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锻打灵魂，锤去杂质
锻造区域比大厅更加炎热，但是范海的心却冷了下来。
因他看到了那些轰鸣的钢铁熔炉，躁动的铁汁翻着橙色的高温热泡，即是这里的热源，也是照明。
这里是帝国精钢的摇篮，也是整个帝国唯一可以生产这种金属的地方，而他马上就要在这个地方。
这个帮助人类击溃无数人类之敌的金属工厂，进行人生中第一次专业的锻造。
多少铁匠和工程师都想来这里朝圣，但是法师们的孤僻和疯狂让大部分人只能和其失之交臂。
危险的野兽人跟绿皮，和拦路抢劫的盗贼，让多少人含恨而终，让多少人望而却步。
说不定，范海来到米登领其实比去瑞克领更好?就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或者，帝皇的意志?
范海忍不住胡思乱想，又看着来帮忙把黄铜搬来的老巫师，仅用手臂扛着那差不多得30公斤的金属，看起来轻轻松松……
范海已经想到他挥舞法杖，另一只手持烈焰长剑，把敌人斩杀，然后用火焰燃尽的样子了。
简直是强化版甘道夫。
这里的汗臭味也更沉重了，老巫师开口。“就是那间空的小炉子，平时拿来做点定制的物件，如今恰好没有人用。”
范海谢过老巫师，又接下那箱子沉重的金属，不过他还有个问题。“老师傅，为什么这里那么热啊，感觉像火山口。”
老巫师说。“这就没有人清楚了，在巫师塔建造前，这里就这样了。”
“有人说是因为一次邪教仪式失败，有人觉得可能是魔法之风的混乱，但是烈焰之风的院长觉得，这里的情况可能是个体造成的。”
范海想到门口那如把世界和自然颠倒的模样，把平原和青松林化作干枯的火焰山……
“这真的是人类的力量吗？”他感叹的说。
老巫师却回答。“除了人类，精灵也会使用魔法，并且因为精灵漫长的寿命，使他们的魔法造诣极高。”
“精灵法师经常是多风并修，相辅相成，威力强大。”
“然后就是一部分人会选择成为血族，通过被初拥或直接喝下“不死药”来得到死亡之风的青睐，那种人也具有凡人无法企及的可怕魔力。”
“帝国西部被亡灵威胁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些血族的不死领主们，他们的魔力让土壤化作死亡之地，终日乌云密布，没有太阳。”
“在那里死去的活人会再次爬起，为他们的不死君主效力，并向帝国发起攻击。”
“所以，让这里变成火山的也可能不是人类，有人推测可能是……恶魔，那种异世界来的怪物。”
“不过目前帝国还未知道那些东西为什么出现，怎么消失，怎么来的，又有什么目的，它们仿佛只喜爱杀戮和疯狂。”
“在北方野蛮人的祭祀仪式和野兽人群落的祈祷中，那些东西会诞生在这个世界，而每一次成功的献祭，背后是它们对帝国造成不可逆的伤害的现实。”
范海又一次认识到人类在这个世界的严峻，他也不得不好奇人类如何苟活至今的，本质来说，他还未见过人类目前的战争是什么样的。
而伊洛娜不耐烦的骂到。“快出去，说那么多，有什么用?你不还是躲在这里，有本事你去烧死几个野兽人?”
老法师看出伊洛娜在想什么，打趣的说。“人老了就喜欢碎碎念，年轻人不耐烦了！”他跨步走出侧厅，同时给这两位年轻人留下空间。
此刻范海也意识到继续躲在奥特斯特领也终有一天可能迎来城破人亡，既然这个世界从来不算和蔼，那么他也要用铁锤回击。
他检查自己的工具，从最小的砂纸到人力驱动的小型角磨机，也就是磨刀石。
从单手锤到锉刀，扳手和锯子，他的工具包跨在腰间，但是应有尽有，五脏俱全。
不过他从来没有真正的打造过金属造物，可耳边一阵一阵燃烧金属的声音，鼻尖温热的燃烧气息，又唤醒了一个男人的长眠的兴奋。
没有男人可以拒绝打铁，如果有，那只是他还未有挥舞锤子的力气！
范海显然不在此列，因此他兴奋的看着工图，取出几块符合大小的铜块，放在铁砧上。
他比划着那个加热炉，大概一个人高，这个规模其实和街边的铁匠炉差不多，只是没有火源和放煤炭的地方，看起来也更加修长，纤细，方便热量集中。
为了让温度足够高，这间简单的金属熔炉旁设置了全封闭的铁门，关上门，这里反而杜绝了外面传来的温度，让空气难得凉快了几度。
范海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我可以脱掉上衣吗？”
伊洛娜小姐回答。“男人的上身我都看腻了，无所谓。”
范海点头。“我朋友说过，无论如何，先问女孩子的想法，这是理所当然的“巴托”尊敬。”
他褪去单薄的褐色上衣，被汗水弄的贴身的衣服终于离开，皮肤欢快的吸收着来之不易的凉爽。
而他没有注意到，伊洛娜小姐的脸颊却红了，不由自主的，进行了一波小的局部升温。
他看着工图，思考接下来如何构造，如何敲打，在没有专业设备和模具的情况下，他只能依靠自己几乎没有的锻造经验来铸造。
可他也能理解那些东西，他的理论知识很仿佛，奥特斯特的初级工程师学徒考试他几乎通过了，并马上要前去瑞克领学院。
其次，金属方面的工作在船舶上也有，他打造过铁钉和船箍，如今只是要拾人牙慧，就算结构复杂，但是材料充足的情况下，这不算难。
他全神贯注，却没有注意到伊洛娜小姐的神情。
这位少女看着范海结实的后背，几乎痴了，身体周围也开始翻出火花，完成了物理意义上的心“花”怒放。
范海看的差不多了，开口说。“伊洛娜小姐，可以加热锻造炉了。”
伊洛娜轻轻的喘息。“我不想用那个东西，让我们直接来吧，这不是帝国精铁，只是团黄铜，我可以仅用自己就让它软下来，再起不能。”
范海没有注意到这位女士话语里的挑逗，他只是举起锤子。“那么，来吧，直接上！”
伊洛娜身边的火花更多了，她举起手，调度八风，大量火焰聚集，化作一条炎龙，击上铁砧。
她大喊。“怎么样，够不够热！?”
范海因为温度喘着粗气。“很不错，就这样，继续保持，我要来了！”
他砸下铁锤，火花四溅，伊洛娜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念叨。“太厉害了……不过，动作再快一点！不要停，它还是会冷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