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小林的变故
小林凉子忽的睁开眼睛，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
她仰面躺在床上，面色微红，安静的房间里，只有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梦中梦中梦，真真假假，迷人心智。
终于回归了现实，小林凉子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噩梦真实，压抑至极，小林凉子现在回味，仍旧觉得很不舒服。
她梦到了自己小时候被孤立、中学时没朋友、上了高中还要被家里管教的种种事情。
从第一层噩梦醒来之后，她见到了北泽川，那日二人约会完成后，并没有被催促回家。
于是，他们顺理成章的回到了公寓，对彼此表达了心意，在小小的沙发上……
小林凉子面色微红，春心萌动。
这梦算是什么意思？是自己终于难耐寂寞，要向那个大变态妥协了吗？
不，这还不能说明她动了心，生理课上讲过，春梦是青春期的正常现象，没必要大惊小怪。
小林凉子如此去安慰自己。
只是，那一吻的触感有些真实。
小林凉子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总感觉唇齿间有些干涩，需要滋润。
再之后……
小林凉子下意识的夹紧了双腿，心跳加速，浑身燥热。
空调凉被堪堪遮住少女的身体，光洁笔直的小腿伸出，勾住环住猫猫抱枕的脖子，勒到变形。
凉子啊凉子，作为从来不让父母失望的完美少女，怎么能偷偷地结了婚呢？
甚至还生下了女儿，过上了和大变态同居的婚后生活。
又回想起梦境中断的最后，北泽川的举动，小林凉子的腿又夹紧了一些。
猫猫抱枕表情无动于衷，身体彻底变形。
不过，似乎也不是不行。
小林凉子放开了抱枕，掀开被子，让冷气直接落在肌肤上，清醒一些。
都说梦境是人潜意识里的体现，这么说来，她其实是渴望和父母相互沟通，修复关系的。
至于北泽川，暂不考虑。
要是她真的能说通父母，让他们理解自己的话……
梦境，有可能会成为现实吗？
小林凉子看了看床头的闹钟，时间已经来到了十点。
掀开空调被，起身下床，没有细想，小林凉子从床下捡起睡衣穿好，走去洗漱。
对着镜子吐掉漱口水，习惯性的吐了口水，小林凉子目光一闪，眉头一皱。
她小心的对着镜子吐出舌头，仔细的观察。
尖尖小舌暴露在空气中，颜色粉嫩，形状正常，意味着舌头的主人身体健康，精气十足。
小林凉子感到疑惑。
她刚刚好像看到，自己的舌尖处，有一个奇怪的爱心图案。
那爱心层层叠叠，周围好像还带着延伸出的翅膀，虽然漂亮，但有些令人心跳加速的异样感觉。
她又对着镜子仔细的观察了一会，确定了自己的舌头上并没有奇怪的图案，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转过头，看到立在门口的诡异人影，小林凉子吓了一跳。
来人发丝散乱，眼底通红，整个人看起来精神萎靡，像是受了很大打击。
至少，小林凉子从来没有见过，对自身和他人总是要求苛刻的母亲大人，有过现在的样子。
……
小林绯禾琉缓缓开口，声音沙哑。
“凉子，我多给你些钱，多交些朋友出去玩，好吗？”
“诶？”
……
小林绯禾琉也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女儿在升上高中之后，终于对她的管教忍无可忍，走上了不可回头的道路。
叛经离道，都算是抬举，简直是堕入深渊。
先是因为每日要按时回家被孤立，没有朋友的女儿结识了校外的一个混混。
混混有时间，也有些小钱，女儿把那个不务正业的黄毛当做值得交心的好人，对他百依百顺。
由于要跟着混混行动，缺少足够的零花钱，在混混的介绍下，女儿在地下酒吧打起零工。
一直被好好管教的清纯少女，从此接触到了别样的世界，逐渐迷醉。
