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面板

“鬼大哥……不要开玩笑了……我表弟路鸣泽，身高160体重160跟一个球一样，哪里比得上您一根毛，您大人有大量放我回去吧……”路明非哭丧着一张脸说道。

他忍不住向后缩了缩，像一只被逼到角落的猫，努力向面前这个小鬼求饶。

男孩脸上的笑容依旧带着几分狐狸般的狡黠，眉眼间甚至透着些许戏谑，他晃了晃脑袋，语气轻快中却带着一丝让人无力的坚定：“不行哦，哥哥，我们这次来是有任务的，没有完成任务，我们谁都回不去。”

“什么意思？任务什么任务？”听见男孩的话，路明非还是有些懵逼。

男孩微微歪头，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金光，随后缓缓说道。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吗，有一个家伙突然能够穿越时间，而且他正试图篡改历史，我们要做的就是把原本的历史修改过来，如果我们失败的话，那么哥哥你也会死哦。”

“这么危险的活，能不能换一个人啊？我……我只是个废材啊！”路明非听到死这个字，瞬间绷不住了。

“这种重要的事情不应该交给那些天才、勇士或者超级英雄吗？怎么会轮到我这种衰仔头上？！”

男孩轻轻叹了口气，脸上依旧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他缓缓走到路明非面前，金色的眼瞳如同锋利的刀，直视着路明非的灵魂。

“哥哥，不是我选了你，而是这个世界选择了你，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带你穿越时间，哥哥可以把我理解为是你的向导，或者那些游戏里的新手引导，哥哥，接受现实吧，你就是天选之子。”

“天……天选之子？”路明非嘴角抽了抽，眼神满是荒谬，他从小到大自认为自己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衰仔，哪怕给他八百次轮回重来的机会，也不会和天选之子这四个字扯上关系。

男孩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微微勾起，随即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哥哥，你喜欢那个叫陈雯雯的女孩吧？”

“你怎么知道？！”路明非瞬间瞪大了眼睛，心脏像被人用力攥住了一样，他的瞳孔剧烈收缩，呼吸也变得急促。

这可是他最大的秘密，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为什么眼前的这个男孩会知道，难道他会读心术不成？

“放心吧哥哥，我不会读心术。”男孩轻轻笑了，眼神中却带着一种看穿一切的笃定。

“你还说你不会读心术！”路明非抬起颤抖的手指着男孩，他看着男孩的那张笑脸，越看越像露出尾巴的狐狸。

男孩没有反驳，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变得稍稍严肃了些：“哥哥，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蝴蝶效应？”

“蝴蝶效应？”路明非愣了一下，脑海里隐约闪过一些模糊的印象。

“那个什么蝴蝶在一个地方扇动翅膀，结果导致另一个地方刮龙卷风的理论？”

“对，就是蝴蝶效应。”男孩微微点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深意。

“如果我们不能将历史修正回来，这段历史就会变成那只蝴蝶，对未来产生不可逆转的改变，比如说，哥哥你，还有你喜欢的那个叫陈雯雯的姑娘，都不会出生，甚至完全不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路明非的嘴唇微微张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不知道男孩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又或者……”男孩继续说道，语气变得格外柔和，却让路明非感到一阵寒意。

“你们像两条平行线一样，永远不可能有交集，所以，哥哥，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喜欢的那个姑娘，努力吧。”

“可就算我完成了你所谓的任务，陈雯雯她也不可能喜欢我啊……”沉默了良久，路明非低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自嘲和无力。

他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像陈雯雯那样的女孩，又怎么可能喜欢上他这种衰仔呢，所以一直没有表白，只是将这份喜欢藏在心里。

男孩听到这句话后，愣了一下，随即抬手扶额，一副被打败的模样。

他轻轻叹了口气：“唉，没想到哥哥你一直在想的居然是这种事情……”

说着，男孩抬起头，嘴角重新扬起一个带着几分蛊惑的笑容：“放心吧，哥哥，要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饱，只要你完成任务，实力、金钱、女人，对你来说都是唾手可得的东西，哥哥想想你那垫底的成绩，这可是你唯一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而且，等事情完成后，我保证能让陈雯雯喜欢上你。”

“真……真的吗？”路明非咽了咽口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但随即又被几分期待所替代，他不得不承认，这些话确实让他心动了。

“当然是真的。”男孩用那狐狸般狡黠的笑容看着路明非，笃定地回答。

“那你说的任务到底是什么……”路明非吞咽了一口唾沫，声音里透着几分迟疑和不安。

他的手心里已经全是汗，面对男孩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迫踏上了一条不归路，但内心的某种冲动，却让他下意识地想听下去。

