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语文不就是随便扯扯
金陵市第一中学104班,语文课。
众所周知,语文课是最好睡的一门课,对于年轻熬夜的高中生来说,语文课无异于增加了他们补觉的时间。陆飞飞曾评价:听课和不听课无非是睁着眼睡和闭着眼睡的区别。这点在他和朱岚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朱岚这几天在月读和武藏身体和心理双重折磨之下,已经近乎奄奄一息了。语文课从铃声一响到下课便如同死尸一般,直接在那圆寂。有时候陆飞飞喊朱岚去食堂也竟然摇都摇不醒。可见体育锻炼对于高中生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武藏则靠着一边墙壁一直在桌子下面刷手机,老师好像因为武藏特殊身份直接无视了武藏的违规行为。语文课对于武藏而言格外的难熬,虽然他能熟练运用中文交流,但同“哑巴外语”不同,他是“瞎子外语”,他除了能看得懂个别几个像繁体字的简体字,他几乎不知道黑板上在写啥天书。
自从朱岚的走神大法屡战屡胜之后,月读竟好像找不出能困住朱岚的方法。在朱岚身上,好像找不出任何能困住朱岚的东西。也正因如此,每次的思想控制只能维持在最浅显的表层。因为月读拿朱岚没办法了,朱岚就在武藏的威胁之下每天都增加了多组体能训练,朱岚练的几乎快吐血了,但武藏也只是轻松地评价这只是他日常训练的千分之一。对此,朱岚也只能无语。
武藏此刻正在盯着一条消息愣神。先把消息长按全选,再点一下空白处让全选消失。好像就在这样无聊的重复里能减缓消息带来的压迫。
“通知:
武藏专员,炁师联盟本次接近金庚辛的行动失败,包括秦云羽专员和白清儿专员在内的二十人行动小队全部中毒重伤昏迷,现均在抢救,金庚辛现所在地点目标已转移并被信息覆盖式保护,“息壤”无法找到目标。事态严重,请密切关注朱岚动向,若有情况请立刻向分部汇报。
陈辛迪。”
武藏不能理解的是秦云羽和白清儿联手的任务竟会失败至此。武藏和秦云羽、白清儿在炁师联盟中的地位都属于顶级专员。即便对面是金庚辛,武藏认为两人联手至少也可以保证自己全身而退。如今两人全都重伤抢救,实在是太过于不合情合理了。金庚辛莫非实力已经恢复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那现在藏匿起来还有什么必要吗?
如果这一切不合理都需要一个解释的原因,那可能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EVOLVER插手了。
武藏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站了起来,如同恍然大悟一般。
“猿飞武藏同学是对于这篇阅读有什么独到的见解吗?”谢老师温柔地目光投到了武藏身上。
谢老师是今年刚上任的新老师,是华东师范大学刚毕业的本科生,一脸涉世未深的清纯模样,长得也是如同仙女一般白净,短发乌黑透着些许染上淡淡的墨绿,说话时语调温柔地仿佛能把人大脑连着神经都融化一般。按照班上那些八卦精的锐评,谢老师上课男同学做的梦都是香的。
武藏呆头呆脑地揉了揉自己后脑勺,尴尬地傻笑一下。
“那猿飞武藏同学对于《红楼梦》中贾宝玉人物形象有什么评价呢?”
武藏哪知道这本名著,一听到红这个字,就开始拼命回想来中国前所接触的一切。努力地把一些在自己脑海之中互相陌生的辞藻串联在一起。
“我...我认为贾乃亮体现了革命乐观英雄主义的形象!”