女儿归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屡次违反门禁，梦中的小林绯禾琉发现了端倪。
小林绯禾琉看不惯女儿这幅样子，得知了情况之后，强硬的要求女儿同那人断绝关系。
梦里的小林凉子第一次拒绝了她的要求，这让小林绯禾琉大为光火。
二人最后大吵了一架，以小林绯禾琉甩了女儿一个巴掌告终。
月黑风高，不声不响，女儿离家出走，一直未归，再也没去过学校，彻底投靠了混混。
没有经济来源，女儿只能靠着混混介绍的工作赚钱，买酒、陪酒、陪逛街、接触违禁药品、针管注射……
当然，这都是梦中小林绯禾琉的猜想。
梦中的时间飞速流逝，失去女儿，以泪洗面的小林绯禾琉，孤独的度过了后半生。
直到垂垂老矣，在公园散步时，才再一次见到了已为人妇的女儿。
女儿一手抚摸挺着的肚子，一手牵着孩子，像是失去了自我一般，目光无神的跟在一个男人的身后。
小林绯禾琉失声尖叫，猛然惊醒，在床上坐起，大口喘气。
生平第一次，她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一直以来，小林绯禾琉都是按照上一代的教育方式来教育小林凉子。
她自己通过童年的教育，取得了不菲的社会成就，成为了有名的律师。
梦中酒吧炫目的灯光、刺鼻的烟味、女儿无神的目光，似乎围绕在她身边，和她接手过的悲惨案例逐渐重合。
现在，小林绯禾琉开始反思，时代变得太快，严加管教的教育方式，是不是有些过时了？
小林绯禾琉想不清楚，她第一次错过了闹钟，睡到日上三竿，带着一身冷汗醒来。
带着无尽的担忧，她冲出房门，循着声音冲进卫生间。
看着对着镜子观察舌头的女儿，小林绯禾琉心中的担忧更盛一分。
……
此刻，母女二人在客厅对坐，气氛凝重。
“凉子，你最近回家越来越晚了。”小林绯禾琉问道，忧心忡忡。
“是社团活动的缘故。”
感受着母亲凝重的视线，小林凉子犹豫了一下，回答说。
小林凉子同样想不清楚，母亲的行为处处透露着异常，让她有些谨慎。
女儿的犹豫并未瞒过小林绯禾琉的眼睛，她心中担忧更重。
社团活动只不过是借口和谎言，女儿并未对她说出实情。
谎言让小林绯禾琉心生挫败，她完全确定，自己一直以来的相处理念，是错错误的。
她开始怀疑，那梦境的降临究竟是何用意。
是对残酷未来的语言，对正在发生的事实的警示，还是说，是对既成的悲剧的嘲讽？
“你刚刚，为什么要看舌头？”
小林绯禾琉再问，语气急迫，她需要事实，来证伪悲剧并未发生。
据她所知，有些瘾君子寻求刺激，会在难以理解的位置注射药品。
“刷牙时，咬到舌头了。”
小林凉子选择了再次撒谎。
“您没事吧？身体不舒服的话，要不要看医生？”
问题越发的怪异，母亲的情绪也愈发的不对，小林凉子感到担忧。
谎言，遮掩，转移话题。
小林绯禾琉的心被提到了悬崖边上，她的泪几乎要流下来，强忍着，用恳求的语气哀声道。
“凉子，你实话跟妈妈说，你最近出门的时候，到底是在做什么？”
“只要是实话就好，不管是什么，妈妈都不会怪你的……”
两行泪划过了面前人的脸颊，小林凉子被吓了一跳。
她思索半晌，寻找着合适的说法，以及合理的展开话题的谈资。
小林凉子打算抗争，就像梦中，北泽川和她的父母争辩一样，争得自由。
她摸出手机，点亮屏幕，向小林绯禾琉展示锁屏的照片。
是她和北泽川在公园里拍的那一张，小林凉子笑容灿烂，北泽川模糊不清。
“其实，我有男朋友了。”
“昨天，是去商场里约会。”
这里面，确实有一部分实话。
话说出口，客厅里安静了下来，小林凉子有些忐忑，在心中组织措辞。
母亲一直反对她和学校里的男孩子来往，并直言学生时代的恋情并不会有结果。
小林绯禾琉端详那相片许久，确认对方的头发并不是黄色，也没有纹身，气质温和。
心中的石头忽的落地，小林绯禾琉破涕为笑。
“好，妈妈支持你。下次，带他到家里来。”
？
小林凉子看着起身回房的母亲，一脸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