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82.探路（4）
李润泽用义眼把它黑开了。
里面是个光污染更严重的卧室，整体和刚才的那个走廊差不多，昏暗的房间里粉红的墙上挂着红色的霓虹灯，但多出了黑色的金属材质的地板，被金色的条纹切割成无数个正六边形。房间地板中间有一块向上凸起的四方平台，平台上是一个好像天鹅绒材质的床铺，天花板四个角也各有一个小聚光灯，淡黄色的四只灯光集中在床铺上。
在四方平台周围是一圈环形的皮质红沙发，好像是供人一起欣赏用的，上面还横七竖八点躺着几个人。
床铺的四角还各有一根直通天花板的管子。正靠门这边的两根柱子中间连着一个像古代的木枷一样的物体，顺着两根柱子拉下来后，把受害人的脑袋和双手放进去，能让他动弹不得，剩下的事就不必多说了。这里看起来就很奢华，跟屠宰场里完全不一样，只能说这些经营者是懂把好钢用在刀刃上的。
李润泽看到沙发上的人后才发觉自己太莽撞了。她是刚被虐待死的，那她的房间里当然会有“客人”。都怪刚才脑袋被灯管晃晕了。
盯着沙发那几个躺倒的人，他慢慢的靠近过去观察他们。发现确实是睡着了，衣着都很普通，不像有钱人，很多都把裤子退到了脚边。手里抓着啥的都有，妙妙小玩具、运动饮料、黑色的沾血小刀……啥都有。李润泽还看到了那个被紫发女人搞上来的那个亚裔男人，他也躺在着里。
还有一套衣着比较考究的衣服整齐的摆在床边，衣服的主人不知所踪。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从门那传来，他瞬间一惊，扫视了一圈后躲在了床后面，这是仅有的一处能躲的地方了。
“就是这样了，金先生。我能保证你不会因为这件事负任何责任。不过既然他已经死了，该有的赔偿还是应该有的，毕竟你当时给的只是二级套餐的钱，杀人那是三级套餐里才有的。”一阵熟悉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是当时的那个男人。
“好，钱不是问题！记得叫你们的义体医生把他那张脸割下来给我，我可以再出3000€。”一阵陌生的男声传来，听起来很急促，有一种毋容置疑的商务精英范。
那个男人没有立刻回复，而是顿了顿，随即又开口：“不行，金先生。那张脸属于我们的重要资产，而且已经有顾客预订了，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把他的直肠割下来留给你。”
金先生闻言一阵不爽：“你们还在乎这个？呵呵，行，那6000€怎么样？”
“金先生，你可能对我们有误解，我们虽然是做这种生意的，但信誉还是要有的。”男人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6000€是底价了，给不给一句话，别他妈浪费我时间。”金姓男人语气有些不悦。
“哈哈，成交！知道你时间紧，我也就长话短说了。我们的义体医生现在不在，不知道去哪了。我会先把他冻起来，等他回来就给你割出来封装好。同时他的直肠我也送给你，还可以再送你条舌头。不过下体送不了，那个真的有人预订了。”
“谁订的？哈德逊，还是姓郭的？别扯什么保密不保密的，你不告诉我也能问出来。”
“……是哈德逊警长，他需要新收藏。”
“那点藏品这么快就把玩腻了？这老毕登真难伺候，上哪给他找那么多贡品去……嗯，这些人还是老规矩？”
“这群只能掏的起一级套餐的废物，没把他们捆起来都不错了。就把他们留在这吧，晾他们半个小时，让他们自然醒去。他们哪有抱怨的资格。”
这屋的门刷的一下打开了，一阵脚步声向这里靠近，听起来是一个人。李润泽心里一阵紧张，心跳快了很多。微微抖的手又握上刀柄，伏下身子藏好。不过有惊无险，一阵穿衣服的声音后，脚步声又慢慢离开。
开门的声音又响起，但没有关闭的声音，反而是“金先生”的声音先进入他的耳朵。
“你们有几个义体医生？”
“一个。”
“那就是九个人了，你们的若头知道你们两个小队一起出来搞私活吗？还关着八头肉猪……哦，七头。”
“他没必要知道，就像康陶没必要知道你喜欢来这而已，都是人之常情，就算他们知道，也会体谅咱们的。”男人的回应有了点威胁的意味。
金先生明显不屑，提高了点音量，有些威胁的意味了：“你觉得康陶会在意我们搞这个吗？那群老头自己也玩，玩的比咱们高端。哈德逊那老登也只能勉强摸到入场券的边沿，你不知道太正常了，我也不怪你，但是你拿这个威胁我就太蠢了。虽然康陶不在意我们玩这个，但是如果叫你老大知道了你们出来搞这个，会怎样呢？”
男人一阵沉默。