104班集体沉默了十秒之后,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就说嘛,语文不就是随便扯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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炁师联盟中国分部,重症监护室。
心跳监护仪的频动声让整个屋子内的气氛变得压抑,二十个作战队员全都处于昏迷状态,每个人中毒情况各不相同,手指和眼眶全都呈恐怖的血紫色,嘴唇煞白,全身上下插满着不同颜色的输液管,每个队员都使用上了呼吸机。秦云羽竟中毒程度最深,全身上下出现了多道伤至三四厘米深的切口,几乎被全身包裹起来。监护室内负责医护的人员忙的不可开交,一瓶一瓶的吊水接连不断。
当时作战小队的信号至少消失了三十分钟,三十分钟之后,秦云羽浑身是血地从地下车库颤颤巍巍走出来,就倒在了地上。接着所有作战小队的成员十分钟后均被救护车抬走,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铁青色,有的甚至口吐白沫。炁师联盟急救团队立刻展开了救治,目前的诊断结果就是作战小队全体成员都被注入了一种特殊的毒素,秦云羽被注入的含量最高,已经到了威胁生命的地步。
“砰”门被一股大力推开,陈辛迪身穿皮衣径直地走进监护室,一个手捧着一沓病例数据的主治医生立刻迎了上来,其余监护室内的急救团队人员也都忙完手上的事情赶了过来。
陈辛迪接到秦云羽和白清儿中毒病危的信息后,立刻从外地赶回金陵,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急救室。
她接过主治医生手中的文件,迅速地审阅着,冷静地让人忘记她是风尘仆仆赶来的一样。
“不是普通的毒素,你们这样的治疗几乎是没用,”陈辛迪很平缓地说着,又不失语速,“对面是炁师,这是炁毒,我们不能用普通的治疗手法。”
炁毒不同于一般的毒素。按常理说,万物皆有形,毒素也不例外,但炁毒不一样,炁毒是以炁为媒介,形成如毒一般的炁,乱中毒者的五脏六腑,使其经络混杂。运用炁毒的炁师往往杀人于无形,炁毒也是经常被运用于暗杀之中。在明面的战斗中很少有炁毒的出现,因为炁毒技艺高超的炁师往往缺乏直接的攻击性,正面对决会落于下风。而眼前这样运用炁毒击溃一整个作战小队的情况,要么是炁师团体作战,要么就是令人感到恐怖的一个会运用炁毒的炁师居然存在于世。
“这不同于一般的炁毒,”陈辛迪看着秦云羽已经发白的脸颊,“给我一根银针。”
一个女成员立刻打开一个皮质小包袋,从中取出一个十厘米长的银针,递给了陈辛迪。陈辛迪接过针,手指弹出火苗加热消毒,银针闪出清白色的光。陈辛迪走到秦云羽面前,撕开秦云羽的上衣,朝着心脏附近的部位扎入进去。一时间,银针竟进去大半,秦云羽突然吐出一大口墨绿色的血液状的脓液,然后大口大口的开始喘气。秦云羽至少恢复了一丝浅薄的神智。
陈辛迪又将银针一弹,便彻底抽出,银针的前段已经被绿色的锈状覆盖,只剩暴露在空气中的部分仍保持着光亮。
“我扎入了他的天池穴,给他缓解了一点毒素对于神经的作用。这不是一般的毒素,这是我未曾见过的一种炁毒,很有可能是已经流失的五毒之炁。”
人世间五毒即为蜈蚣、毒蛇、蝎子、壁虎、蟾蜍。掌握五毒之炁的炁师需自幼开始接触五毒,大剂量地摄入其中最恶最烈的毒素,将其培养至体内,使身体从头发到脚跟,每一处细胞都能够适应如此恶毒的毒素,然后加以培养体内的炁,以炁养毒,凭毒生毒,从而形成五毒之炁。相传,能掌握五毒之炁的炁师无不皆是须发尽白,身体羸弱。
陈辛迪没有丝毫停顿,紧接着又是五针近乎连续的银针扎入,同样快速的手法,秦云羽的脸色也开始逐渐有所好转,但是身上的血紫色淤青并没有散去。
“秦云羽,你已经可以听到我说话了吧,”陈辛迪说,目光并没有从手中的银针转移,“我停封住了你的任脉和督脉,张开了你的阴阳两维脉,但是我无法找到你的冲脉。因此,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能理清你身体内的炁。我需要你运一下你体内还剩下的炁。”
秦云羽眼睛微眯,霎时间双拳紧握,身上的筋脉开始闪烁出微亮的蓝光,但不到五秒,秦云羽的青筋已经涨上了脖子,蓝光也转变为墨绿色诡异的光。秦云羽瞬间脱力,面色比刚才更加虚脱,伤口处甚至都有鲜血渗出。
“你的炁被污染了,”陈辛迪看着秦云羽微睁的眼睛,“现在,我需要用我的三味火去把你身体里的毒素逼出来,可能会对你的炁体源流造成伤害,我会暂缓你后面所需要执行的任务。”
