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一杆神枪
一番叫魂似的呼唤，他们的十爷醒来，他像鬼魂样忽惊坐起，忽又以为自己做梦，看窑门口站着俩年轻人，他才回神，赶忙问：
“你，你们谁呀？你们咋进来的？”
因为怕十爷怪罪，赵菊兰急忙给他委婉解释翻墙原因。
没想十爷听了啥话没说，倒是满眼里都是赵菊兰两口子。
“快，你俩快，快上炕去暖。”十爷激动说，一边颤颤巍巍往炕下爬，腿瘸给他带来不小麻烦。
艰难爬下炕，他就急嚷要去给这小俩口做饭吃，他拉拐拐腿每走一步相当吃力。
赵菊兰吓一跳，急忙摇头，“不，不用，十爷，您不用跟我们客气，做饭交给我，您腿不便，您快去炕上坐。”
说完，赶紧让牛有铁扶十爷上炕，十爷不肯，牛有铁无奈只好把他扶到靠窑门的马扎上坐下。
赵菊兰挽袖忙碌起，她先把十爷前顿没洗的锅碗瓢盆刷干净，把案板、锅灶等周围狠抹一遍，让它们看起不那么脏，然后她才开始拢锅烧水，和面，做起午饭。
这期间，牛有铁也没闲，他一边陪十爷谝闲传，一边拿扫帚扫炕上积灰，有地方都有一指关节厚，令他震惊，没想十爷能邋遢到这步田地。
他这是直接放弃自己了吗？
他咬牙清理完炕灰，又忙去扫地，抹桌，最后一鼓作气把窑顶垂挂的絮絮落落黑蜘蛛网也清干净。
一番操作，十爷窑终于亮了。
十爷激动，从马扎上站起，手拄根磨得油亮的红枣木棍，看俩孝顺的堂外子孙，他心高兴，他因为想到什么，一下竟让他这向来不怒于形不喜于色的人怦然眼眶都湿润了。
“有铁啊。”
赵继海突然意味深长喊牛有铁一声。
“嗯，十爷。”
牛有铁回头看十爷，他有些好奇，十爷喊自己声音有点怪，令他浮想联翩。
“十爷，你快坐着呀，站起干啥？”
赵继海没搭他话，直接道：“有铁，你跟十爷来。”
“嗯？”牛有铁好奇。
但放下防备，忙上前去扶十爷，然后跟十爷往前走。
他们沿窑墙走十来步，来到一孔不大的窑前，十爷停住，把拐杖靠门框上，手在衣兜摸摸，掏出一把快生锈钥匙，打开锁。
“他想干啥？”牛有铁心中暗忖。
记忆中，十爷家这孔窑，好像是他专用来存放猎物的。
站门口，牛有铁明显就能闻到从窑里传来的刺鼻的腥臭，一阵一阵，有那么一瞬他差点吐出来，那种臭，比腐烂了死老鼠还臭。
十爷却看起已习惯，他不慌不忙，推开窑门走进去。
牛有铁深吸口气，然后憋气，跟进。
借门外光，牛有铁看到窑顶乃至整个两侧墙上挂满东西，嗯，几乎全是各种野兽头骨、腿骨、肋骨，及各种兽皮、兽牙、犄角等兽物。
这些东西牛有铁前世已看过知道，但他现看到这场景，仍感到震撼。
这全是十爷荣誉的佐证，十爷从十五六岁就开始跟他父亲打猎，如今已有四十多年，这么多年十爷养成一个习惯，他每打到猎物，都会取下猎物身上东西，挂“荣誉”墙上，渐渐，久而久，这里就像古董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绚丽又摄人心魄。
牛有铁环扫一番，估摸这些物件至少有几百件，显然，在这几十年打猎生涯，十爷至少打到几百只猎物，这很恐怖。
这其中，最大猎物遗留物还要算窑顶那两根巨大牛角，具体什么牛，牛有铁不清楚，但那么大牛角可想那野物体量有多大。
赵继海走到窑顶，来到靠墙摆的有点像供桌的红花梨木桌前，他将桌推开，然后一个大约一米来宽的墙窑露出来。
牛有铁随之瞪大眼睛，集中注意力看过去，只见十爷伸手进去拿出一长条形木盒。
那盒上油一层红油漆，因为长时间没开合，上面早已被黑灰覆盖，这盒干什么用，里面放什么，牛有铁概不能知，前世记忆早已模糊。
或者，也许前世十爷都没给他看过那盒子。
赵继海用沾满炕灰的袖抚抚盒上的灰，打开木盖，只见里面躺一杆约一米二长的枪，看起相当新，那枣红色枪托看着令人舒服，忍不住想握在手，它具体什么枪，牛有铁不清楚，但这绝对不是一般枪，更不是猎枪。
“原来十爷还有压箱底货啊！”
牛有铁忍不住惊叹，这玩意前世他确一点印象都没。
赵继海拿出枪，象征性用手摸摸，然后拧转身，目光灼灼看牛有铁，两腮横肉抽动，瞬间变凶狠起。
牛有铁心一紧，他仍然没看懂十爷想法，他现要干啥？
心里害怕，但还是硬头皮往前走两步。
赵继海沉吟下，声音沉沉说：“有铁啊，今你能来看十爷，十爷心高兴，十爷一人过这么多年，如今你看……”
他没说下去，叹口气，往牛有铁跟前挪两步，然后接着说：“十爷现也没啥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这杆枪……”
说着，他把枪往牛有铁手里递。
“呃？这……”
牛有铁这才明悟，原来十爷......
他一下不好意思起，他知这种枪不一般，而且可能市面上都难买，这么贵重，自己怎能随随便便收呢？
“咋啦？这可是好枪，十爷知道你想打更多猎，你就拿它，你相信十爷，你拿它，想打啥打啥，这是十爷送给你的，你甭客气，快拿。”
赵继海一把抓过牛有铁手，硬塞进去。
牛有铁被迫握住枪杆，顿时感到沉甸甸，这枪明显要比自己现用的火药枪重多，握手中有种极致的质感。
赵继海接着说：“你知道十爷现腿是这情况，再也打不了猎，这枪……呃，你拿着，你现还年轻……”
“十爷……那我把钱算给你吧。”牛有铁仍很客气，他不想无缘无故白拿别人东西，即便十爷理由是腿残疾不能再打猎。
“啥钱，你想给十爷多少？这枪你有钱都买不来。”
赵继海硬握住牛有铁手，气势不可违抗。
几番推辞，牛有铁终于接下。
毕竟自己现正需要这么杆枪。
随后赵继海又从那枪窑取一铁皮箱，打开，只见那全是子弹，至少有四五十发，每发至少有七八厘米长，手指粗，而且全是黄铜，看起相当高端。
“看到没，这些子弹你在哪都买不来。”赵继海神态严肃，气势不可一世。
“嗯。”
牛有铁深吸口气，也严肃着脸，但心里却像发财样高兴。
他想十爷这次连自己老本都拿出来了，不过想想确很正常，十爷就只剩他一人，哪天死了都没人知，这些东西留谁？
随后，牛有铁也腆着脸接下。
因实在高兴，就忍不住腼腆地笑出。
十爷看见却不说，接着给牛有铁讲关于此枪的基本使用，及保养方法，完后，又拿一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类似匕首样的刀，递给牛有铁，说：
“这刀跟这枪一样，它也有钱买不来，还有，他很利，你千万甭要让孩碰，回去就收到高处。”
“嗯，十爷。”牛有铁虔诚点头。
随后牛有铁便背枪，及沉甸甸子弹，搀十爷往厨窑走，因为赵菊兰已做好饭，连着喊他爷俩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