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杀狼
侥幸躲过一劫后，牛有铁更加小心谨慎，遇到挡住视线的东西，他势必要停下让黑球打探虚实。
很快，牛有铁已到坡顶，稍稍喘口气，就开始轻松下坡。
下坡太舒服了，简直就像滑雪，旱牛拉着他跑，横冲直撞，不一会就下到垭口。
狼群又开始跌跌爬爬追上，生怕他这猎物飞走。
太阳越升越高，此时又照到他身上，他浑身暖融融，但里面早已汗透。
到上坡段，他就无比渴望下坡，同时想到要是有个帮手多好。
“可是二哥不来啊！”
他知以往猎人进山，基本都结伴而行，一来出意外能有照应，二来围猎效果佳，更重要的是，几人合力可轻松拖回猎物。
当然上山时他并非不想结伴，但——跟谁结呢？
要知在这极端天气下是没人愿意进山的，喊二哥或村里其他猎手显然不现实，何况马上要过年，谁不想平平安安的。
再说打猎又不是割猪草，只要勤快就有收获。
打猎有时即便你跑断腿也不一定有收获，且还要面临充作猎物的风险。
计算下来，对一般普通人没啥好处。
当初他之所以敢独闯上山，因为他知道射兽山脊的夹道附近有条野猪道。
所谓野猪道，其实就是野猪经常出没的地方，队长牛进财和他些自己人就是在那打的野猪，要不是天降这场大雪，他们定还会再来。
那时，一直到牛进财打到大野猪的事轰动麻油村，牛有铁才知原来那里有野猪道。
现想想，牛有铁还真替自己庆幸，前世记忆没错。
当然要不是他想起那条野猪道，重生后他也不会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贸然进山，现在只能说他是集智慧与胆量于一身，捷足先登了。
他想，牛进财如带人冒雪进山，十有八九也能打到野猪，只是那时他们没这胆。
一番爬坡，牛有铁又到山顶，向后望，那群狼已被他甩在坡底。
主要是山阴面积雪太厚，狼腿不如人腿长，它们便只能一点点打雪洞前进。
而牛有铁这双长腿一步顶狼三五步，在这厚雪地前行，他几乎没有障碍。
只是有时走猛腿会酸，但只要稍稍停顿就又能走。
和狼群一样，黑球也搁浅在雪上行走困难，但它毅力强大，一蹦一跳，依然摆脱雪的束缚，拼命向前，跟狼群间的距离越拉越大。
现牛有铁不可能再回头去帮黑球，他远远瞅它一眼，然后自顾爬坡。
就这样上坡下坡，上坡下坡，连着翻越四五座矮山，终于他来到平地，虽算不上多平坦，但路要好走很多，且地上雪也有山里的雪厚。
山里的雪厚，主要是山的阴面，这里的雪会被风吹积在上面，但山的阳面雪却要少的多。
现往前走，就基本都是这样的平地，雪少且路又好走。
太阳此时已上升到高空，且有西坠迹象，牛有铁估摸时间大概已是中午什么时候。
太阳光热辣辣，晒得牛有铁头发汗透，湿的一缕一缕，贴身线衣和线裤更是一塌糊涂，令他每走一步都难受，感觉身子像被捆绑。
他估摸距麻油村已不到二十里路，回家又近一步。
但这让他不歇不停也要走两三个小时，拉着旱牛就更费时。
可不歇也不行。
他口渴难耐，感觉喉咙沙沙作响像快要冒烟。
停下歇息，牛有铁抓几把雪送进嘴里，融化就喝下，这年代几无污染，雪很干净，可当直饮水喝。
像前世，嗯，大概在两千年后，雪就已变味，融进嘴里味道奇奇怪怪，有就像塑料味，有就像尿骚带有酸味，有像碱带涩味，甚至还有煤油味的，一言难尽。
喝足雪水，牛有铁便坐到旱牛歇息，他伸胳膊展腿，感到舒服，顺势将背躺下。
“呼！”
只一瞬间，他感到全身筋脉仿佛被打通。
这一坐下，牛有铁就再不想起，面太阳他开始闭目养神，此时地势平坦，视野开阔，身边方圆几百米内无一狼影，他无需担心。
“旺旺！”
“旺旺！”
不知过多久，牛有铁忽听到身后黑球的咬叫声。
惊醒回头望去，他看见黑球，它正拼命朝自己奔跑，狼群追在它后面，已不到百米。
“终于回来了。”牛有铁心想，感到欣慰，同时隐隐担忧。
正想着回去帮它一把，但没想到黑球突然回头竟朝狼群反杀回去。
牛有铁知道黑球看到自己，并仗势与狼对抗，他急了。
在他预料，黑球一下就给狼群围住。
牛有铁跑也不急，只能“嗐嗐”大吼吓唬狼群，嗯，确有几只狼被吓到跑开，但大多狼还是跟黑球胶着不解。
嘶嘶嘶！
嗷嗷嗷！
一时间所有声音都交织一起，现场怎一惨字了得。
牛有铁很快冲到狼群，他已歇足力，挥刀一顿乱砍，狼群溃不能挡，哗一下惊鹿一样四散跑开。
但仍有两狼跟黑球撕咬，其中一只咬黑球前肩胛骨，黑球则咬另只狼耳朵，三者互不松口。
这时跑开的狼又折回，试图想扑咬牛有铁，牛有铁想也不想，刀口一转刀，直砍向咬住黑球肩胛骨的狼腿。
呼嗖！
砍中狼腿，对方吃痛，松开嘴一瘸一拐地跑开。
黑球瞬间松绑，它的牙齿将那狼耳朵咬更凶，直把对方拽的两前腿跪倒地上。
牛有铁接着又是一刀，呼嗖一声，砍到那狼腰骨，咔嚓，骨头直断两截。
那狼发出惨叫，当场身子就窝倒了下去，黑球仍未松口，牛有铁再补一刀，那狼直接毙命。
这一幕，瞬间起到杀鸡儆猴效果。
那试图折回偷袭的狼，看着那狼悲惨结果，现都在犹豫，正这时，狼群中突传来一声凄婉嗥叫，随即狼群一点点散开，纷纷向后退去，一段距离后停住观望。
牛有铁回头瞪向狼群，片刻后它们没再轻举妄动。
远远，或蹲或站或窝伏，眼睛齐齐凝视眼前猎物。
牛有铁没有迟疑，料定它们一时半会不会再来偷袭，便拖着地上的狼往回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