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拾（shè）级而上
甲板上，新鲜的白玉兰还挂在枝头，用大木篮装着，悬空在露天的舞台中央。略暗下来的天空映衬着洁白的花瓣，长长的枝头像点了无数个花灯。
“哇，真的太美了”小孩天真浪漫地赞叹道。
又橙也被这一幕惊呆了。
见过很多婚礼的现场，花朵鲜红粉嫩，几乎铺满整个宴会厅。璀璨华丽的灯光，洁白的婚纱，脸上洋溢着幸福、喜悦。
虽然不明白怎样的婚姻会获得幸福，但两个认真对待彼此的人一定会不枉此生。
嘿！
禾加走过来拍了一下又橙的肩膀，问道，
“怎么不进去？”
“婚礼不是在这里吗？”又橙反问道。
“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了。这里是外宾区。船内的餐厅区才是仪式开始的场地。”
“是吗？”
禾加还没等又橙反应过来，就拉着又橙去了餐厅区。
等走到时，餐厅入口处的牌子已经被换成了“音乐厅”。
里面很暗，走台阶下去，是凹陷的层高圆形展台，很大，台阶上全是高低不一的白蜡烛，微微的烛火聚在一起，光线也落在了音乐厅高大的金色墙壁上。
还有一个小的圆形展台，摆着一架钢琴，钢琴下面的地毯，撒了一些红色玫瑰花瓣。
“禾加，为什么没有人在？”又橙轻声问道。
“嘘，来啦！”
滴—咚—，是水滴落的声音。
随着水滴缓慢落下的声音，一抹端雅的白在门口出现。
盘起来的头发，旗袍，手珠摇扇，耳垂处一颗金珍珠，古风的金丝布鞋。
新娘的脸被婚纱遮盖。缓慢地走近钢琴，弯腰，手指尖流淌起灵动的曲调。
[爱我吗？
会幸福吗？
这不是我的疑问，因为是你，所以我心甘情愿，烟火人间。
因为有我，所以不惧风雨，携手观星辰。］
在钢琴曲伴奏的乐曲中，誓言如诗，音柔情满。
新郎一身白西装，双手前伸，托着一个打开的木匣子，绒垫上，是一束永不凋谢的金色玫瑰发簪。
接道，
[我爱你。
希望与你幸福一生。
这是我的回答。
想娶你为妻，汤水享食，抵足而眠。
你是否愿意？]
新郎走近新娘，把金色的玫瑰发簪插在发盘上。
新娘扑在了新郎的怀里。
“又橙。”
禾加小声，扯着又橙地衣服道，“正因为喜静，闻霜姐姐才没有邀请任何其他人观礼。我们得离开了。”
“他们的父母呢，怎么没有见到？”
“闻霜姐姐说，婚礼是两个人的事情，如果父母要宴请宾客，可以分开进行。我跟闻霜姐姐说，要带新认识的朋友来观礼，她立马同意了。只是不能待太久。”
“没关系，我参加过别的婚礼，在婚礼场上，我都能感受到那种幸福。但在这里，我感觉很安心。他们彼此都是很优秀的人。”
“走—”
又橙她们走到出口，回头，正看见新娘和新郎围绕着蜡烛在跳舞——独属于两个人的世界。
“又橙，明早才会开船，要不要一起下船去漉岛逛逛。”
“说实话，我很心动，但不太方便。”
“那好，下次见。”禾加摆摆手，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船只就启动了。
刚踏上黎城的小岛，就看见小旌和暮回她们俩，在海的中央冲浪。
哟—欸—，又橙朝她们呼喊。
欸——，她们回应着。
一会儿，她们也上岸了。
暮回先开口，“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怎么一个消息都没有。”
“抱歉，走得急，没跟你们说。”
“想去看看我们新培育的绿植吗？”小旌邀请道。
“好。”
流佐小院，是断桥延伸出的一处观水庭院。通体石块底，围栏采用的及其难得的崖柏镂空，倒入凝固琉璃镶嵌。崖柏雕刻“佛上木”，大果紫檀做顶。
整个庭院有一股清香，五彩琉璃在光线下呈现出古典华丽的光色。
这座小院，取自“留有余香，携手佐木。”之意。黎城人，古道热肠，慷慨助人，于是自发建立了这样一座小院，育新制新。还有一处设有置物货币机。里面的物品都是自家人不需要的，有瓷器，甜点，衣物，首饰，鲜花种子……价值二三，上百万不等。
“又橙，这儿。”小旌招手，指了指摆在圆石台中的一盆绿植，从微小的洞口看过去，在漆黑的洞中，叶子发出黄绿色的光。
“怎么做到的？什么植物竟然自己会发光？”又橙好奇。
“这是我和暮回、逍南哥一起研发出的发光植物。前几天我去潜水了，看见了会发光的水母，记得小时候还有夜晚发光的萤火虫，还有少部分的真菌也会自己发光。于是想看看有没有会发光的植物。市面上的星空玫瑰、荧光竹都是通过基因工程实现的。我就想着是否可以自己做。北市不是要准备建科技馆了嘛，或许可以用作资料给参观者学习。”
“这株是糖槭小苗，含糖量很高，把荧光素酶合成在糖槭小苗的细胞中，荧光素与氧气反应加快，就可以把自身植物的能量转化为生物光。”
听着小旌的介绍，又橙说道，“这株植物拥有自然美感的同时还兼具科技感，很有趣呢。”
“是呢，只要了解到生物发光的原理，就可以不断尝试。”小旌很自豪的说道。
“小旌，你们怎么会想到做这个？”又橙似乎碰到了一点线索。
“当然是感兴趣呀”暮回这时答话了，很平常的语气。
“这，需要很多资金吧。仪器、资源也……”
又橙看着小旌和暮回在笑，一时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问道，“你们笑什么？。”窘，又橙心里有点拿不定主意，如身在迷雾中，湿润的气息扑在脸上，空静冰凉。
“你觉得黎城如何？”小旌反问道。
“空气清新，景物雅致。”
“那你觉得黎城人如何？”
“包容和善，灵巧聪慧。”
“那你知黎城的由来吗？”
又橙摇头，“不知。”
小旌继续说道，“黎城是北市的新城区，五十年前由庭瑶、庭长椿夫妇发起的项目。北市的其他大家族纷纷投资，作为新的居住地。”
“如今的城市，都快变成娱乐，工作的场所了。大家族不缺资金，追求生活质量，黎城比起乡村，风景气候这些已经优胜，物资供应，教育资源更是遥遥领先。”
“原来是这样，感觉这里时常会有先进有趣的东西不断地诞生。”
“这是因为城中心居住的都是工人，普通民众。而黎城被富有的人开发成了宜人的居住场所。”
又橙听后，意识到，这好像是一个循环。原来凌说的，不同的人生面貌，是有趣的研究与新科技的诞生，还有生活场所的转变。
“我需要去南水，那里有我想要知道的答案。”
又橙心里计划着。光，寓意着知道，明了。心中的困惑清除，才会真正见到山顶日出、海上日落。你要抵达有光的地方，就需要拾级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