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陶渔本想上前，但听到金山两人争执是在争夺前面蒲团席位后，便止住了步伐，随意落座在旁边的空位上。
片刻后，金山如斗败了公鸡般垂头丧气地往陶渔这边走来，好巧不巧地坐在了陶渔旁边。
刚坐下，金山扭头一瞥，发现旁边坐着的这个人，面容似乎有些熟悉？
陶渔笑眯眯地转过头，两人对视，金山瞪大眼睛，磕磕绊绊地说道：
“陶……陶师叔。”
“金师侄。”陶渔含笑点头。
想到刚才金山与那名弟子的争论，陶渔好奇地问道：
“师侄，我记得上次你不是说，你爷爷是金鼎峰的吗？”
小胖子憨笑着说道：
“这是我二爷爷。”
好家伙，原来是炼丹世家。
陶渔闭口不言。
金山坐在蒲团上，如坐针毡，浑身不得劲。
传度大典上，他吹牛逼说什么灵植园的事，结果当时就被大爷爷当做贺礼送给了旁边这位陶师叔。
如今见了这位陶师叔，回忆起当时情景，感觉好不尴尬，几乎想要立刻离开。
但是让他纠结不已的是，他大爷爷被罚去承接炼丹任务前，特意嘱咐他，若有机会，一定要交好这位陶师叔。
面子和嘱咐两者，天人交战，金山犹豫了良久，磕磕绊绊地声音低微：
“陶……陶师叔。”
陶渔疑惑地看了金山一眼，似乎没听到，恰好这时，钟声响起，陶渔目光被前方吸引。
见状，金山讪讪地收回了话语，坐在蒲团上松了一口气。
钟声响起后，殿台之上，空荡蒲团上，冒出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老者身披藏青色法袍端坐，手持一柄拂尘，一副世外高人打扮。
“夫炼丹大道，须知下手要诀……”
说是讲道，实际上主要是答疑，老者先是讲了一段概论，然后开始解答众人的提问。
针对炼丹大比开坛讲道，来者都是摸爬滚打多年的老弟子，老者自然不会讲一些大家都熟练掌握的炼丹体系知识，而是对一些疑难杂点进行讲解。
陶渔听着这些细碎不成体系的答疑，心中暗暗叫苦。
特么的梦回大学期末答疑课！
零碎，无序，听不懂……
陶渔迷迷糊糊地听着台上老者讲天书，似懂非懂，如同坐晕车一般。
“之后的九次讲道估计也是如此，这样下去，我怕是白白浪费时间。”
陶渔苦着小脸。
深刻体会到了学渣的痛苦！
就在陶渔听得晕头转向时，目光偶然一瞥，发现旁边的小胖子竟然一脸津津有味，不时摇头晃脑，仿佛搔到了痒处。
“师侄，你听得懂？”
金山被打断听讲，刚想皱眉，发现出声的是旁边的陶师叔，于是略带骄傲地说道：
“回师叔的话，虽然刚入门，但家里耳濡目染，一些知识早已娴熟于胸，不说全部听懂，也能听懂个七八。”
陶渔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没有再多打扰，看着接着沉入听讲的金山，若有所思。
他很清楚，自己离开金手指，也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他又非炼丹家族出身，如今刚入门不久，师尊又长期闭关，他唯一学到的和炼丹有关的东西，还是药枫给的《水法炼丹入门十二式》。
关于炼丹知识体系还未搭建起来，贸然接触这种进阶知识，晕头转向才是正常情况。
钟声响起，中场休息。
陶渔便凑到金山面前，拿自己稍微听懂的一点东西，虚心请教道：
“师侄，刚才金长老所说的这点是何道理？”
恰好，金山正想如何趁中场休息时间和旁边这位陶师叔搭话，见陶渔主动开口，不由认真倾听，然后稍微思索一会儿，便开始讲解：
“师叔，这个涉及到水法炼丹的一些知识……”
“师侄，你说的这个能否仔细说说。”
“师叔，这个是水法炼丹最基础的知识……”
一番询问与回答下来，金山看陶渔的目光，逐渐不对劲儿起来，仿佛一位学霸看一位学渣。
过了一会儿，金山看着陶渔，犹豫地说道：
“陶师叔，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陶渔见金山欲言又止的样子，稍微思索，便了然金山的犹豫，于是笑道：
“但说无妨。”
“呃……没事。”
金山想了想，又咽下了口中的话，他毕竟辈分低于陶渔，怎么说也轮不到他来教导这位陶师叔。
陶渔见状，不禁直言道：
“古人云达者为师，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还请师侄不吝赐教，不必担忧伤了师叔的面子。”
听到陶渔语气真挚的话语，金山愣了愣，看着陶渔真切无假的神情，不由对眼前这个看起来年龄比自己还小的陶师叔心生一丝敬意。
“还请师叔先行恕罪，师侄直言，以师侄在家族受教经验来看，师叔您目前应该先行阅读一些关于炼丹的基础典籍。”
“我爷爷这些长老开坛讲道，大多是对一些疑难问题的解答，没有相应炼丹基础积累，强行听讲对自身反倒有害无利。”
陶渔点点头，虚心问道：
“不知师侄有何典籍推荐？”
“这……”金山犹豫着。
“不怕师侄知晓，师叔我入门之前乃普通家族出身，入门后师尊闭关，至今尚无人指导，我观师侄出身不凡，经验丰富，还望不吝赐教。”
能大方承认自己不足，虚心向地位低的人请教的人，实属不多见。
闻陶渔此言，金山原本带着任务交好的心思，也逐渐变为真实地想要结交，于是大胆开口道：
“师叔是走水法炼丹一道，我虽涉猎不多，但是一些经典入门典籍还是知晓，比如丹殿基础教材《水法炼丹初解》，玉鼎峰初代峰主著作的《水法炼丹简要》……”
陶渔一一记下，想到药枫给他的水法炼丹十二式，于是问道：
“师侄可知《水法炼丹入门十二式》？”
“这名字……有些耳熟……”
金山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道：
“师叔，你所述的应该是丹殿核心弟子入门所学的基础炼法，相较于我刚才提到的那些介绍知识的典籍，它更侧重于实际炼丹手法。”
金山略有羡慕地说道：“它是丹殿核心弟子所学基础炼法，相传丹殿中还有成体系的晋升手法要诀。”
言毕，金山见陶渔沉思的样子，想到他刚才的提问，忽然睁大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禁略带颤抖地说道：
“师叔难道……？”
陶渔微微点头，道：“一个出身丹殿的前辈所赐。”
金山闻言，虽心生羡慕，却不生崎念。
陶渔这时想到自己垂钓的杂鱼中，也不乏一些炼丹之人，饵料库中堆积了一堆杂七杂八的炼丹经验，只是他嫌多且杂没有吸收。
如今他知识欠缺，是否能将这些炼丹经验吸收呢？
这样一来他的炼丹知识短期内会得到飞速提高。
“师侄，师叔我曾经和一些炼丹学徒之类的交谈，也得到了一些经验，不知这些经验知识对我有无帮助？”
金山闻言，立马不断摇头，进一步告诫道：
“师叔，我爷爷曾告诉我入门须正，师叔以最为正统的水法炼丹入门，本身起点正宗稳重，以后按部就班进行修习，未来必有所成。
“师侄我刚才所提到的典籍亦出自名家之手，师叔可选作参考以补足炼法之外的知识。”
“至于师叔所说的一些杂谈碎语，姑妄听之即可，切不可贸然相信，以免玷污了自身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