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电车难题
战斗大师海因里希，上士马库斯和先锋工程兵范海组成的小队正在慢慢的靠近那野蛮营地。
摇摆的火光在灰暗的森林深处晃动，烟雾的味道，血腥味，还有那些怪物身体上的腥臭腐朽。
而范海的靠近使他们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他们关押在金属笼内的，虚弱的帝国居民，尽是女人和孩子。
马库斯曾经和他说过野兽人认为女人和孩子的口感最好，而每次想到这个他都忍不住恶心，如今是真正看到了……
“该死的东西！”范海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圣母”，居然觉得那些被关押的人无比的可怜和自己应有责任救助他们。
但是他是先锋工程兵，而不是帝国战争英雄，他不能为了这个放弃责任，这样的感觉让范海有点不满。
这也是马库斯感觉到的不同，范海绝不喜欢为了所谓的规章制度放弃面前的可怜之人。
这个是电车难题，是数百行省军士兵，和接下来数个月的时间中，米登领在寒秋中会不会饥荒重要?
还是那些笼子里那些精神失常，被当做玩具的妇女儿童重要?
而范海的答案永远是，他全都要。
他问旁边的马库斯。“那些孩子，还有女人，帝国会救他们吗？”
马库斯残酷的摇头，因为帝国绝不会，也没有理由为了几个人放弃接下来的战争。
可跟着他们旁边的海因里希此刻反驳。“这并不是骑士行为，马库斯上士……”
马库斯说。“可我们是帝国战士，不是巴托骑士，帝国军队不擅长森林战争，你知道的！行省军团不可能在没有炮击的情况下轻松剿灭大量野兽人。”
这如今那些野兽人可谓是肆无忌惮的原因，说到底，这个原因就是因为行省军团不擅长林地战争。
在这样的劣势下，还在意几个女人孩子?等下巨炮就会把他们杀死，只能祈求帝皇接收他们的灵魂，让他们死后不会被邪神折磨。
此刻马库斯沿着兽道继续摆放了猎人标记，因为帝国的大规模步兵团很快会来到这里。
他们会在炮击后清理该区域，然后驻扎下来，把这里作为行省军团集中地来保护道路安全。
总的来说，就是确定商业道路使用，让各地的食物可以涌入饥渴许久的米登领，同时让金属和大量铁器离开这个地方。
但是那些普通人……
范海感觉自己变得呼吸急促起来，他贴近营地旁，想着不要看那人间惨剧，屏气凝神，在树木的掩护中开始安装。
他能听到野兽的喘息声，这里距离营地大概只有30米，误差足够小……
他能闻到烧焦的松柏带着莫名其妙的肉香，但是他不敢想那些肉来自于那里，他能听到野兽人低唱着污秽的歌谣，能听到它们的萨满敲打着人皮战鼓。
一种愤怒油然而生，他安装好信号弹，马库斯却突然拉上他的肩膀，轻轻的摇头，因这位战士看到范海的目光已死死的看着营地。
那是个较大的战争之地，巨大的井字篝火为那些野兽提供温暖，地上散落着人类头骨，有白皙的，有沾着点肉的，也有被火焰炙烤过的。
那些个长角的强角野兽人，大概5到6个，穿着简陋的金属胸甲，手持破败的战斧或长剑，都坐在一个木头高台上喝着什么东西。
角短劣角兽的挺多，大概700来只，无甲，手持长矛或短刀，看起来像极了群乌合之众，而一只打扮漂亮的萨满正在敲打用人骨装饰的锣鼓，发出野性疯狂的声音。
马库斯此刻仿佛看懂了范海的想法，他忍不住低说。“快走，我们根本无法对付那么多角兽！”
范海问。“看着帝国公民被野兽撕烂就是我们的生存之道吗？”
马库斯说。“如果我们没来，这件事也会发生。”
范海反驳。“可我们看到了。”
马库斯骂到。“你这个笨蛋！”
范海只是回答。“我就是笨蛋，上士，听着，现在已天黑了，再过一段时间它们就休息了，而我有工程工具可以卸掉牢笼上简陋的锁。”
海因里希忍不住插嘴。“没错，我不得不赞成我的兄弟了，如果伊洛娜在这里，她也会同意。”
海因里希作为巴托贵族，他对平民有较高的道德观点，就算这个想法是被那些所谓的骑士精神带出来的，为了荣誉和成就的，也依然是崇高的。
马库斯问。“可你们怎么过去?就算是摩尔附体，无声无息如死神那般，但打开锁必然发出声音，你是想用锤子还是大钳?”
