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渴血者的爪牙们
范海和矮人们在篝火旁抵足相眠，在寒冷的地下，没有什么比友情更加温暖。
在帝皇曾在一千年前和矮人签订契约开始，人类和矮人的同盟便无时无刻有效。
从矮人不计前嫌的向人类这个笨拙的年轻种族教授锻铁的技艺开始，到矮人全面退出人类的聚集地，把如今帝国的版图交给帝皇。
虽然也有矮人种族数量降低的原因，但曾经绵延整个帝国和一部分巴托罗亚区域的巨大地下世界，也展示出这个种族曾经的强大。
扪心自问，如果人类在如此强大的情况下遇到一个野蛮，不入流的新生种族，会如何对待他们?
虽然其中有对于帝皇表现出的可怕战斗力的赞许，还有矮人文明衰落后的权衡，但将心比心。
矮人们有着人类不具备的好品格，是为数不多可以信赖的同盟！
只是对于如今的范海来说，矮人太久没有洗澡的体臭和胡须中的食物碎片，油脂，让他有点难忘。
巴丁他们风餐露宿也很正常，不过这一觉不算安稳，在范海的哈欠声中，这个不知白日晚上的该死地下，他已感觉自己的生物钟彻底紊乱了。
这样的感觉很难形容，但是太久未见太阳，一种可怕的绝望很容易在内心滋生，不过当代表尤里克的白狼徽章放在心口时。
那种感觉就会得到极大的缓解！
信仰，永远是人们在极端情况下为数不多的救赎，虽然放在前世，他会毫不犹豫批判宗教。
但是在现在，这是团结人类，矮人，也可能是团结精灵，在这个残酷世界苟延残喘的动力。
他无法否定信仰的重要性，因此才能恰到好处的看待帝皇的存在。
范海擦拭着自己的徽章，它不仅仅是尤里克的恩赐，更多是一代代骑士传承的精神和米登领坚强的普通人们的信仰。
他不能玷污这个东西，他如此坚信，不过他的动作弄醒了巴丁先生，这位矮人躺在地上，背后贴着羊毛毡，眼睛半睁的看着范海。
矮人的眼睛在漆黑的洞穴看的比人类清楚，虽然还要使用光源进行辅助，不过他已把范海的动作尽收眼底。
他承认这个年轻人是个尊重先祖的人，也是个有天赋的家伙，他更无法想象，一个仅20出头的人，要承担拯救数万同胞的责任。
对于矮人来说，20岁仅仅是人生的开端，对于人类来说，也仅仅是走过了大概四分之一的时间。
他想安慰下范海，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个大老粗脑袋里的词汇都是矿物，黄金，锻造，怎么砍，怎么砸，怎么杀。
他第一次觉得群山之民做不到能歌善舞是坏事，不过范海却开口。
“巴丁，你醒了?”
作为游侠，巴丁的隐秘能力应该不错，他有点羞愧的说。“你看出来了?”
范海回答。“这段时间我的眼睛变得越来越接受黑暗，我能看到矮人腹部细微的起伏，也能看到海因里希正把一只矮人臭脚当烤肠吸允。”
巴丁笑着说。“矮人的脚可是群山的宝物，算他有福气。”
范海回答。“他大概不会那么想。”
巴丁突然又说。“我见过人类平民，他们太短命了，一生愚昧无知，而你……”
他想了想词汇。“相比之下，你的见识已经和矮人差不多了，假以时日，你见过的东西可以媲美长须。”
“可，这样的差距……你就还能算人类吗？或者人类平民，你会被视作异常把?”
范海回答。“异常就异常把，这个世界的各种故事总有人要知晓。”
“人类确实脆弱无力，但别忘了，帝皇这样的传奇也诞生在人类社会，让群山惊醒的绿皮也被他击溃。”
巴丁哈哈大笑。“是啊！这就是人类！我永远不会明白，好哩！叫醒那些笨蛋把！”
范海点头，把海因里希的臭脚梦中唤醒，他说着自己的嘴巴里有泥土和岩石的气息。
而那个矮人正在形容他被一只史古格吃掉脚趾的噩梦。
伊洛娜点燃火焰，他们开始收拾东西，准备面对自己那必须面对的宿命，和人类之敌，和破败力量的斗争。
而活着，就是斗争……
巴丁作为向导同时负责开路，他辗转腾挪，在狭隘或开阔的隧道中如游鱼那般。
阴冷的风还未退却，他们肚子里的巨魔肉还是发挥了不容易消耗的特性，为数不多的温暖从血管流到四周，几碗热乎乎的肥肉可谓是救命的东西。
他们走了一会，巴丁突然停下，伊洛娜心领神会熄灭火焰，巴丁拿出一份特制的矮人烟雾弹，这是可以堵塞坑道路口，使其看起来漆黑一片的东西。
滋滋，引线燃尽，一团烟雾散开，接下来范海听到不远处传来甲胄的撞击声。
是骑士?
范海偷偷的探出头，然后他看到了难忘的画面，一排武器装备完好，裸露的皮肤严重腐败，看起来像僵尸，但是身手灵动，宛如活人的怪物列队前进。
它们身披漆黑甲胄，每一个都有不差矮人的披甲强度，看起来全身上下仅甲胄就重的很，可它们走起来轻松的很。
同时他们佩戴有精锐才会使用的大剑，大斧等特重武器……
这不是低级的僵尸死灵，而是有一定独立意识的尸妖，范海能看到它们眼眸中的灵魂火焰。
他马上缩回雾气里面，然后等那些怪物离开。
范海心有余悸的说。“是尸妖，血族贵族的精锐们，其中强大的尸妖甚至可以取代血族领主成为死亡之主。”
海因里希说。“一队实打实的尸妖战士?他们可都是曾经的人类骑士，该死的……”
巴丁点头。“太亵渎了！如果我的先祖被如此对待，我会直接昏迷过去！”
伊洛娜眉头一皱。“八风越来越浓郁了，这样的地方本来就更加适合培育死者。”
“没有安葬的死者在这样的地方很容易尸变，加上圣日耳曼的魔法，这里成为了天然的复活之地。”
范海点头。“这也说明我们距离圣日耳曼的地盘越来越近了，记住我们的计划，砍了那东西脑袋，然后砸到女伯爵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