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是谁
“高队长,高队长!”
这是谁在呼喊啊?胡晓雪姓胡,我姓霍。看来不是在叫我们俩。难道我们被那亡灵们俘虏了?它们在叫它们的队长?我只知道日本有个高仓健,但高也不是他的姓啊?
我听见有人在说,“他的眼皮已经动了好几下了,还有他的鼻翼也在动,应该是苏醒的时候了。”
“高队长,高队长!”他们又在喊。
我必需得看看到底是谁,他们在作什么。我勉强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一间屋子,面前是几个男人和女人的脸。但这些人我都不认识。真是够奇怪的,我和胡晓雪明明从山坡上滚落下去的,怎么就滚进人家屋中了?也许他们是认错人了,所以才不住地喊我“高队长”。我想我一定得向他们解释解释,不然的话,怕是要闹出更大的误会。
我要支撑着坐起来时,他们慌忙来扶住我。我一坐起来,就看到屋子那边也躺着一个人,那是一个二十八九岁的女子。当我定睛看她时,她也睁开眼睛在看我,并且慢慢坐起来。她一起来,有两个腰束武装带,身上还挎着枪的年轻女子连忙走过去,说,“慕容姐姐,高队长已经醒了,你们两个不会有事的,你还是安心的地休息吧!”
我对身边的一个小伙子说:“你们弄错了,我姓霍不姓高。你们见没见到我的女友,她是和我一起的。我们同时滚落到山坡下了。”
想不到对面那个女子说,“我和你的想法一样,但我没有说出来。其实吧,我姓胡不姓慕容。我是和我的男友同时滚下山坡的。”
“你是……”
慕容姑娘给我作了个禁言的手势。
那个长得稍微白净一点的女战士笑着说,“高队长和慕容姐姐还是这么幽默,你们俩给我们带来了多少欢声笑语呀!受这么重的伤,还是这样的坚强。”
另一个女战士说:“这就是高队长经常说的,他们表现出了大无畏的乐观主义的革命精神呀!”
我看了看一直望着我微笑的那个“慕容姐姐”,她说她姓胡,说我姓霍。该不会她就是胡晓雪吧?当然,我是霍金辉这是一百二十个准确的。我便对长得白净的女战士说,“我看你说话还挺妥当的,你就对我明说吧,我们这到底是咋回事啊?我和她,”我指了指“慕容姐姐”说,“我们是怎么回来的呀?”
长得白净的女战士说,我们游击大队接到上级的通知,让高队长和慕容姐姐一起上县城去开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虽然县城现在还是被日军占领着,但在那里有我们的地下组织。就在高队长和慕容姐姐走到那边的半山腰时,突然遭遇一队日本鬼子的拦截。由于是猝不及防,高队长和慕容姐姐虽然奋力还击,但还是因寡不敌众,俩人双双中弹,并滚下山坡。
当游击大队的队员们听到枪声并赶到战场的时候,那队日本鬼子已经走了。在山坡下找到了高队长和慕容姐姐。那时,他们俩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队员们马上把他俩给救了回来。这已经是第五天了。慕容姐姐比高队长早苏醒半天时间。只要你们苏醒过来,我们就不会再忧郁了。
听完这女战士的叙述,我明白了,当我和胡晓雪滚下山坡的时候,也许正好和那个高队长与慕容姐姐和身体合二为一。于是,我成了他们的高队长,胡晓雪理所当然地成了他们的慕容姐姐。这件事儿我弄明白了,可是,我们和他们都叫什么名字呢?重要的是,以后我就要带领游击大队和日本鬼子进行你死我活的战斗了。这个任务不轻啊!
但是,我和胡晓雪追杀的那个妖魔上哪儿去了呢?还有那些亡灵部队,它们又上哪儿去了呢?这件事这些游击队员是不会知道的,只有我们康复以后,胡晓雪我们俩再研究吧!
我对那个白净女战士说,“我这几天好像进了一趟阴曹地府,回来后,把一切都给忘记了。当然,包括你的名字在内。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以后,我再也不会忘记了。”
她说:“不管高队长你说的是真是假,我都只当你是在开玩笑,那我就对你说说吧。我叫袁双莺。”她指着她旁边那个女战士说,“她叫范清凌。还有这一群战士们。”
袁双莺正要为我介绍那一群男游击队员,我说,“你们一个一个来报名吧!”