海因里希说。“用龙炎……”
范海点头。
马库斯叹了口气，道不同不相为谋，但他答应过诺登斯照顾这个家伙，同时自己也确实认为，这个年轻人前途无量。
“行吧，我陪你疯一次，坦白的说，我的部队可以承担吸引注意力的行为，但是时间不会太久。”
“听着，小子，我不鼓励个人英雄主义，我见过太多人认为自己自命不凡，然后白白死去，你现在还有退路，放弃那几个人，换战争计划安稳。”
范海笑着说。“三分钟，给我三分钟就行，海子哥，你跟着我。”
海因里希点头。
马库斯回答。“你母亲的……”他无奈点头，急匆匆离开，因为他默认了这件事。
范海和海因里希则尽量开始向笼子那边摸过去，他们看着敌人位置，在低矮的灌木后面穿梭，像老鼠一样的。
笼子大概有7间，相差距离不到一米，这样的集中关押也显示出野兽人的傲慢。
一间笼子被塞满了足6-7位女性和孩子，大多数都是不到20岁的，其中不少是孩子和女性两个都占的。
他们恐惧，胆怯，蜷缩，抱在一起，可能是亲人，可能是朋友，而那些野兽人可以说恶心极了。
它们的巡逻队，劣角，就是那些头上角又短又小的，贪婪的看着笼子里的人，那种眼神仿佛是在看烤火鸡或炸串。
那些东西把人类都做什么了?菜市场里的肉吗？
海因里希忍不住嘀咕。“恶心！”
而它们贪婪的目光很快被打断，一只强角，就是那种头上角像水牛那般长，身高两米，肌肉发达的，类似于军官的存在用嘶吼打断了它们的窥探。
这只手持战斧，身披甲胄的东西在呵斥走卫兵后，独自一个站在笼子旁，伸出手，贪婪的捏住一位面容姣好的金发女性的……
范海真的恨不得上去砍烂这个东西的脑袋，当然他对于野兽人怎么繁殖也略有耳闻，它们没有雌性，因此只能依靠掠夺……
相必它们的诸神肯定是乐意看它这样的强角优先繁衍的！
而海因里希忍着愤怒慢慢的看着，范海也是，他们都是血气方刚的男人，怎么容得下这样污秽的画面?
而这只庞然大物也不出所料的，动作越发轻浮和扭曲，在它发出那粗重发情的嘶吼和女孩恐惧的脸庞到极限前。
兽群中发出急促的长号声，这只强角突然像触电似的抬起头，发出愤怒的喘息。
一只向它汇报情况的劣角跑来，但是它直接挥舞战斧，把那个同胞脑袋砍了下来，血液飞了挺远，甚至撒到范海面前的灌木上，头颅在地上滚动，眼眸还未合上。
如今那头就死死的看着范海，仿佛是已经发现了他。
而范海估算着应该是战友们的行动开始了，同时又实地复习了下野兽人内部阶级分明的特性。
他说。“兄弟，你在这里接引那些可怜人，我去解开锁。”
海因里希点头。“这好差事可让给你了。”他现在也不斤斤计较了，大是大非上，他还是分得清。
他们看着强角离开，范海慢慢的钻出灌木，向那些受惊的人们打出止声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