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归途
森林依然阴暗，潮湿，扭曲，甚至有点恶心，并且那些高耸的松木，还有半人高的灌木也是相当程度上的阻碍。
相比之下卡妙小姐那不足1米6的身高有点太矮小了。
毕竟，就算是被范海叫做小白脸的海因里希也是实打实的巴托骑士和奥特斯特猛男的混血，身高足有一米八几，范海这辈子的身高比他还高一点。
对于这两位战士而已，密林也算危险和压抑，何况这位可算是养尊处优的女孩子。
范海把战锤别在腰上，背好这位女士，让自己成为了贵族小姐的坐骑，毕竟接下来他们要快速穿过森林，没有时间留她在原地步履蹒跚的前进。
无视伊洛娜想杀人的目光，范海不礼貌的比较卡妙的体重。
比起战锤，这位小姐的体重还是略重一点的，但毕竟不是用来挥舞的兵器，加上之前被野兽人虐待，对于范海的负担有限。
如不是考虑略微弯着腰的状态下，她可以更舒服的前进，范海完全可以更快。
不过和所谓那些吟游诗人说的，女孩子的幽香或柔软的触感不同。
范海如今的鼻子里只有森林传来的恶心腐败气息，和背后那个虚弱到随时会熄灭似的心跳感。
在以武力为至上的帝国，这样的女孩子大概注定成为强人的附属品，换句话说，她是被培育来当做筹码的。
如今她成为了自己家族旁系唯一的幸存者，相当讽刺，而对于她的命运，范海其实忍不住的想，有时候，人和野兽有什么区别?
而他向前穿梭，走过泥潭，翻找地上的痕迹，海因里希负责警戒，伊洛娜则提供最危险时刻的魔法火力支援，三个人合作的既默契，又统一。
当范海开口。“接下来向西边，我们还有一公里就回到米登领了。”
他没有抱着遇到大部队的希望，数百人的列兵团是依靠帝皇时代建造的大道而来的。
和用他设置的信号弹来锁定敌人位置的，在这样的密林中，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而很多时候，战争的导向分秒必争，他早点带着卡伦堡的情报回到米登领，米登领的战士就有更多时间对付野兽人的入侵。
卡妙小姐的残酷经历和在野兽人营地的所见所知，也可以有效帮助帝国的智库分析那只部队的情况。
当范海找到新的路途时，却听到了背后传来细微的声音。
“对不起……都是我的父亲，没有做好自己的职责，如果他再强硬一点……”
卡妙小姐这样说，而范海却回答。“我觉得他做的不错，真正要命的是那颗彗星。”
“虽然守城战争中让人们有信心很重要，但坦诚相见，稳定人心也是更长久的做法。”
“居民对于领主的信心来源并不是不是他画了多少大饼，没有人是笨蛋，而是他可以实际做什么。”
卡妙低着头说。“谢谢你……可你为什么如此帮我，我现在这样，再也没有能报答你的东西了。”
范海忍不住问。“你觉得我救那些难民是为了让他们感谢我?”
“我只是想做才去做的，因为我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只把计划和成功挂在心里的帝国高层。”
“我的脚才是踏在那些湿润土壤上，和怪物搏斗的，而不是那些看着战略图，脑袋里理所当然想着成功的老东西们。”
“他们可以怪我不服从命令，怪我导致计划失败，但比起那些指责，我更怕在我面前有生命消散，而我力所不能及。”
海因里希说。“说的好，兄弟！”
伊洛娜也红着脸说。“没错……我赞成巴托佬的想法。”
范海现在倒支支吾吾起来。“我靠，你们别这样，太肉麻了。”
“我刚刚的那些胡言乱语都给我忘记了！快点！”
海因里希问。“这怎么了，整个帝国像你这样的战士都不多了，其他可能觉得你的想法愚蠢，但我觉得。”
“你可像是帝皇下凡了！”
此刻卡妙小姐又一次埋下头，贴着范海的后背，低声说。“真羡慕你们……”
范海推开玩忽职守的海因里希，叫他好好警戒，然后问。
“我们这群泥腿子有什么好羡慕，我是个孤儿，工人。”
“那个小白脸是个被贬的外国贵族，我们的法师是个被父母抛弃的可怜人。”
卡妙回答。“可你们还有彼此，我却一无所有了……”
范海忍不住想回答，自己可以成为她的家人，却想到了比尔德霍芬家族这个名字，让他高攀不起的名字……
他帮不了这个孩子，以他的身份来看，起码目前的情况下，他做不到任何的帮助。
不过他的思绪很灵活，快速想到了诺登斯老师，作为帝国校级军官和比尔德霍芬家的倒插门女婿，他应该可以帮助卡妙这个可怜女孩！
他刚想开口问海因里希这个想法靠不靠谱，却听到海因里希说。
“有野兽人巡逻队！”
范海马上蹲下，把背后的卡妙放下，进入战斗状态，他们三个人贴在一起，闭住呼吸，听着幽暗安静的森林中潜在敌人的声音。
他们很快看到大概20只弱角组成的巡逻队在森林中前进，作为有蹄者，那些野兽行走在范海头疼的泥地上时毫无困难。
这里仿佛是它们的邪恶诸神为其锻造的乐园，而林中之国，米登兰德大公国就如帝皇扎在这个地方的钉子，如同封印那些怪物的符文。
而此时此刻的场面，让范海他下意识想起前世的“黑暗森林”法则，如今才感觉到那是多么的贴切。
他低声问洛伊娜。“如果你放火，可以阻断敌人前进吗？”
她回答。“这里的水分太多，燃不起大火，看到敌人位置后，我至多拖延1分钟。”
范海回答。“足够了……”
他们人数劣势，还有拖后腿的人员，所以范海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对战，而潜行离开的可能性也不大。
野兽人的听觉很发达，这个距离下，除非他们是帝国猎人，不然很难离开。
他只能站起身，用火器对上那个20只野兽人的小队，这个数量下他必然一发命中。
杀死任何一只都不太可能，但是造成混乱就足够了。
他扣动板机，发出砰的巨大声音，下一刻，一只野兽人应声到地，是持旗的队长！
整个巡逻队混成一团，嘶吼，叫嚣，向范海这里靠近，但已经失去了统一性。
范海大喊。“伊洛娜！”
下一刻，一顶火墙从地面燃烧而起，八风魔法组成一条长足有6米，的弧线火圈，将那些野兽人的一部分前锋烧的够呛。
伊洛娜此刻头发无风而动，像一团闪烁的火焰。
法杖上发出橙色的光芒，这还是范海第一次看到战斗施法，说实话，此刻的她漂亮极了。
不过他没有时间欣赏，在野兽人的更多部队来到前，他们得加快速度！
范海抱起卡妙小姐，然后估算着最后一段路能不能走完，向海因里希和伊洛娜喊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