陈辛迪拔掉了秦云羽身上扎下的银针,双手支撑在秦云羽的腹部,一股红色的炁从她的手上像鲜血一般流出。陈辛迪此刻的脸上已经爬满了汗珠,稍有不慎可能就是秦云羽命丧黄泉的代价。红色的炁如同流动的蛇一般钻进秦云羽的身体,秦云羽冰冷的脸上也露出了挣扎的神情。红色的炁不停地与墨绿色的炁毒交汇,一点一点地净化着体内的毒素。
三味火,是陈辛迪独有的秘技,没有人知道她是天赋得来还是何处习得,但却知此炁异常了得,这也是陈辛迪身为中国分部部长的重要原因。脐下炁海,民火也,曰下味,行炁之时火力外放,如滚滚热浪,翻腾不息;肾者臣火,亦为精火,行炁之时火力内敛,逐渐渗入,由己串人;心者君火,亦称神火,可至今为止也没人知道行炁之时会有怎样的反应,只知此为上味,便是至强之火。
秦云羽本身的炁是极寒的,而陈辛迪用如此滚烫的炁去在他的身体里穿梭,无异于刮骨疗伤。秦云羽紧皱眉头,牙齿紧锁,脖子和头部之间筋络分明。这种刮骨疗伤的疼痛,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
墨绿色的炁不断消逝,最终被三味火烧的一干二净,陈辛迪猛将火炁收回,擦拭了一下自己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秦云羽如释重负地开始大口大口喘着气,即使炁毒全部排出,但身体上的许多仍然需要更多的时间去调整。
“Cindy女士...”秦云羽无法大声说话,只能用微弱的语气哼着,“他们,想得到金......”
“知道了,你先休息吧,”陈辛迪点了点头,然后转过了声,“下一个,速度,时间就是生命。”
这一刻,监护室内又仿佛燃起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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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市,老金的公寓。
老金已经在这样压抑的气氛里沉静很久了。他好像又出现了短暂的失忆,他无法记起刚刚发生了什么,周围站着的是一个面戴蛇皮面具的女人和那个爱打游戏的“老板”。不论老金问他们什么,他们都不说话,他们只是把老金绑在办公桌的椅子上,站在一旁仿佛在等待着谁的到来。
又破又小的公寓里,老金的沉默只能换来时钟滴答滴答的转动声。
“你们等我多久了。”面前的黑暗中竟然传出了男人的声音,竟然好像就是眼前毫无物质的黑暗所发出的。
“三个小时。”女人冷冷的回答。
“这样啊,真是抱歉了。”男人的声音竟然变得有点优雅磁性,“第一次见面啊,金之王炁,五行炁祖大人。”音调又转而变得些许挑衅。
黑暗中逐渐浮现出一张人脸,老金凑上去看,竟然是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王啊,你怎么会忘了自己呢?”那张和自己长着一模一样脸的人走了出来。他身着一件黑色的长袍,头戴一顶黑色的长帽,却长着金庚辛的脸。他朝着金庚辛走来,露出渗人的微笑。
“王啊,你还没想起来吗?难道只有那柄八面汉剑才能让你短暂忆起你往日的荣光吗?那不过是骠骑战剑而已,您才是这天底下最锋利的剑啊!”男人不断戏谑一般地笑着,眼神牢牢地锁住了真正的老金,咧着嘴,放肆而无畏地笑着。
老金的眼睛慢慢黯淡下去,突然亮起了如同金属一般白色的光,周围一切金属制品开始发出刺耳的蜂鸣,包括钢笔,包括书柜,包括窗子。他用凶狠地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低沉地说:“年轻人,你不要尝试激怒我。我的实力比你想象之中还要强大得多,你这样无异于自掘坟墓。”
男人并没有停止嘲笑,而是背过身摆了摆手,周围金属制品又停止了蜂鸣,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压力所挤压牢固,瞬间停住了。金庚辛的力量,竟然在无形之中被眼前这个男人轻松制服。
一只手已经摁在了金的头顶,将金庚辛的头狠狠地撞在了椅子上,金庚辛一时间不能动弹,即便有白光的遮挡,他眼神之中也散发出一丝慌张。
“不要高估自己了,老不死的家伙。”不知不觉间,男人已经把头抵住了金庚辛的额头,金庚辛才发现眼前的男人竟然没有脸,只是空空的黑暗,
“我从来都没有给你选择,我不管你是王还是什么,你没有和我们叫嚣的资格,请你明白,在我们面前,你是弱者。
你是我们的棋子而已。
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