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动手
侯思止拔出了短刃，由于他身材矮小，所以给自己特制了一把手肘长短的折铁剑。
“刚才的婢女是红牌楼送你的？原来你在神都还有熟识的人，敢坏我好事，赶明儿我便捏死她们。”
裴武冷道：“跟红牌楼没关系，将你的小人之心收起来。”
“呵呵，你以为我会信，宁可错杀，勿可放过。我手足兄弟都可以替我去死，何妨再添这群妓女的命。”
裴武攥着拳头道：“你敢？”
侯思止淡淡道：“裴武，你要清楚，你是个官奴，蝼蚁一般的贱货，你死或她们死是理所应当。”
裴武深呼吸，缓和自己情绪，恢复理智道：“跟我讲地位阶级，不好意思，我的党性不吃这一套，我要把你打出屎来！”
“找死！”侯思止大怒，他虽然听不太懂‘党性’，但是最后一句却通俗易懂。
“嚓！”短刃捅破屏风，直刺人影。
裴武早就防着他这一手，趁他短刃还卡在屏风的纺布中，绕了过去一拳挥在侯思止的鼻梁上。
侯思止中招后一个翻滚，虽然避免了裴武连续攻击，但是短刃却脱了手。
裴武从小便学习八极拳和八段锦，一套是为了防身，一套是为了养生。
其中八极拳招式狠辣，招招击敌之要害，喜欢以膝、肘、肩配合全身的爆发性力量，贴身搏斗。
裴武暗道好机会，趁着侯思止兵器脱落的空儿，泥牛入海般扑了过去。最开始侯思止还能见招拆招，几招之后由于体型、体力差异过大，后继无力，须臾片刻，便被裴武接连的肘击打的痛苦倒地。
“你敢殴打朝廷命官！”侯思止顿时疼的发抖，跌坐在地，鼻血也流了出来。
裴武取过他的短刃，好笑的蹲在他身前，转着刀柄在他的脖子上晃了几下。
侯思止此时已经色荏厉茬，只用着惶恐的语气喝问。
红牌楼的气氛依旧热烈，崔湜仍然觉得伶人未将他的诗唱出百分百的神韵，故而亲自以萧合声。
“落絮萦衫袖，垂条拂髻鬟。那堪音信断，流涕望阳关。”
“好啊！好啊！”又是一阵热烈的喝彩声。
裴武拍了拍侯思止的脸，笑道：“死在红牌楼，又有崔大才子的诗词为伴，佳人歌声相依，去了十八层地狱也不算寂寞。”
侯思止用手扣出牙缝的门牙，狞笑道：“你也不用耀武扬威，我只需要大喊我是朝廷命官，你还能杀官不成！”
裴武有意杀了侯思止嫁祸给虬髯汉，再对外宣称是虬髯汉想要对红牌楼的仕子们绑架勒索，推事院侯思止见义勇为，然后被虬髯汉所杀。
裴武未来得及动手，侯思止已经在大喊，“杀官了！“杀官了！”
歌声骤停，众人的目光齐齐往这边看来，裴武和侯思止藏不住身影。
李元红见到侯思止，脑袋里嗡的一下，推事院到这里来，能安什么好心，连忙对武延基道：“基哥，推事院找上门来了！”
武延基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崔湜的诗眼看就要唱完了，马上轮到裴武的诗了，这推事院恰巧来捣乱，还想看裴武如何教训崔湜这家伙呢。
“去看看，推事院的人越来越不把魏王府当回事了！”
武延基一马当先，招过侍卫冲了过去，那边崔湜被打断了收尾，也暴跳如雷。
此时堂中，倒是被小圆逼着往后退的虬髯汉显得十分的和善。
“姑奶奶，把弩收起来，这在神都可是犯禁的，再说女孩子用这个玩意儿，危险。”
小圆冷着脸，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虬髯汉道：“没有人，我们也是读书人！”
“还不说实话是吧，我数到三，再不老实交代，我送你去见阎王。”小圆语气越发的冷，并且步子越发的靠近。
虬髯汉倚着后面的两个兄弟往后退，小声道：“你们俩干她，我闪开后，一起上。”
两个恶汉见后面是楼梯口，不情愿道：“出口了，老大，活命要紧，我们先逃了。”
虬髯汉大骂两人没义气，下一秒，身后猛地有一股推力，让他扑向小圆。
“嗖！”一根弩箭射出，贯穿虬髯汉的左臂，将他钉在身旁的柱子上。
他向同伴呼救时，身后的两人已经了无踪迹，小圆便在他龇牙咧嘴的时候，再拉动弩弦，填装了下一支弩箭。
好整以暇的操作完成以后，又指着虬髯汉的脑门道：“说！你们是谁派来的。”
虬髯汉暗道倒霉，指向旁边的侯思止道：“旁边那位……贵人。”
他的‘贵人’两个字说的小声，因为侯思止现在很狼狈，如同一只被拔了毛的鸡，谈不上一点尊贵。
裴武正提着这只鸡，对众人解释道：“推事院欺人太甚，想要抓住各位流连勾栏，寻欢作乐的把柄，特意在此潜伏索拿证据。诸位都是朝廷未来之臂膀擎柱，大周的基石，而推事院这等小人已经提前准备构陷之伪证，对付各位了，痛惜！痛哉！”
“推事院，实乃断人财路、权路、官路，如杀人父母也！”裴武见侯思止想要反驳，又是几巴掌打在他的嘴上，顿时疼的侯思止说不出话来。
武延基是个暴脾气，又是个愣头青，闻言瞬间被鼓动，要去打侯思止，被李元红拉住道：“郡王，郡王，且等片刻。”
李元红害怕裴武吃亏，等到了跟前，才发现侯思止被打的鼻青脸肿，知道裴武控制了场面。
崔湜等人一听这话，火噌的一下窜起来，昨晚便有推事院向他打听楼船风情，果然是没安好心，当即受不了，他虽然是朝中的闲散官，未封实职，但是若被推事院的人告上一状，也保不齐影响仕途。
遂对一同而来的仕子道：“给爷揍这狗官，明日我便上书朝廷，推事院无辜攻讦仕子，意图断我大周文脉根基。”
“干他！”
仕子们毫不手软，一人一脚踹的侯思止哇哇大叫。
实际上崔湜虽无实职，但是和张昌宗走的很紧密，他所谓的‘上书朝廷’，无非就是给张昌宗告状，让张昌宗去圣人那里吹耳旁风。
直到有窈娘来拦架，这场殴打才结束，“诸位，红牌楼中不宜出人命，还请各位留手。”
又吩咐小厮道：“去请坊署的武侯来，接这位大人回去。”
窈娘想去扶，被裴武阻止，拉至一旁小声道：“窈姑娘万不可动人，沾染了官司，不是红牌楼担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