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春都是从告白失败开始的
夜晚的研究所，安静的像是在复活一般。
“老板，进来之后怎么做。”一个全身用防弹背心和黑布裹起来的男人用绳索吊在研究所的外墙上。研究所的外墙足足有五十几层楼一般的高。男人应该是经受过训练，右手稳健地抓着绳索，两脚如附着着吸力一般支撑在外墙上。左手曾拿着一部老版的诺基亚手机贴着耳朵，可能是小巧方便，可能是防摔，不然谁都不可能敢在几十米的高空打这个电话。
“首先我不是很能理解让你偷个东西你为什么要穿这么严实。其次就是我让你从内部潜入你给我从外墙上翻。我真的搞不懂你能有什么计划。”对面是一个男孩的声音，隐隐约约还能听得到敲击键盘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队友骂骂咧咧的声音。
男人不太理解为什么电话那边的老板为什么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但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
他是一个网上黑站“DESIRE”的成员。这个网站没有人知道发起者是谁，相传是来自于漂亮国的某个地下帮派。起初是为了给他们帮派走私某品寻求“勇士”的，后来发送请求的人逐渐变多了起来，请求也变得奇奇怪怪，什么帮忙把邻居家的狗打一顿，什么帮忙把某个品牌超市的试吃柜吃完，什么帮忙朝着金字塔放一桶浏阳烟花……相应的工作对印着相应的报酬。如此以往，网站收获的客户越来越多，逐渐演化成了一个猎人网站，程序也变得简单明了：发布悬赏任务，接单，交易，结单。因此，网站也收获到了很多意想不到的大客户和大单子。
眼前的这个挂着的男人同样是来自于这个网站上的，叫做“老金”。他所接的是一个悬赏高达五千万的惊天巨单，内容是偷走研究所内的一把剑。他实在是想不出来为什么一把剑会在研究所中，但既然已经接下了工作，对方也认可了，就没有什么抱怨可言。毕竟他也认可自己的技术一流。
可就当老金处心积虑的思考如何进入研究所时，对面的老板竟然直接跟他说自己已经黑入了整个研究所的安保系统，他只要大摇大摆地在凌晨走进去拿走拿把剑就可以了。老金突然感到脸上热热的。好像被羞辱了一番。
“妈的，瞧不起老子。”老金暗骂一句。
也许是内心里不服气，老金偏偏全副武装来执行任务。他的目标是翻进13层的窗子然后直接拿走那把放在桌子上的剑。现在他已经来到了第12层。只需要再向上一层就可以拿到了，老金打的电话无非只是想确认一下自己到底是不是被耍了。没等对面老板话说完，老金自己就挂断了电话，将电话放进了上衣口袋。猛地向上拉动绳子，腰腹一收，整个人就缩进卡在了十二层的阳台上。
“你妈的窗子不锁就有点看不起老子了吧。”老金轻声说了一句。自己入行这么多年，第一次做赚这么多，风险这么小的单子。老金轻轻拉开了窗子，整个人先探了进去。
这间屋子可能是整个研究所中面积最小的一个房间了。整个房间不到十平方米，只有背着窗子贴墙的一张桌子一个凳子以及旁边的一个统共只有五本书的书柜，其余可以说是啥都没有。老金试探性打开了微光手电，接着微光隐隐约约看到了桌子上的那把剑。
整把剑通体呈金黄色，是一副秦汉古剑的模样，剑柄之处违和地镶嵌着一颗圆黄的水晶。手电的微光照在剑体，却只有那颗宝石显得分外闪亮。
老金的眼睛看着宝石，仿佛被吸引住了一般。手电照射宝石的微光反射进老金的眼睛里，印的老金的眸子变得金亮发光。光越来越亮，使人竟分不清究竟是手电的反光还是老金眼睛所发出的。
“上古太炁，孕于五行。五行轮转，始出为金。”
“啊！！！”老金突然跪在地上，抱头狂叫。巨大的响声惊动了门口值班的门卫，一时间，整个研究所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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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市第一中学旁的老式居民楼楼道。
“你觉不觉得上高中很无聊。”朱岚漫不经心地嚼着嘴里面的炸素鸡，透着楼道的阳台吹风。
“无聊啊，怎么不无聊，高中无聊，初中无聊，小学无聊，总而言之，学就无聊。”陆飞飞在想办法将袋子里的刷了甜酱的炸年糕扯开，左右摇动着那两根签子。
