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正文无题
程笑天道：“第一式‘落魄江湖’，以守为主，以静制动，不论对方用何种招式进攻，都可以化解，这一式可以叫‘笑傲江湖’或‘笑看风云’。”
老者点了点头。
程笑天见老者赞许，又道：“第二式‘万念俱灰’，是凌厉绝伦的攻招，可以叫‘石破天惊’或‘神惊鬼遁’。第三式‘魂归九天’，最适宜敌众我寡的情势，应该叫‘君临天下’或者‘天下无敌’。”
老者笑了笑，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为师认为还是不改名好。剑法的名字是否响亮并不重要，关键看它是否有用，如果没用，名字取得再好、再响亮，还是没用。犹如江湖上有人绰号叫‘神拳无敌’，实际功夫并不怎麽样，还有人自命为大侠、君子，实际却是无恶不作的卑鄙小人。如果只注重名号，便会先入为主，被假象蒙蔽。这些以後你在江湖上会慢慢领悟到。”
程笑天道：“多谢师傅教诲。”
老者道：“还有，这套剑法的名字虽是创造者根据自己当时的心境而取，但仔细琢磨，不无深意。比如第一式‘落魄江湖’，一个人落魄江湖，难免会被人看不起，甚至遭人欺凌，但只要不甘堕落、自己看得起自己，别人再怎麽也无可奈何你。你说对不对？”
程笑天想了想，觉得很对，点头道：“师傅所言甚是。”
老者道：“第二式‘万念俱灰’，可以看作一个人对一切已经看透，无所顾忌了。一个已经看透一切、毫无顾忌的人，一旦发起威来，其後果可想而知。第三式‘魂归九天’，可以理解为一个人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抱定必死之心，准备与对方背水一战，犹如当年楚霸王在敌强我弱的情势下，破釜沈舟，在巨鹿与秦将章邯决战，结果以少胜多，大败章邯。”
程笑天笑道：“师傅这麽一说，天儿也觉得这套剑法的名字很有学问。”
老者道：“你能明白便好。”
程笑天道：“师傅，这套剑法您从哪里找来的？”
老者道：“这个为师以後再告诉你，现在要告诉你的是，这些年你所学的这些拳法剑招，无一不是绝世奇学，只要精通一、二，便可名震江湖、傲笑武林。因此，你以後一定要用心修炼，将他们融会贯通。如果你能达到心中无招、出手有招的无上境界，自然不难达到天下无敌的境界。”
程笑天道：“往後徒儿一定用心修炼。”
老者道：“三天後，黑衫蒙面人会来，以你现在的功力，取胜应该没有问题。但是，你对敌经验不足，对所学的东西临场如何应用、如何发挥，还不很清楚，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将以前所学的东西好好验证一下。还有，你不能轻敌，黑衫蒙面人这次若来，肯定有充分准备，也许这半年里又练了新的绝学，千万要小心。”
程笑天道：“天儿知道。”
老者道：“其他我不多说了。总之，方才我说的这些你要好好记住，与人对敌千万不要抱有侥幸的心理。明天师傅要出去一趟，大概要两三天才能回来。若是黑衫蒙面人来了，师傅没有回来，你自己好好应付，可不能再象上次那样，被人打倒在地，半天起不来。”
程笑天红著脸道：“师傅您放心，天儿这次不会再让您老人家失望。”
程笑天仍如往常一样在屋後地坪里练功，但是神情比往常兴奋。今天黑衫蒙面人要来，检验自己这半年武功进展的机会到了，他无法不激动。
日渐中天，黑衫蒙面人没有出现，程笑天心中渐渐有些失望了。
“难道他今天不来了？”又等了一会，黑衫蒙面人仍未出现，程笑天开始怀疑起来。但是，他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自语道：“也许要午後才来。”於是准备回屋做饭。
刚转过身去，林中突然传来衣袂声。程笑天凝神返身，往坪外望去，只见一前一後两个蒙面人从林中走了出来。
“小子，看样子这半年功夫长进了不少。”走在前面的黑衫蒙面人吆喝道。听声音便知与上次是同一人。
程笑天道：“小子还以为阁下不敢来了。”语气不无揶揄。
