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绝艺基本规律
为了彻底搞清楚围棋AI的功能，陈义花一百文买了一套简易棋具，快步赶回家。
在四处漏风的破房子里，他将棋盘和棋子摆上，心中默默呼唤绝艺。
绝艺应念开启，对着棋盘开始分析胜率和目差，并给出推荐下法。无论棋子多散乱，她都有求必应，不会抱怨一点半分。
可当陈义尝试唤出绝艺的设置界面，寻找到开通金卡会员的方法时，却纹丝不动，一点反应都没有。
直到月上树梢，依旧一无所获。
绝艺似乎维持在穿越那一瞬间，只有极简模式，没有更改对局设置和充值会员的途径。
在极简模式下，可以随时开启或关闭实时推演，可以选择仅看白子或黑子，也可以看到每一手棋的落点推荐和胜率，满足基本的对弈需求。
可除了这些之外，别无其他。
简洁，真的很简洁。
陈义放弃开通会员，转为研究手数限制的规律。
经过反复试验，他发现会员限制按AI参与推演的手数来计算。黑、白双方各一百手，总计200手。
比如第一百手开启绝艺，无论黑白棋都看，还是只看黑或只看白棋，绝艺都会推荐至第三百手，屡试不爽。
绝艺会记住分析过的每一盘棋，试图用“关闭/开启”等方法来重置手数，都行不通。即使在关闭状态下，放上其他棋子也不行，既十分智能，又十分气人。
穿越后，陈义总共下过三盘彩棋，都符合这个规律。
挑战高老四的那一盘棋，他中盘接手残局，一直下到第两百八十一手完结，没有触发限制。
而与张老板对弈时，从第一手开始唤出绝艺，第二百手准时发出提醒。
这些规律既有用，又没有大用。
说有用，是因为只要接手残局，无论均势还是小劣，绝艺都能在后面的二百步里追回目差，取得最终胜利；
说没有大用，是因为平日没有那么多残局可以接盘。捡五百文残局这种好事，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而还债期限只剩下一天，靠捡残局是凑不齐二两银子的。
陈星第一次接触围棋，不禁心生好奇，蹲在边上用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旁观。
听到兄长低声咒骂，她忍不住问道：“哥，今天遇到高人？输惨了？”
“不是。”
陈义一脸沮丧：“哥以后……可能再也下不赢别人了。”
陈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虽然她对围棋一窍不通，可她只听说越下越厉害，没听说越下越差的。再说，对手的水平有高有低，遇到高手赢不了就罢了，怎么会永远不能赢呢？
她双手握起小拳头，对垂头丧气的兄长大声鼓劲道：“咱们还这么小，现在赢不了，慢慢学就是了。”
“不是……唉，你不懂。”
陈义没法解释，更不想提还缺二两银子的事，独自生着闷气。
陈星安慰半天也不见好，便默默收拾棋盘，将散落的黑、白棋子一颗一颗捡进棋罐子里。
“哥，你教我下棋吧，我也想学。”
“拉倒吧，我自己都是臭棋篓子，哪教得了别人。”
被拒绝的陈星不为所动，拿出一颗棋子，放在棋盘上：“第一步，下在这？”
陈义一看，不禁哑然失笑。
原来，一颗白子被放在格子中间，而不是交叉点上。
陈星又拿起一颗白子，落在陈义手指着的位置上，差点把人气哭。
“黑白子交替行棋，下在横竖交叉的地方。不能下在格子中间，也不能连走两步……”
“哦，那我再下一个。”
“……，不能下在没有气的地方。”
“什么是气？”
“……”
就这样，陈义花了一刻钟，将围棋的下法简单讲了一遍。
陈星脑子灵活，很快学会“猜先”、“交替行棋”、“气尽棋亡”等基本围棋规则，然后胆大包天，再度挑战老师。
“你先学一个定式吧，要不然前几手就不会走了。”
“什么是定式？”
“定式就是……”
说到这里，陈义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一个绝妙的取胜手段，足以应付一般棋手。
他说道：“我教你一个非常简单的定式，叫开局点三三。”
……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赛金花随时上门催债抓人，陈义只能一大早便带着陈星离开家躲避。两人手牵手跨过两个里坊，直奔潘景斋棋馆。
棋客们见陈义带了一个年纪更小的女孩子进棋馆，都觉得新鲜，友善地和他们打招呼。
只可惜，大金主张老板这日没有来潘景斋，似乎还没有从前一天的大败中缓过来。
陈义无奈，只好向其他实力较强的棋客发起挑战。
然而，他连续两次中盘击败张老板，已在潘景斋打出小小的名头。受虚名所累，找人下彩棋的过程并不太顺利。
被挑战者要么直接婉拒，要么不肯下彩棋，要么只肯下让子棋。
陈义没想到前一天风头太劲，竟带来这样的困扰，真是哭笑不得。
要知道，开局的子和终局的子是截然不同的。
根据无数职业棋手的研究，执白先行的优势大概在6目到7目之间，即终局时的3.5子。开局让2子对全盘影响更大，大约在20目左右，即终局时的10子。
以此类推，开局让得越多，让棋的人越被动。
在这个世界，每隔一品才能多让一子，同品棋手间最多只能让先，就是这个道理。
可陈义仔细想想，又觉得普通棋客要求让子无可厚非。
因为他们的棋份普遍不高，大多在七品、八品徘徊，敢自称六品的人都很少。
如果自己不让二子、三子，他们没有赢的希望，自然不不肯做送财童子。要求让子，只是他们自认棋力不济的无奈选择，并非故意刁难。
可绝艺只能出两百手出主意，陈义哪里敢让二子、三子。
一时间，竟僵住了。
二两银子难倒英雄汉，还债期限又到了最后一天，陈义没得选择，只能放手一搏。
当一个年轻棋客前来挑战时，陈义道：“咱们只算盘彩，不算子彩，每局一百文，每手限时半柱香，如何？”
年轻棋客本就自认实力不足，敢上前挑战，只不过想领略高手风采。仅算盘彩不算子彩更稳妥，当然欣然接受。
陈星在一旁端茶倒水，听到每局一百文，眼睛都直了。一百文可以买三十斤大米，够两个人吃一个月了。
她忐忑地小声问道：“哥……能行吗？”
“试试看吧，”陈义苦笑着拿起一颗白子，“若是不行，你就得去梁家当使唤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