朱岚和陆飞飞是金陵一中难兄难弟中最典型的一对，成绩末尾，学习态度惊异，俩身高相差无几，陆飞飞长得则比较丰满。他俩今年荣升高二上，是一个初中考来的同班同学。也许是缘分所得，两人一前一后，上课偷玩手机前后传递，朱岚在后，陆飞飞在前，要是半节课陆飞飞没把手机还回来，朱岚就用脚蹬陆飞飞凳子催促，一边蹬还一边骂：“多学点，为你好。”在这样优良习惯指引下，两人荣获班级倒数，按照陆飞飞的话来说，只要哥俩想学，必然是清北才子。
他俩趁着下午最后一节地理课，从学校溜了出来买了这个还没排起队的炸串，美餐一顿之后再回学校班里睡觉。逃课方面，他俩也总能达到惊人的共识，秉持着“非考必逃，若考必睡”的原则，他俩自打入学以来，几乎没上过几节课，不是要在外面踢球，就是逃到空教室玩手机电脑。
“我俩这样上去，会不会考不上大学啊。”
“别天天忧心忡忡的，车到山前必有路！”陆飞飞终于扒拉开年糕，一口送进了自己的嘴里，一口送到了朱岚的嘴边，朱岚也一口咬下去。
对啊，青春不就是用来疯狂的。
两人同时沉默着咀嚼了一会。炸年糕的甜油香浸润地气氛竟有种诡异的和谐。
“我给苏筱筱的奶茶怎么还没来？”朱岚不经意看了看口袋里的手机
“着急什么，外卖晚上才到。”
苏筱筱是朱岚班上的一个文艺女，在朱岚眼里同加了滤镜一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能是青春期荷尔蒙的躁动，可能是对女神的仰望，每次苏筱筱从朱岚身边经过，身上淡淡的清香就让朱岚魂牵梦萦，心跳加速。他总是习惯于找各种理由在小企鹅上和苏筱筱聊上一会天，然后开心一整晚，苏筱筱也会很耐心的回应他。
自打上个月女神苏筱筱邀请他加入学生会后，他就跟着了魔一般，终于有了可以天天同女神聊天的机会。学生会大小事他全都去找苏筱筱问，认识了一大批学生会里装腔作势的老油条们。朱岚也乐此不疲，在他眼里这可是接近苏筱筱很好的机会啊。
趁着今天情人节，他与自己的好兄弟陆飞飞商量一通之后，决定今日攻城！
青春就他妈是用来疯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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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市第一中学104班，晚自习。
“栋俩栋俩，等会帮我看着这个老头，我从后门提前几分钟溜。”
“栋俩收到，栋幺你先趴下。”
“收到收到。”
俩难兄难弟又在打摩斯电码。今晚晚自习值班的老师是教物理的一个老头，因为姓罗，所以大家都喊他老罗。老罗年纪不大，眼神却不是很好使，一般上他的课朱岚都敢把手机拿到桌子上玩，即便如此，老罗也发现不了朱岚一般正常的讲课。毕竟，课都是上给好学生听的。
突然，门被打开了，不对，应该说是被一脚踹开了。一个烫着银白色头发的，穿着金陵一中校服的少年走了进来，跟讲台上的老罗打了个招呼，这一下把老罗给弄愣住了。当然，一同被愣住的还有所有坐在位置上的同学。几十双眼睛顿时全部聚集在了他身上。
这个少年长得十分清秀，洁白的脸几乎可以用一尘不染形容，给人一种洁净硬朗的感觉，一米七八的身高，却无形中带着点压迫。朱岚心里暗讽，明明知道就高我三厘米，怎么感觉跟比我高三十厘米一样。
本校混混来打架的？
“大家好！我是今年转来的外籍转校生，我叫猿飞武藏，来自日本奈良，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我很喜欢中国，很喜欢中国的文化，希望能在今后的学习生活里与大家成为朋友！”武藏说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中国话，说完，武藏就先向同学鞠了一躬，再向老师鞠了一躬。
一见学生行如此大礼，搞的老罗还有点惊慌失措，连忙起身给他安排座位。武藏扫视了一圈，指了指朱岚，说道：“老师，就给我放在他边上吧，最后一排还有个空位。”
朱岚顿时惊住了，老罗却连连点头，武藏径直地走向朱岚，直接在他边上坐下，给了朱岚一个阳光开朗的笑容。
“笑你妈呢······”朱岚心理暗道，却用微笑回应。这下突然来了个新生，溜出去都不好溜了。
全班的目光停留在了武藏身上许久，才缓缓将目光移开，部分女生仿佛还在议论着什么。转校生的魅力就是如此之大，更何况是一个日本转校生。情人节遇到一个这样帅到发光的外国转校生，有些女生估计都已经心花怒放了。
大家视线挪开之后，朱岚又掏出了手机，武藏则掏出了一张纸条，放在了朱岚屏幕上，纸条上是一行不太工整的字。
