能力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罗永荣只是在子弹的冲击力下后退了两步，然后低头呆呆站在那里。
太阳虽然已经高悬，但众人心里的寒意却怎么都止不住。
这还能叫人吗？
“你们三个先退出去！去呼叫异渊管理局支援！”
面对此情景，老马迅速下达了指令，今天这个案子，不是自己手底下这几个菜鸟能参与的。
三人领命，急忙退回楼梯间。
同时，吴非撩开刘海，缓缓闭上了右眼，猩红的竖瞳圆睁，如同一轮猩红满月悬在灰绿的夜空中。
此刻，在吴非的眼中，罗永荣整个身体如同燃烧的绿色火焰，瞩目而刺眼。
“老马！开枪！快！”
“砰砰砰……”
弹夹清空，所有的子弹都射击在了罗永荣头上。
前面几发子弹几乎打烂了罗永荣半边脸，但后面的子弹，却在靠近罗永荣时，全都扭曲，失去动能掉在地上。
不用多想，两个人知道要糟。
吴非立马用右手食指顶住眉心，左眼顿时红芒大盛。
在吴非眼中，罗永荣身上的绿色火焰顿时被压制，向内聚集。
老马虽然看不到异质，但以他敏锐的嗅觉，能感觉到罗永荣被压制，抽出腰间别着的警棍，直接欺身而上。
只是呼吸间，老马势大力沉的一击落在了罗永荣肿胀的胳膊上，意图打碎罗永荣的关节。
但警棍击中罗永荣的瞬间，老马便感觉不对，警棍上反馈而来的触感，好像是击中了被牛皮包裹住的钢管一样。
不敢再击，老马极速后退。
同时，原本被吴非异瞳压制的绿色火焰，以更加猛烈的姿态冲破了束缚，爆发开来。
吴非的左眼顿时流出一抹鲜血，整个世界开始在吴非眼中摇晃，出现重影，继而开始扭曲。
一抹抹诡异的颜色出现，仿佛是一个顽皮的孩童拿着画笔在一幅极其真实的画作上涂抹。
吴非受创！
“呃~呃~呃~”
罗永荣发出诡异的嘶吼，又像是一个失声已久的人在整理喉咙。
“放弃挣扎吧！献祭是你的归属，是你的荣耀！”
话语声与罗永荣之前的完全不同，似是砂纸摩擦钢管一般，刺耳而尖利。
老马退到吴非身前，眼前的景象，已经不是两人能够控制的了，尤其是现在吴非已经受了伤。
吴非抹掉左眼流出的鲜血，在左脸留下一抹艳丽的红色。
摩擦手掌，吴非想再次使用异瞳。
但罗永荣已经恢复了行动力。
此刻的罗永荣双臂已经肿胀得比之常人的大腿还要粗壮，惨白的皮肤下，仿佛有一条条蚯蚓爬行，在手臂上留下一道道诡异可怖的隆起。
这与青筋完全不同，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就在吴非想要用掌心炽热的温度去加热左眼时，罗永荣一个跳跃，便跨越了七八米的距离，来到了二人面前。
这一下，大大超出了老马和吴非的预料，二人注意力被罗永荣肿胀的手臂所吸引，完全没有想到罗永荣的双腿也得到了如此大的异化。
来不及反应，老马和吴非化作两个滚地葫芦，一左一右避开罗永荣扫荡而来的双臂。
罗永荣抬起左脚，直接踩向滚到一边的吴非，吴非暗叫不好，急忙又向反方向滚去。
“刺啦~”
风衣的衣角被踩住，吴非用力之下，风衣顿时被撕裂。
老马眼见罗永荣去攻击吴非，立马起身，从腰间拔出匕首，将其反握在手中，迈步上前，扎向罗永荣后心。
刀尖只扎进去了半寸，便难进分毫。
罗永荣似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丝毫没有影响他的行动，只不过老马这种行为，像是一个苍蝇围绕在身边一样，罗永荣转身，意图抓住老马。
老马毕竟是个老兵，虽然魁梧，但却非常灵活，几个战术动作便躲掉了罗永荣的攻击，同时将罗永荣引开，让吴非有了喘息的机会。
吴非急忙起身，躲得更远一点，继续摩擦手掌，然后贴在了左眼上，左眼顿时舒服了很多。
再次睁眼，猩红竖瞳圆睁，再次爆发出红芒。
远处与老马纠缠的罗永荣身形一滞，老马压力顿减，急忙退后调整身形和呼吸。
超出吴非的想象，这次的压制竟是连一秒都没有维持，而罗永荣身上蓬勃燃烧的绿色火焰，已如一个巨大的火球。
诡异的呢喃从吴非脑海深处响起，整个世界无序扭曲。
吴非不敢再坚持，闭上再次流出鲜血的左眼。
再次挣脱压制的罗永荣，完全不再理会老马的袭扰，直奔吴非而来。
只睁着右眼的吴非失去了距离感，跌跌撞撞地逃离，但速度根本难以与已经异化的罗永荣相比。
只是两个呼吸，便被罗永荣追上，罗永荣举起已经肿胀到极限，似乎快要爆裂的右手，扇向吴非。
这一掌要是落实了，以吴非脆弱的身体，估计全身一半以上的骨头都要碎裂。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老马从旁边飞身撞了过来。
不胜其扰的罗永荣翻转原本拍向吴非的巴掌，直击老马的胸膛。
虽然临时翻手让力量没有发挥到最强，但异化后的双臂，其力量完全不可想象。
咔嚓声响起，老马顿时喷血倒飞而出，重重落地失去了意识。
“老马！”
吴非眼见老马为救自己而被拍飞，顿时目眦欲裂，但罗永荣下一掌已经对着吴非的脑袋袭来。
“嗡~”
似乎有声音响起，似乎又没有。
猩红竖瞳圆睁，占满了整个眼眶，有如实质的红光从吴非的左眼中爆发，将罗永荣笼罩其间。
罗永荣顿时如同被钢铁囚笼禁锢，难以动弹分毫。
异瞳闭上，再次睁开，整个眼眶内，全是一片灰绿，怪诞的文字扭曲，闪烁，直接烙印在了罗永荣的精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