黑衫蒙面人哈哈一笑，道：“小子，半年不见，越发狂起来了。道──老兄”侧目对身旁那位身佩长剑的青衫蒙面人道：“我没说错吧？这小子的狂劲可以称得上天下第一。”
青衫蒙面人点头道：“那便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对方旁若无人，未将自己当回事，程笑天自然也不客气，道：“两位别在那里吹法螺，若想教训小子，便快点下场，否则，小子回屋做饭了。”
黑衫蒙面人目视青衫蒙面人，道：“老兄，小子在叫阵，是你去还是我去？”
青衫蒙面人道：“你先去试试，看这半年他是否有长进。”
“好。”黑衫蒙面人也不客气，提步入坪。
程笑天心道：“黑衫蒙面人上次与我比试，似已使出拿手绝活，最後那三招虽使我受挫，但那是我第一次与人交手，应变经验不足。今天再比，胜他应该不难，何不叫他们一道上，也好验证这半年来我功夫到底长进了多少。”心念至此，扬声道：“我看你们两人是一道上吧，免得浪费时间。”
黑衫蒙面人闻声止步，扭头道：“老兄，这小子要我们一道上？”
青衫蒙面人道：“贫──老夫自出道以来，从未曾与人联过手，这小子有几斤几两？要老夫与人联手，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大──老兄，你若觉得这小子辣手，便让我来。”听口气，身手似乎在黑衫蒙面人之上。
黑衫蒙面人并不认为青衫蒙面人瞧不起自己，道：“老兄先考验考验他的剑术也好，不知老兄准备多少招内打败他？”
青衫蒙面人道：“你上次用了多少招？”
黑衫蒙面人道：“约二百招。”
青衫蒙面人道：“既然他在你手下走了二百招，想来功夫不是很差，那便二百招吧。”
黑衫蒙面人退到坪外，道：“我为老兄督阵。如这小子能接下老兄二百招，我再来讨教。”
青衫蒙面人提走入坪中，道：“小子，取剑来。只要你接下老夫二百招，老夫不再难为你。”
程笑天道：“先别吹法螺，有本事你尽管使出来，别说二百招，便是一千招、二千招，小子也照接不误。”明知对方身手不在黑衫蒙面人之下，但气势上不能输给对方。
青衫蒙面人道：“废话少说，取剑来。”
程笑天闻言纵身一跃，一个筋斗翻到屋檐下，从挂在墙上的剑鞘中拔出长剑，随即翻身跃回坪中。动作连贯、流畅，起身、取剑、返回，一气呵成，中途没有停顿，令坪中的青衫蒙面人为之眼睛一亮。
程笑天在青衫蒙面人身前飘逸地站定身形，亮出架势，道：“请阁下赐招。”
“好。”青衫蒙面人拔出手中佩剑，将剑鞘往场外一掷，插入坪边一棵松树树干中，深有半尺。
这看似寻常的举止，程笑天却为之一惊，心道：“果不是等闲人物之辈，仅凭这一点便可看出身手绝非一般。”
青衫蒙面人亮出架势，满脸肃然，目视程笑天。程笑天口里没将对方当成强敌，心里却不敢有半点轻视，凝神运气，抱剑相待。
相视片刻，青衫蒙面人突然一声大喝：“小子接招。”手中长剑一抖，幻出七朵剑花，直刺程笑天胸前大穴。剑势凌厉，来势迅疾，程笑天却不急於接招。直待对方剑式已定、剑尖离自己不到一尺时，他才出剑接招，身形微闪，“吴刚伐桂”急射而出，直取对方下三路。
青衫蒙面人似乎早已料到，剑式一变，一招“玄鸟划沙”封住下三路。程笑天似乎算定对方会封住剑式，剑招急变，“吴刚伐桂”变成“後羿射日”攻向对方上三路。青衫蒙面人经验老到，“玄鸟划沙”才一使出中途变成“拨云见日”，剑如闪电，向程笑天右腕削来。
程笑天收剑反撩，两剑空中相交，一声脆响，分了开来。
这一回合青衫蒙面人用的是普通招式，显然是试探程笑天的功底。
通过这一个回合，程笑天对青衫蒙面人有了初步认识，知道是位剑术高手，心道：“这些年我读了不少剑谱，也学了不少剑招，但未曾与人对过阵，功效如何尚不清楚，对方既是高手，何不找他验证一番？”
“小子，还有点道行，再来。”程笑天心念未毕，青山蒙面人已然开口，话音一落，手中长剑随之疾刺过来。
剑式看似比前次简单，但程笑天知道这一剑比前次凶绝，不敢怠慢，立刻挥剑迎上，与青衫蒙面人斗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