男孩眯起眼睛，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像是成功把猎物引入圈套的狐狸，他背着手，缓缓踱步，语气悠然地说道：“哥哥，现在的时间点是南宋末年，而你所在的地方是钓鱼城。”

“钓鱼城？”路明非的脑海中完全没有关于这个地方的记忆，他瞪着男孩，满脸迷茫，“那是哪儿？我没听过……”

“钓鱼城，可是历史上有名的抗蒙战场呢！”男孩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随即轻轻叹了口气，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哥哥，你连这种地方都不知道，还真是让人头疼呢。”

“别卖关子，赶紧说！”路明非忍不住催促道，眉头皱得死紧，他现在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既然无法回避，那至少得搞清楚状况。

男孩停下脚步，神情变得认真起来：“在一个月后，蒙古大汗蒙哥将率领十万大军攻打钓鱼城，你的任务，就是守住这座钓鱼城，并且……干掉蒙哥大汗……”

他停顿了一下，嘴角微微扬起说道，“不过哥哥放心，虽然蒙古大军号称十万，但古代军队嘛，总是会夸大自己的数量的，大概也就四万人的样子吧。”

“噗——！”路明非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感觉胸口一阵发闷，他瞪着男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说什么？要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去对抗十万大军，还要干掉对方的头头？！”他的嗓门一下子提高了好几度，几乎破音。

男孩满不在乎地用手指轻轻掏了掏耳朵，一副嫌弃路明非太吵的模样：“都说了嘛，那十万只是号称而已，实际上也就四万多一点……”

“重点根本不是人数问题好不好！”路明非抓狂地大喊，仿佛一只被逼到崩溃边缘的仓鼠。

“四万人也完全够杀死我一万次了！我只是个普通高中生，就连运动会1500米都跑不下来，怎么可能完成这种任务？”

“哥哥，冷静点。”男孩竖起一根手指，微微晃了晃，“根据我们所掌握的历史走向，钓鱼城会在这场战斗中胜利，而且蒙哥汗也会战死在这里，所以呢，我们只是让历史按照原本的轨迹发展而已，再说了，上头下达的任务就是保卫钓鱼城并且干掉蒙哥汗，我们也没办法呀。”

“历史？你确定这是真的历史？”路明非皱起眉头，他觉得这件事越来越荒谬，但男孩的眼神却无比笃定。

“当然是真的啦~”男孩眨了眨眼睛，语气轻快，“不过，我可不确定那个试图篡改历史的家伙改了什么，所以我们得确保钓鱼城和蒙哥汗的结局没有发生变化，说不定不用哥哥出力，城内的士兵就能帮哥哥完成任务呢。”

“我现在的身份不是士兵吗？他们要是把我派到最前线怎么办？我可不会打架啊！”路明非焦急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恐惧。

他不是不想努力，只是无法想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高中生该如何在古代战场上活下来。

男孩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抬起手打了个响指：“这不是还有一个月时间吗？而且，作为天选之子，哥哥怎么可能没有金手指呢？还记得你之前听到的那个电子音吗？”

随着响指的声音落下，路明非的视线中突然浮现出一道透明的光幕，那光幕悬浮在半空，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上面还显示着一些数据和文字。

【姓名：路明非】

【力量：8.01】

【体质：8.01】

【速度：9】

【感知：10】

【魅力：11】

【健康成年男子属性皆为10】

【血统：未觉醒】

【技能：无】

【言灵：无】

【评价：处于亚健康的普通高中生，如果不是身上的衰仔气质说不定可以被称为帅哥】

路明非愣愣地盯着面板，半天没回过神来，虽然他平时RPG游戏玩的没有那么多，但这种熟悉的系统界面还是让他有些莫名的亲切感。

“这……这是什么东西？”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鉴于哥哥是个喜欢打游戏的死宅，我相信这个面板对你来说应该很好理解吧。”男孩得意洋洋地说道，脸上满是自豪。

“这是我专门为哥哥设计的系统面板，可以帮助你变得更强！只要努力训练，面板上的属性就会不断提升，而且，增长的速度比你在健身房快十倍不止哦！”

“那个血统是什么？听起来很玄乎的样子。”路明非的目光被面板上的“血统：未觉醒”吸引住了，心里隐约觉得这可能是最重要的部分。

难道他还有什么氪星人，或者超级赛亚人的血统不成。

“这个嘛……”男孩的表情变得神秘起来，嘴角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等时候到了，哥哥自然就会知道啦~”

“……”路明非嘴角微微抽搐，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利用这个系统，用一个月的时间把自己变成大侠？”

“对，就是这个意思！”男孩开心地拍了拍手，“当然，这个金手指的功能远远不止这些，哥哥可以在训练中慢慢挖掘，不过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可要好好加油哦！希望开战时，哥哥不会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菜鸡。”

