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80.探路（2）
“我先上去看看，你们在这等我。”李润泽把琴盒里的刀拿出来后，把琴盒丢给了栗本薰，让她拿这个遮雨。
这雨里带着淡淡的过年后放烟花的火药味和奇怪的发酵过的酸味，被这玩意淋一下多半是不好的。
栗本薰本来想叫他留在这等等吧，但是还是没说出口，把琴盒展开顶在脑袋上，厚重的雨滴打在琴盒上发出“邦邦邦”的声音，栗本薰最后还是对他说：“那你小心点。”
李润泽点了点头，转身一个二段跳抓住了二楼和一楼之间的空调外机，这玩意有点松动了。他感受着空调外机的摇晃，有点慌，不过好在这玩意没掉下来，他就一个引体向上踩在上面稳稳站住。
即使在2077年，人们还是在用这种古朴的技术。大概是因为这种技术和军事不沾边吧，公司们掌握至高权力后就对民用科技基本不感兴趣了。虽然夜之城的基础物理、材料学、工程制造等技术都远超前世的2023年，但整个社会从上层到下层过得都不怎么满意。
上层那些喜欢折磨别人的精神变态，也都是因为他们即使利用手头无比雄厚的资源，也得不到有效的放松和精神抚慰。享乐这玩意就像毒品一样，被更剧烈的东西刺激后，就很难对普通的感兴趣了，久而久之他们就从想多喝一杯酒，到了想再杀一个人。虽然对乐子的向往是人之常情，但如果不加以限制和适量的引导，最后就会像是气球一样爆炸。这就是黑窑子出现的原因，没有需求真的就不会有这种产业。
李润泽再次一个二段跳抓住了外置的太平梯，翻了进去。太平梯就是美国的居民楼常基本都有的铁架子梯子，挂在楼的侧面，应对灾难用的。
这太平梯的每一层都有一个门，李润泽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层出来的。一层一层找又太麻烦了，等自己找到了，可能那个亚裔男人都出来了。
算了，挨个试吧。
还是选择继续下去，从眼前这层开始。
自己站在这门面前，眼前突然显示“权限不足”。李润泽开始头疼了，然后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义眼，或许可以尝试破解一下这个门呢？
心念一动，打开了扫描程序：
检索中……
“2022——民用标准门
缺陷：可远程操控”
李润泽开始尝试起来伪装自己的信息，然后把信息传给门的扫描器。然后再利用自己的“户主”身份让它自己打开。一阵手忙脚乱的编辑后总算大致完成了信息的伪装，然后顺着义眼与门远程建立的连接完成了欺骗。
“扫描中……77%”
“验证失败。”
李润泽一阵失落又烦躁，挠了挠脑袋又试了一遍。发现在扫描到86%的时候，自己的伪装会失效，似乎是硬件上的不足阻止了自己。又试了几遍，还是没办法。
那就只能这样了。
他如此想着。眼睛扫描还没关，低头一看突然发现一团高亮的东西，他连忙对那玩意发起了扫描。
“血液——A型
不超过三十分钟”
血液？那太好了，想是那女人的。
李润泽赶紧继续着扫描沿着太平梯往上走。虽然这雨直着下，把在狭窄小巷子里的他们浇到了，但也保存下来了血液给他，也算因祸得福。最后他顺着血迹走上了天台，天台就没有血迹了，连义眼都分辨不出来了。
这天台上面是一堆铁皮棚子，搭建出来的几个八九平方米的小屋。铁皮有花花绿绿的喷漆，还有很严重的锈蚀痕迹。周围还零零散散的堆放着一堆破纸壳子和大号垃圾箱，破纸壳子中间有一条大皮质沙发，沙发旁边还有个大号的破旧遮阳伞。
这里看起来就像很普通的流浪汉小营房，这种玩意在市中心和沃森区外几乎遍地都是。
