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财阀杀手到赛博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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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蹊跷

5蹊跷

翻过窗户来到二楼天台时,赵银河已经换上了一身西服,她夹着电脑,一边朝着天台边缘走,一边用刚从男宾部顺的浴巾擦头发。

在乔治房里耽搁得太久,她可以想象主楼大多数的门已经被堵住了,走正常路线,是出不去的,所以选择了上水疗会所的天台。

至于这身莫名合身的衣服和皮鞋?

哦,刚才走进男宾澡堂时她留意了有哪些人和自己身材相当,然后嗨~的时候记住了手牌上的编号,知道储物柜在哪里,打开不过就是用发卡捅一捅的问题罢了。

其实不换衣服也行,但一想等会儿要去会场,与其让那些人身上的油彩蹭自己满胳膊满腿,她宁愿选择穿穿别人的衣服。

把湿漉漉的头发擦了个半干,重新绑好马尾,前方视野的尽头已出现蔚蓝的海色,海风吹在脸上,顿觉清爽。

从这个视角看,她距离大海似乎只有一扇围栏之隔,那是二楼天台上的围栏,刚刚及腰高。

但如果把视野拉高一些,就会明白情况并非如此。

海湖温泉酒店依山而建,整体建筑有高低差,正门和大堂在山麓上,高于地平线约三十米,内部的温泉浴场和此时她所站立的水疗会所天台略高于山脚,距离地平线十五米左右,而大海,以及海边的海滨大道,当然,与地平线齐平。

所以,那围栏之后,是一面近十五米高的‘墙’,墙下是数米宽的排水渠,排水渠再过去,还有近十米的草坪,草坪里种的不是草,而是某种又鲜艳又坚硬的灌木,这也是酒店为了安全需要,避免有人从这堵墙爬进去,灌木丛后,才是宽40米,八车道的海滨大道。

此处已是绝路,十五米的宽高,不是跳下去的问题,这个高度,哪怕跳下去摔不死,也要被坚硬的灌木刺得血肉模糊。

得‘飞’过去。

天台一侧的铁门被打开,几名保安冲了上来,应该就是刚才守在会所门口的那几个了,赵银河一路至此畅通无阻,唯独在换衣服的时候耽搁了点时间,让他们撵上了。

“那女的!站住!你谁啊!?”

赵银河没有回头,反手扯了扯马尾,将其摆正,然后深吸一口气,助跑向前!

抬起一只脚踩向围栏,力自腰部而发,足弓而出,整个身体在这一蹬之下飞跃向前!

她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越过了下方的水渠和灌木丛,然后,便是凌空一跃之后的急速下坠,与下坠时刹那的失重感。

砰的一声响,这一跃越过了近二十米的距离,她稳稳落在了车流湍急的海滨大道上。

矮身怀抱电脑一个翻滚,止住惯性,在对侧行车急促的鸣笛声中反跳起身,单手抓住边三轮的扶手——对侧的行车狂按喇叭,已经快撞上了,她没有时间开车门,只能抓着扶手第三次起身,跨栏一般,坐进了那个滑稽的‘购物车’里。

“头儿!不带这么玩的啊!?那得有三四层楼那么高!我要是来晚一点……”

“你不来得正好么?开车。”

她揉了揉酸痛的脚踝,打开乔治的电脑,而另一边,十五米高的围墙上,几名保安满脸惊恐,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但他们,的确,是追不上了,即便只隔了几十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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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户座」:乔治不在酒店,我需要更多信息。

无应答。

「猎户座」:他电脑里有一些财务报表,他与海湖社区不止是‘赞助人’这么简单的关系吧?