五个战士按次序到我面前,先敬礼,后报名。
“谢长山!”
“冯二贵!”
“温书奇!”
“任海!”
“张程!”
都报过了名,我有点遗憾地对胡晓雪说,“你看,他们都有名字,就咱们两个没有名字。你们说说,我们两个是谁呀?”
一句话惹得哄堂大笑,袁双莺捂住胸口说,“你当然还是我们的高勇青高队长,她还是我们的慕容琪瑛姐姐。”
既然我知道了我是谁,就不会再那么着急了。如果自己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那肯定是自己不认识自己。而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是很危险的。只有认识自己,才知道自己能作什么,或者说能为将要作的事情做好充分的准备。
以袁双莺所说的,也有些太简单了。于是,我便毫不掩饰地说,“为什么就那么巧呢?正好我们出行,就遇到了鬼子的拦截。这里边会不会有其它原因呢?”
袁双莺认真地说:“高队长就是高队长啊!你的看法和别人就是不一样。这几天来,我们也作了不少的调查。就在前天,才从县城地下党组织处传来消息,说是出了叛徒,由于叛徒告密,才致使慕容姐姐你们俩遭受鬼子的拦截。好在是你们俩落下了山坡,意外地躲过了敌人的搜捕,被我们救了回来。县城的同志们可就不这么幸运了,有四位同志被捕。现在都被关进了日本宪兵队。想救出他们,会很麻烦。”
我在床上活动活动胳膊,又伸伸腿,之后又轻轻摇摇头。胡晓雪和我一样,也在那边的床上作着热身。
他们关切地问,“高队长,慕容姐姐,你们觉得身上不舒服吗?”
我说:“恰恰相反,如果我们一直就挺倒在床上,还要你们来照顾,还怎么去打日本鬼子啊?”说着,我就要下床。
他们慌忙跑过来扶着我,胡晓雪也要下床,袁双莺和范清凌慌着去搀扶她。
我说:“你们为啥都这样紧张啊?我们的身体我们知道,如果真的不能起床,再让你们帮忙也不迟。还是先让我们自己来吧!”
他们很不放心地守候在我和胡晓雪身边。
我慢慢从床上坐起来,站在地上以后,又摆摆胳膊,踢踢腿,双手握拳又摆动了几下,这才对他们说,“让我们到外边走走,看看吧!也许山风一吹,我们有了精神,就算彻底的痊愈了。一个人不晒太阳,不接受自然之气,那怎么行啊!”
走出屋子,室外阳光亦然灿烂,可能是真的有几天没有受到阳光的直接照射了,觉得特别的眩目。但阳光的温度却激发了我的情感。还有那轻轻的风,它吹动着树叶,这声音听起来尤其亲切,自然。
这儿是一个密林掩映下的小山村,村里村外有好多战士。有的是三四个人坐在一起,谈论着什么。有的是两人一路,好像有什么事要作。
我转过头问谢长山,“现在我们还有多少人?”
“报告队长,”谢长山很礼貌地说,“现在我们的总人数是117人。男队员85人,女队员32人。”
我又问其他人,“你们清楚不清楚,我们游击大队中,队员们最大年龄是多少,最小年龄又是多少?”
温书奇说:“这个大家伙儿再清楚不过了,有三个男队员的年龄最大,他们都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有一个最少的才十六岁。那孩子是一个孤儿啊!没爹没娘的,如果不是我们的游击队,他早就没命了。”
温书奇正要往下介绍那个孩子,有两个游击队员慌慌张张地向我们走来。一到我们身边,他们就说,“高队长,我们发现情况了。”
我拍拍这个游击员的肩膀说,“有什么事,慢慢说。”
谢长山也说,“老强,你总是急性子。”
叫老强的这个队员说,他们接到另一个游击队的通知,说是几辆日本鬼子的汽车下午时候就到我们这儿来了,他们是从这儿经过的,具体要作什么,还不知道。但是,一定要把他们给全部消灭了。最好是抓几个活的,也好问问情况。
我一听,兴奋不已地说:“好!通知所有队员,全部集合!这一回,不打他们个人仰马翻,我就不是高勇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