说完，男孩打了个哈欠，身体开始变得越来越透明，他挥了挥手，笑着说道：“好了，我该继续睡觉了，再见啦，哥哥~”

“等等！”路明非突然大喊，伸手想抓住他，“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男孩停下脚步，想了想，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啊，对了，忘记给哥哥灌输记忆了。”

话音刚落，男孩轻轻点了点手指，一股陌生却清晰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路明非的脑海中，他的头瞬间一沉，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

“那么，哥哥，期待下次见面啦！”男孩的声音远远传来，最终彻底消失。

此时的路明非已经完全顾不上男孩消失的身影，他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按住自己的太阳穴，脸上的表情因痛苦而扭曲，额头青筋暴起，冷汗一滴滴地从他的下巴滑落。

他的大脑仿佛被塞进了一场翻江倒海的风暴，那股汹涌的记忆潮水正不断冲击着他的意识，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几乎要将他彻底吞没。

“啊——！”路明非忍不住低吼出声，声音嘶哑而沙哑，他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眼前一片恍惚。

无数画面接踵而至，像一部加速播放的电影，疯狂涌入他的脑海，他几乎分不清自己是谁了，那些记忆那么真实，却又那么陌生，几乎将他的自我彻底撕裂。

他看见了一个同样叫路明非的书生，正坐在破旧的书案前，昏黄的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映照着那张布满疲惫的年轻面孔。

他的眼睛中有对未来的渴望，指尖捏着毛笔，一笔一画在发黄的纸页上书写着功名之梦，寒窗苦读十余载，那种专注与执着让人动容。

然而，画面一转，家园被战火吞噬，炊烟化作浓烈的火光，路明非看到自己“被迫经历”了一场血腥的屠杀，院落中倒着双亲的尸体，他们的眼神还残留着惊恐与绝望，鲜血从他们的胸膛涌出，在雪地上染开一片刺目的红。

他听到哭喊声、怒吼声、刀剑交锋的声音……还有一个少年撕心裂肺的哀嚎，那声音像一根无形的刺，狠狠扎进了路明非的心脏。

“啊！不要！”路明非下意识地大喊，抬起手去遮挡那些画面，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那些画面还是一帧帧冲击着他的意识，他分不清自己是在看，还是亲身经历了这一切。

紧接着，他又看到那个书生，满怀怨恨地穿上了简陋的军服，肩膀上扛着沉重的背篓，脚步坚定地走向一座山城的城门。

他的眼中充满了对蒙古大军的滔天恨意，每一步都像踩在仇敌的尸体上，路明非几乎能感受到，那种深沉的痛苦和复仇的决心像烈火一样在心中燃烧。

那些记忆是如此的真实，从路边的小吃摊、冬日的山间小路，到军营里呼啸的寒风和士兵们擦拭武器的场景，甚至是那双被冻裂的双手所感受到的刺痛感。

所有的一切都让路明非头皮发麻，他甚至觉得，那个“路明非”的感官已经与自己的身体融为一体。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路明非低声喃喃，额头抵着冰冷的手掌，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的胸口起伏剧烈，心脏跳得像擂鼓一般，身体每一根神经都像是被绷紧的弦，他已经完全分不清这些记忆到底是虚假的梦境，还是另一个“他”所经历的真实过往。

根据进入大脑的记忆，以及男孩临走前的那些话，路明非终于逐渐将眼下的情况拼凑了起来。

他僵硬地抬起头，呆呆地盯着前方，眼前的城墙、士兵、冷风，一切都像是从记忆中走出来的一样，他终于明白了这不是幻觉，他真的成了那个书生“路明非”。

“家破人亡……满怀怨恨参军……”路明非低声重复着这些关键词，嘴唇微微颤抖，他的喉咙仿佛被堵住了一样，发出的声音沙哑且含糊。

他不由得抬手握紧胸口，指尖微微发抖。

“这……是我现在的身份吗？可是我不是那个书生啊，我是……我是路明非啊！”

可再怎么反驳，他都无法否认，那些记忆已经彻底侵入了他的脑海，与他原本的记忆紧密交织在一起。

他不仅看见了那个书生的过往，甚至在潜意识里开始感受到对蒙古军的恨意，以及对家人被杀的痛彻心扉的仇恨。

他喘着粗气，慢慢站起身来，双腿却因为长时间跪坐而有些麻木，几乎要再次摔倒，他环顾四周，视线扫过那些穿着札甲的士兵、远处的难民、城墙上的大炮，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逃避了，这一切是真实的。

他真的来到了宋朝，真的成了那个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