无应答。

「猎户座」:我觉得有必要重新评估委托。

还是,无应答。

……

边三轮已经驶出海滨大道,进了海湖街,周围一派狂欢景象,群魔乱舞,举步维艰。

天色,已经全黑了。

赵银河盯着智能手表上的聊天框,正上方的ID上显示着「浣熊」二字,头像是灰的,不在线。

这是名为‘飞讯’的即时通讯软件,其母公司在这个行业不算巨头,但因为有朱玄投资的股份,算是半个皇室企业,所以在神州,它的安全性无可挑剔,几乎是默认的神州公职人员通讯软件——乔治,用的也是它。

几年前一位前辈把赵银河拉进了这个名为「神州物种多样性展览大厅」聊天群,她从这里接了不少活儿,也渐渐发觉,这241位群友应该都不是泛泛之辈。

几天前,这位新加入的,名为浣熊的群友私聊了她,说是有这么一件事儿想拜托处理一下。

她欣然应允了,且没有进行太多的前期调查——因为也没法调查,群聊被设置为纯匿名,只显示昵称不显示个人账户ID,也不展示任何社交媒体相关内容,私聊只能发一句话,在得到对方回应后才能继续交流,加入是邀请制,只有群主能拉人。

所以与这群相关的业务,天然,就有群主背书,所以,出于思维惯性,来自群里的委托赵银河通常不会细究太多。

但近来群主已经很久没说话了,而眼下这个委托,总感觉,有些蹊跷。

可到底哪儿不对她又说不上来。

比如,这一路上她翻看了乔治电脑里的资料,发现了一些关于海湖社区的集资财务报表,金额可不小,得有十几亿了。

你没法说它是非法集资,因为各项手续齐全,传销嘛,就是这样的东西,擅长利用各种条文的漏洞制造合法性,然后还因别人是自愿献上钱财,没有事实暴雷之前,很难调查取证。

可这样的报表,不应该出现在一个摇滚明星的电脑里。

“我们到了。”李俊彦停下车。

这地方,是海滨一处废弃沙滩,原本荒草丛生,但海湖社区花了整整一天,终于把场地清理出来了,音乐会的舞台就搭在地势较高的一处斜坡上,海风轻拂,涛声阵阵,但比涛声更加响亮的,是狂欢人群的喧闹声。

舞台前的大片空地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他们搭着帐篷,围着篝火,取出自己带来的美食烈酒,互相分享,肆意狂欢。

唱歌、跳舞、拥抱、亲吻、发酒疯、嘶吼般狂笑,以及,面带红晕,含情脉脉的眉来眼去,小心翼翼的接近,又如干柴烈火般交媾。

看起来群魔乱舞,但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至少他们没有制造许多的垃圾,有人专门将垃圾聚拢往规划好的清理点,即便偶有遗漏,也很快会被戴着袖标的社区志愿者收走。

这与自己曾看过的,上个世纪与十几年前的嬉皮士运动很像,主流舆论认为这帮傻孩子不负责任异想天开惊世骇俗只顾自己享乐,但实际上这群人大多数是小资产阶级、家境不错的青少年,你要说他们傻,这没什么问题,但反之,他们也拥有着优渥的物质基础与良好的教育条件,在文明礼貌这一点上同样无可挑剔——换一个场合,他们就是高层楼宇间衣冠楚楚的白领,阳光校园中挥汗如雨的少年。

所以才让人唏嘘呐。

“头儿?”

“嗯?”

“你发什么呆啊。”

“哦,没,我就是看看……”

“头儿……”

“嗯?”

“我感觉你今天不太对,要不咱们撤?那委托人不是不回消息吗?这活就别干了。”

“我哪儿不对了?”

“你今天特别严肃,从那奶茶店回来就板着一张脸。”

“我平时也不咋笑啊……”

“不不不,头儿,你笑起来特别好看!”

“是这样吗?”赵银河龇着牙,用两根手指撑起自己的嘴角。

“不是这样,头儿,你平时笑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的——啊对,就是现在这样。”

“啊?我笑了?”

“我就说你不知道吧……”

“少废话!”

赵银河挥挥手,钻进满是汗水与油彩味的人群:“放无人机,扫一扫这里的地形图,刚搭好的台子,供电应该来自海湖街,你去找电源,我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