李润泽看不到双方的表情，金先生“啧”了一声，又开口：“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了。你觉得，连哈德逊警长这种级别的人都知道这地方了，你老大会不知道？他在给你一个机会，你要是不主动纳供，他大可以换两个小队的人来接替你们。到时候你们的直肠估计也会被某个人买走，或是成为又一份赠品，被接替你们的人割下来送人，呵呵……”
金先生看着沉默的男人，冷笑了一下，踩着大皮鞋走在金属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有点回音。然后刷的一声，门关上了，再也听不见任何声响。看来这间房子还有隔音效果，这几个虎爪帮是下了本钱的。
哈德逊警长？那个白人老胖子警长哈德逊？那个在自己被绑架那天，拉着自己政治作秀的那个？
李润泽心里惊涛骇浪，虽然对夜之城的烂早有心理预期，但一想到那么恶心的人居然曾经那么正常的站在自己面前，还是有些被击碎三观的感觉。
还有“把玩”是什么意思？盘核桃那么玩吗？我焯了！那个老毕登还跟我握过手！
李润泽一阵恶寒，赶紧松开抓刀的手，在天鹅绒的床单上擦了擦，然后又用刀把也在床单上蹭了蹭。虽然知道没什么意义，但他就是忍不住的想擦。
盘点盘点自己的信息，觉得差不多了，就准备跑路了。这狗地方他真是一秒都不想多待，虽然知道信息还不够，但他还是决定走了。
站起身来探望了一圈，发现什么也没有，视线又落到那个亚裔男人身上。当时栗本薰好像说那个降智香水只能持续十多分钟来着，要是他恢复神志了怎么办？他赶紧给栗本薰打了个电话，这里隔音又没别人，自然是不怕的。
栗本薰很快接起，那边的雨声听起来小了很多。
“怎么打电话给我？你那边没事吗？”栗本薰的声音有些担忧。
“我没事，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听到的。你能不能问问你那个紫头发的朋友，如果这男人恢复了神志会怎样？”
“会反应过来呗。不过那不太可能，她说这里的人一般都是几分钟就出来了，十多分钟绰绰有余。”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们那死人了，然后他们好像被集体迷晕了，说是要半个小时才能醒。”李润泽的语气带了点焦急。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
栗本薰终于开口了：“要不，你把他杀了吧……”
闻言，李润泽立刻扭头看着地上的亚裔男子，按理说已经杀过几个人的他不该有任何犹豫，但盯着那个男人，他突然有点下不去手了。
这人不像那几个人，一看就不是好人，总想取自己性命。但这个人虽然猥琐点，但怎么看都罪不至此。
他也沉默一会，栗本薰也大概猜到了这样的结果，然后她把电话挂了。
这是什么意思？李润泽满脸的惊讶。随即转头看向那个亚裔男人，脸上满是挣扎的神情。屋子里的灯光一闪一闪的，晃的他脑袋又有点疼了，也有点晕，这种布置起效果了。最后还是晕晕乎乎的拔出了刀。
这时栗本薰突然来电话了，李润泽接起来。
“你也可以把他带下来，朋子她说她有办法，她之前留了一个催眠暗示，幸好我又问她一下。”
李润泽闭上眼睛不去看光亮，又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脑袋清明了不少。然后就是一阵后怕，自己差点杀掉一个无辜人。
回复了一句“好”，就挂断了电话。
2077的人催眠技术这么好了吗？
他心里不禁的问，不过他突然想起超梦来，那种能让人真真切切的体验当事人所见所闻所感，甚至所想的头环，就是定向的催眠技术。只靠几个闪光灯的特定频率的闪动，就能实现如此强大的催眠功能，想必以卖超梦为赚钱主力的莫克斯帮，肯定是精通催眠的。
那个莫克斯的紫发女人应该是真的有办法。看来2077的人们掌握的催眠技术远超自己想象。可能这催动着自己下手的灯光也是类似超梦的原理呢？可能真有催眠功效也说不定。
李润泽一路探头探脑的带着亚裔男人原路返回，临走时还不忘记把茶几上的欧元拿走。反正这些人迟早会发现那个义体医生“小仓”的尸体，还有那个女人的失踪，还不如让老子富裕一下。
那个很有收藏价值的火帽牛仔左轮也被自己拿走了，塞在自己大衣的另一个口袋里，那里本来是装另一把“自由”手枪的。但是那把枪用来给乔纳斯小伙子脱罪了，就空出来一个位置。
李润泽又去走廊检查了另外七间房子，除去那个死在垃圾堆里的黑人女人的头像外，没有丽塔弟弟的照片。他就继续带着男人走了。
这男人还真有点沉，能当跷跷板支点的肚子不是白长的，他也得拖着他走。
到了天井那，自己虽说一个二段跳就上去了，但肯定带不动这个男人，又犯了难。
最后也解决了，先是让栗本薰从自己的车上拿条绳子，再把她也接上来，把绳子系在男人腰间，两人合力把他从天井那拽上来。再一起把他扛到了街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