但是李润泽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那大沙发上有积灰，很重的积灰。完全不像有人生活的样子，而且那些铁皮房子也的状态也很不对劲。
玄学点说，房子是有“灵”的，有人住的房子和没人住的房子是不一样的。没人住的房子可能几年就塌了，但有人住的房子能站在那好几十年，即使你什么翻修也不做他也不会坏的那么快。
李润泽从小就没少见过铁皮棚子，还住过一段时间，在夜之城也见了不少，虽然这是2077年，但和前世相比，材料却神奇的一致了。可能是因为需求类似，可能面对相同的问题，正确的答案也总是差不多吧。总之他结合自己的见闻也能断定，这房子也是没人住的。
他蹑手蹑脚的走近铁皮棚子，往里一观望，果然连家具都没有，这就是个伪装！
李润泽心中一阵暗喜，挨个铁皮棚子看了一圈，最后在一处铁皮棚子里发现了血迹，血迹的那头是一个刷白漆的金属天窗，旁边还有一个被移开的落满灰的睡袋。
这就是了。
这就是了，李润泽把牛尾刀挂在了腰带上，这玩意动静小，潜入还是不适合玩枪。他又试着对天窗入侵了一下，这次倒是成功了。编辑了一个“开启”的指令后，天窗中间的白漆金属板轻轻的收进了墙里。
李润泽没有急着下去，先是蹲在天窗旁边慢慢绕圈，向里面观察着。
这是个不算很亮的房间，地面上铺着一层廉价的白色塑料布。凌乱的摆放着很多像维克多诊所里一样的设备，堆成了一座小山，他们的显示屏上发着蓝色微光。从他们身上延伸出的盘根错节的电线，在白色塑料布上毫无美感的胡乱摆放着，显得极为扎眼。
淡黄色的墙纸因为潮气有些鼓包了，有些地方干脆就是脱落了，露出了灰色的水泥。东倒西歪的铁皮柜子堆放在墙角，只是维持了一个刚好不倒下的平衡状态。地面上还有许多经典的方形快餐盒，当年李润泽吃饭用的就是它。
确认没有异样后，李润泽悄悄的跳了下去，仔细观察后，又发现这白色塑料布上有些发红。不过他也没在意。这屋里还有两台“手术椅”，但看起来非常的草率。一个手术椅子上满是干涸的血渍，另一台上的血渍有一部分是新鲜的。用义眼扫描后，也显示是三十分钟内的，血型A，应该是那死去的女人的。
那女人的腰间还有个刀口，难道是在这被取走了肾脏吗？这里难道其实是清道夫的地盘？那就懂了，这是个屠宰场，不是治疗的地方，搞上好的手术椅杀猪用实在是奢侈了。
压下这份疑虑，继续搜寻起来。这屋里还有已经打开了的门，还有一个大洞，门里看起来像是厨房。李润泽悄悄的凑了进去，确认里面没有人后好好的查看了一番，确认什么也没有。
他又查看起这个大洞，这大洞直通另一个房间，通向“另一户”的房间，眼下他所处的这个地方，实际上是个客厅，那个大洞通向另一个客厅。
这是个居民楼，不过是没什么人住的居民楼。能买房子的人都不愿意买这的房子，有脏又乱又差，还贵，还临海。平日里小风一吹就一股子化工业的臭味，在这房子里住是真折寿。同时夜之城还存在着大量的无家可归者，但夜之城政府是不会免费把那些空房子免费给他们的，借给他们都不行。
因为房子已经成了一种金融产品，夜之城政府必须人为的制造他的稀缺性，才能让“简单地产”把房子作为“奢侈品”卖出越来越高的价钱；才能让那些指望着靠“简单地产”洗钱的黑帮和公司狗们对夜之城政府满意；才能让官员们靠着“简单地产”美美地吃上一口。所以是绝对不能给他们住的呢。
靠这种暴力强占的法子，这一层搞不好都是他们的，没准这一栋楼都是，很难想象前面会有多少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