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需要个搭档
范海和海因里希在晚餐后被安排进了客房。
这个时间的帝国人，准确来说，这个世界大部分人类在夜晚都没有娱乐项目。
对于海恩和诺登斯这两个孤独的灵魂，这两位大兵的到来并不是坏事。
甚至是他们寂静了许多年的房间内，为数不多的热闹。
此刻范海坐在松软的单人床旁，擦拭着诺登斯托付给他的战锤。这是责任，也是承诺。
他之前不做逃兵只是出于道义和个人义务，如今便带上了情绪和感情。
他很喜欢诺登斯先生，甚至想过，如果没有参军的变故，他会不会和诺登斯走上一样的道路……
而海因里希正在他的对面看着他，他们在一间房间，床仅隔了三四米。他扣了扣自己的耳朵，然后说。
“你说，你的锤子可以发出龙炎?”
“矮人造物?少校向邪恶复仇?”他哈哈大笑。
“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脑袋出毛病了，少听那些吟游诗人喋喋不休，这那是什么龙炎之锤，明明是个铁匠铺卖6个银币我都嫌贵的次货！”
他说的倒也没错，诺登斯把一切想法都灌输在怎么让锤子可以砸出烈焰上。
其他的东西，所谓的人体力学，装饰，都没有考究。
换句话说，以看武器的眼光来看，这只战锤确实是次货，甚至是正常价格下卖不出去的那种。
相比之下，海因里希祖父的长剑不仅有漂亮的雕花，镶金的护手，还有巴托罗亚著名铸造师的签名。
其主剑身材料也是帝国精钢，而剑刃更是使用了精金，一种特殊的复合金属，几乎千年不会腐败，坚固无比。
海因里希确实有资格说这柄锤子看起来名不副实，他也继续评价。
“你知道群山王国的矮人们有多疯狂吗？他们可喜欢龙血，龙鳞，龙炎了！”
“这个世界曾经有成百上千万只巨龙，只因为它们贪婪矮人财富，矮人就把它们杀到只能在雪白女士峰，也就是巴托罗亚的最高处苟延残喘。”
范海补刀道。“可让它们几乎灭绝的是巴托骑士。”
海因里希咳嗽了下。“这不重要，反正我不相信这柄锤子能砸出龙炎，没有人可以用管道和金属使用矮人的符文，没有人！何况我远远看不到你说的复杂系统！”
范海此刻理解了为什么诺登斯看到他那么兴奋，一个不被常识束缚的人，大概是这个世界最宝贵的东西。
他不想听海因里希的说教，只是看着窗外幽静的米登领，诺登斯先生的房子处于市中心。
这里可以一览无余的看到最远处的矮人高墙，看到那些停息吐出热气的烟囱，看到无尽星空上，两轮遥相呼应的月亮。
一颗洁白，一颗墨绿，一颗正义，一颗邪恶。
它们在十年内一直勤勤恳恳的告诉范海，这里不是他的故乡。
只是如今，他抚摸手里的战锤，听着自己的巴托兄弟喋喋不休的废话，第一次感觉到归属感。
那是日复一日的劳作和重复所不存在的感觉，那是自己真的活着的感觉。
负责任的说，他在前世的日子也没有那么像……在活着。
海因里希此刻大喊。“嘿，你在听吗？笨蛋?”
范海后知后觉的说。“啊，怎么了?”
“对了，我想让你给这柄锤起个名字。”
海因里希叹了口气。“你说它是矮人的东西那就按照矮人语起名最好。”
“叫它，【Karak】把，意思是要塞，帝国语直译，大概就是……”
“【群山】”
范海说。“卡拉扎……群山？”
海因里希翻了个白眼。“这个读【卡拉克】而不是卡拉扎。”
“算了，算了，睡觉吧！记得，我现在是你的陪练，明天给我看好，我不把你打的皮开肉绽！”
范海揉了揉鼻子。“我那里得罪你了?”
他慢慢躺下，松软的床铺传来轻柔的感觉。很快，他就被那些触感拉入梦里。
第二天，范海起的很早，兴奋的像个孩子，仆人为他泡了帝国著名的雷卡咖啡，雷卡指的是一种烘焙技术，通过晒干，研磨，和一次一次烘烤来确定其味道。
这样制作的咖啡喝起来微苦，浓郁。
同时最正宗的喝法是加入大量糖，奶，兑成只有半小杯，仅一口的浓缩黑色汁液。
就这样一口下去，能提供一个人一天的精神和早晨所需的热量，是大部分帝国贵族在没有时间享受早晨时最爱的饮料。
用范海的话说，他是山猪吃不惯细糠，他只觉得甜，苦，浓，让人脑袋直抽。
但是还是一口吞咽而下，并问着睡眼惺忪的诺登斯先生今天应该做什么。
海恩.诺登斯此刻正拆开【卡拉克】的锤头外层，里面复杂的元器件露出来。
大量的铜环，管线，看起来就像人类的血管，让人无法不怀疑，这柄武器是有生命的。
范海他则准备好了去学习复杂的知识，解开扭曲多变的齿轮，但是他的一腔热血被诺登斯半梦半醒似的声音打断。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哈~”他打了个哈欠。
“我们的目标是让你成为可以正常维护战锤，进行战斗的战士，这个目标最优先，忘了吗？”
“好了，维护完成。”他把战锤留在工具桌上，收起管钳和螺丝刀，让范海去取，因为对他来说，自己的造物对他来说也太重了。
范海拿起那柄武器，卡拉克就和它的名字一样，如同群山那般厚重，就算是他这样的猛男拿起来也觉得吃力，背在身后就算得上锻炼。
但是为了彻底能使用这柄神兵利器，他必须忍耐这样的压力和重量，直到可以对其熟目无睹。
范海背上战锤，用皮带束缚起来，固定好。“师傅，这柄武器有名字了。”
诺登斯问。“哦?叫什么?”
范海回答。“【卡拉克】！”
诺登斯思考了下。“矮人语?群山?很符合它的出生……还不错，你想的?”
范海摇头。“不，是海因里希兄弟想的，他就擅长这个。”
诺登斯点头。“巴托人就是这样的，浪漫。”
不过他们的差距其实不是帝国人和巴托人的差距，而是文科生和理科生的差距……
而诺登斯也说。“好了，说正事。”
“这柄战锤不是我独自锻造的，负责温度和熔炼，塑型金属的人是一位八风法师。”
“他是我的好友，也是米登领的帝国法师学院的教授，负责火属性的八风，专业的说应该是烈焰之风。”
“你也知道，我们没有矮人的高温锻造熔炉技术，只能依靠魔法弥补缺点。”
“因此我们用魔法和矮人教导的技术铸造出了帝国精钢。”
“换句话说，你需要一个巫师搭档，让他负责为你熔炼和修复战锤上的精钢，制作金属管线或散热铜环。”
诺登斯疑惑的问呆住的范海。“听到了吗?”
范海此刻只是激动的想，自己是不是也能成为法师?
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要去法师学院，如果他不小心被发现是个天才，那到底是选工程师之路还是法师之路，真的是头疼啊！
要不然多修?会不会贪多嚼不烂?
他带着如孩提似的兴奋回答，又在内心指责自己作为穿越者，十年了才有机会进入法师学院。
他忍不住说。“好，师傅，我们出发吧！”
诺登斯板着脸说。“下午去，我要预约，已经叫仆人去申请了，这段时间，你先和海因里希先生练锤。”
此刻洗完脸的海因里希举起训练木剑走来。
“兄弟，我来履行昨天晚上的诺言了，保证要你，欲死欲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