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崩溃

最后他大概画了十几万张，积累了足够的数据，总算得到了夸克山的数学模型，设计出了这枚破灭箭头。

制作“破灭箭头”也是件棘手的事儿，需要找到一种硬度介于奇异物质和中子之间的材料。他为此又花了几百年，终于从钻石的矿渣中寻找到了一种名叫“吉—普赛”的强子物质，这种物质由粲夸克和反粲夸克结合的J粒子组成，在地球变成中子星时由于压力不均而产生，广泛存在于矿渣中，但含量极低，他和赵天牛拿筛子筛了一千多年，这才收集出足够的量。

箭头做完还不算完，还要把它安装到山底，正常情况应该是从下面安装，但这太危险了，很可能他们还没装好就被压死了，因此只能从上面安装。

“破灭箭头”比夸克山软，根本无法穿透岩层，但好在有慕斯堡尔效应，既当一个物体撞击一块晶体时与晶体粒子产生共振，同时又无法改变粒子的能级，那它就能直接从晶体内穿过，形成无反冲共振吸收的效果。慕斯堡尔效应需要粒子的共振频率测算十分精确，误差不能超过千万分之一赫兹，但经过他的不懈努力还是做到了。

往事讲完，现在该动真格了。

田小托猛地将“破灭箭头”朝夸克山体楔入，箭头随即朝里钻，速度很慢，每秒也就零点几微米，彻底贯穿山体可能需要一个多小时。

箭头的刺耳声让气氛肃穆而恐怖，陈大年这时才回过神来。他本来的事儿半信半疑，惊恐的问：

“你——这个——那个——你刚才说那个，等你的计划一实现，地球会被炸成一百瓣儿？”

“至少一百瓣儿！”田小托漫不经心道。

陈大年又问：

“那咱们国家岂不是也要被炸裂了？”

田小托依旧满脸不屑，说：

“那当然了？这也是没办法。能撕裂中子，那肯定也能撕裂咱国呀。但你也别太担心，地球具有引力，一千万年以后还会合并的。”

陈大年骂道：

“你这个疯子！我绝不允许你这么做。“

他上来就要拔“破灭箭头，没想到这箭头震动频率异常高，陈大年立刻触电般七窍流血，五脏翻腾，满地打滚儿，那枚箭头却毫不受干扰。

田小托这才起身在他肚子上猛踹，说：

“敢拔老子箭头，你是不是想死呀你？开工没有回头箭懂不懂？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懂不懂？我那土豆可不是白拿的懂不懂？”

他踹完又朝赵天牛喊：

“天牛你过来也踹他两脚，让他知道地球叛徒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赵天牛也象征性的踹了两脚，然后愣在当场。他虽是田小托梦想的坚定信徒，但对他炸开地球的行为却始料未及，战战兢兢问：

“小托哥，你说待会儿地球爆炸了，会不会把咱们炸死了？”

“这不好说呀？大部分人都会死吧。不过这日子我早就过够了，死就死呗。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只要能给后人创造个好环境，那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对！”赵天牛赞同道，说：

“我怎么感觉，咱们这所作所为像是恐怖分子呀？脑袋晕乎乎的不真实。”

“那是因为你处在迷幻中太久了，所以面对现实有点不适应。地球人吃了太多的苦，我一想起就要哭三遍。好了不说了。咱们现在干的是这一生中最有意义的事儿，咱们可都是人类的大英雄。”

赵天牛没再吭声，依旧木木的站在那儿。

不知不觉“破灭箭头”已深入山体内部，陈大年也缓过劲儿来，说：

“你们两个疯子就在这儿等死吧，真希望地球内部没有奇异物质，生活还能继续。我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躲，待会儿山塌了可别把我砸死。”

它说完就滑下山坡，像一只兔子钻进了地洞。

田小托和赵天牛没管他，而是起身去看“破灭箭头”。山体传来咯嘣一声响——箭头已到位，夸克山体立刻压迫“破灭箭头”下沉，周围天塌地陷，连原本躲进洞里的陈大年都忍不住像只旱獭从地洞探出脑袋，又赶紧吓的缩回洞里。

它们赶紧又贴在山体上查看卡门星反应。

这夸克山只是刚下沉，那卡门星球就已乱了套了。引力乱流撕扯下，他们的星球不断地震，房屋纷纷倒塌，漂浮在空中的人摔死和砸死者不计其数，罪恶天堂立刻变成了正义炼狱。许多没立刻死去的人在凄厉的哭嚎求救，哀嚎声遍地，但求救纯粹白搭，因为其他人也自顾不暇。

“干的漂亮！”

他们高兴的直拍手，田小托说：

“让我们对这正义之山三呼夸克！”

两人就像两只乌鸦般叫了起来：

“呱！呱！呱！”

十分钟后夸克星开始解体，上面的尸体和活体也在引力的拉扯中碎裂消失，而从星球上分解出来的齿轮则朝夸克山飞来，越来越紧，终于从幻想变成了现实，一个个金光闪闪的齿轮从他们旁边冒了出来并顺势朝山坡下滚去。赵天牛下意识就想抓一个，可手刚伸过去就有一个更大的从他面前冒出来，直径十多米，足可以把他碾死，吓得他也不敢抓了。

这过程持续了五六分钟，最后山脚下到处堆满了黄金齿轮，甚是喜人。

赵天牛说：

“卡门星垮台了，还记得给咱们爆金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