“苏筱筱你没戏的。”
朱岚跟神经被电流刺激了一番，猛地抬头，看到武藏正在对着自己贱笑。朱岚顿时疑惑——自己从来都没有跟除了陆飞飞之外任何人说过关于苏筱筱的事情，怎么可能猜得如此精确。难不成，眼前的这个男人正在跟踪自己？
“你在跟踪我？”朱岚写道。
“我们在跟踪你。”
“你们？”
“下课再说。”
“下课我有事。你这样我现在就报警。”
“报警也没用，而且你看不懂我的第一行字吗？”
朱岚被这个戏谑般的语句激怒了，恶狠狠的盯着武藏一眼。武藏无奈地耸了耸肩，又写道：“你要是不信你可以继续你的计划，我并不着急。”说完，把后门门口让了出来，陆飞飞也识相的挺直了腰，严严实实地遮住了朱岚。
朱岚瞟了一眼，从后门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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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岚拎着一杯情人节特款草莓红丝绒风味的奶茶，奶茶的备注上是自己想了很久才决定打上去的：“sxx我喜欢你”。如此粉嫩的奶茶与自己粗糙宅男风格截然不符，但只能拎在手里走在回教室的路上，打算趁着下课班上没什么人的时候塞给苏筱筱。要是有人看见的话，算了看见就看见吧，脸皮不厚怎么当大丈夫！
月亮雾蒙蒙了，星星也看不见，搞的朱岚心里乱乱的。
武藏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没机会？
他这个名字取得跟三代目火影一样的人是谁啊到底？
什么叫我们，不会学生会背后还有个留学生狗仔队吧？
晦气！
朱岚一边走一边心里暗骂，突然发现前面围了一圈学生，好似起哄一般好像在喊着什么。情人节嘛，肯定是有躁动的高中生表白的。朱岚起先没注意，但越走越近发现是自己本班的同学。朱岚凑了上去，从人堆后面踮起脚尖看向中间。
方星辰和苏筱筱。
方星辰高一届的学生会主席。长得算不上好看，因为经常打篮球所以个高还肤色褐黑，显得有一种硬朗的帅气。朱岚永远忘不掉学生会面试时候方星辰压低的声音，然后用狼一样的语气低声问到：“如果学习和学生会工作发生冲突，你会选择哪一个？”朱岚只能憨笑地抓自己的头发。心里想的是，我的学习跟什么都没办法冲突，实际上从嘴里说出来的却是，我会努力调节好学习和工作之间互相的联系。
朱岚讨厌面试，因此，隐隐地讨厌方星辰。
方星辰此刻，手捧着一大捧蓝白色的玫瑰花，站在苏筱筱面前，温柔地低头看着苏筱筱的眼睛。苏筱筱的脸已经红成了一个苹果一样，微笑着颔首。
“苏筱筱，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方星辰学长。”
两句话一说完，全场便开始起哄。唯有朱岚，默默地绕到了后面，然后悄悄地转身离开了。他轻轻撕下了外卖上的备注单，然后揉了揉，塞到裤子口袋里。他感觉不到什么叫做悲伤，只是突然一下觉得头晕晕的，但又不是受了委屈的感觉，感觉自己的胸口空落落的，晚风好像不断的在胸腔之间钻来钻去，弄得手冰凉。
也许，苏筱筱耐心回复的对象，从来就不止他一个。
甚至，拉自己加入学生会，真实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对啊，我就是个配角，备胎，男二号罢了。
不对，好像，算不上。
自己从来也不曾在谁的生命之中留下过印记，因此，别人无意一瞥，都会被自己误解成自己浪漫青春里的惊鸿一笔。
周围人声鼎沸，才会显得自己是那么孤独。
朱岚想起了自己无数个一个人对着窗外数星星的夜里，天上的星星一灭一亮，他也想过，自己或许就会像星星一样，安静地黑过去，没人在意，就好像连自己也不会在意自己。
这时候，朱岚感觉背后好像被人拍了一巴掌，朱岚无感的回头，是武藏一张严肃的脸，与先前的贱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武藏提起了手里的袋子，掂了掂，是一杯和朱岚一样的草莓丝绒奶茶，然后把头一歪，点向了食堂的方向。
“整一杯吧，顺便我两聊聊天呗。”
朱岚看着武藏，一脸怀疑的点了点头。武藏是怎么知道方星辰的事的，甚至，武藏怎么知道自己要送苏筱筱奶茶。
不管了，反正青春都是从告白失败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