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考验
两人一机跨过一座又一座垃圾山，在这迷宫一般的填埋场绕了半天，最后，在一间锈铁板搭起来的简易棚子前停了下来。
白玉言伸手往简易棚子一指，说：“我们到了。”
艾丽左右看了看，问：“这也没人啊。”
白玉言一边往棚子里面走，一边说道：“在地下。你和洛奇在这等我一会儿吧，我先下去打个招呼。”
说完，他便走进棚子里，不一会儿里面就发出轰隆的响声。艾丽猜测应该是升降机，只不过有点生锈了。
艾丽看向一旁的洛奇，问：“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打一架？”
洛奇转头看了过来，肩膀上的黄铜小喇叭叭叭叭的出现杂音：“不行...你不是...入侵者。”
艾丽一摆手，在垃圾填埋场里随意找了个破旧电视机坐下，说：“真没意思。呵，不过看你破破烂烂的，没想到还挺智能的。”
洛奇没说话，站在原地，身后的烟囱也不再喷出白烟，似乎在待机休息一样。
小雨稀稀拉拉的下着，艾丽仰着头。这郊外的垃圾填埋场，除了比较臭之外，空气可比城市里新鲜多了。
轰隆隆！
棚子里的升降机再次发出声音，白玉言带着一个男人上来了。
这个男人大约四十岁左右，留着大胡子，身上的肌肉把短袖绷的紧紧的。他神情坚毅，看起来是个狠角色。
艾丽看到两人，一挑眉头，站了起来。
白玉言介绍道：“这位是红衣军团的领袖，江阳。”
江阳揉揉白玉言的头发，二人看起来十分亲密。
随后，他看着艾丽，开口发出富有磁性的低沉声音：“我听白玉言说了，你要加入红衣军团？”
艾丽点点头：“听说加入你们还要经过考验？什么考验？”
江阳手上拿着一个听诊器一样的东西晃了晃，说：“我们有一台测谎机，很古老，不过还有用。你不介意吧？”
这测谎仪看起来很老了，上面有不少斑驳。一头是可以黏在皮肤上的纸贴，另外一头是耳塞一样的东西，中间是几条粗粗的黑线。
艾丽把袖子撸上来，大方的伸出手臂。江阳把测谎仪的一头贴在她的手臂上，耳塞一边则是放在耳朵里。
江阳看着她，眼神忽然一变，变得有些高深莫测，问道：“你觉得机器人和人类的关系是什么？”
艾丽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眉头一皱：“挺好的。”
江阳的神色舒缓了一些，接着问：“你觉得人类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艾丽有些狐疑，她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眼神询问了一下自己有没有听错问题。
她回答：“你们是什么哲学组织吗？我不知道。”
此时江阳的眼中已然有了几分笑意，接着问：“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虚拟和现实有什么区别？”
艾丽现在有点恼怒了，这都是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她提高了些音量：“喂，你再这样耍我我就不客气了！”
江阳的神色彻底舒缓下来，摘掉艾丽手臂上的纸贴，说：“欢迎加入红衣军团。”
艾丽皱着眉头，眼神当中带上了几分嫌弃：“靠，你们不会是什么精神病组织吧？我听说人体改装多了会得赛博精神病。”
江阳呵呵一笑，摊开手：“我没有改装过。红衣军团里的人也很少有改装的。”
站在一旁的白玉言此时说话了：“艾丽，这些问题是为了测试你是不是探子。”
江阳接话：“生活在压迫中的底层每天都为了吃饭而发愁，可没时间想这些问题。能够回答这些问题，要么就是哲学家，要么就是精心准备过的探子。”
“当然，我们也没指望三个问题就能够否决一个人，只不过这样做的确能够筛选出大部分的人。”
艾丽耸耸肩，在大理寺和衙门当差都忙得很，闲下来还要寻找姐姐的踪迹。她可没工夫思考这些问题。
或者说，这些问题触及到的根本性原则在潜移默化的影响她，只需要遵从本心就好。
至于测谎仪，她在训练的时候不知道用过多少次了。
艾丽呵呵一笑，问道：“所以现在算是加入你们了？这个测试比我想象当中的简单不少嘛。”
江阳笑着回答：“除了一些探子以外，没人关心我们了。要不是最近我们搞了点大动作，连探子都不会有。说到底，我们这种人无论是抱团还是落单，死活都无人在意。”
“所以与其说是测试，其实也只不过是简单的甄别一下探子而已，你别在意。”
艾丽点点头：“我看你倒是蛮像是哲学家的。”
江阳发出爽朗的笑声，艾丽通过测试以后，他整个人都显得亲和了不少。
他朝几人挥挥手，说：“走吧，外面太冷了，我们下去说。”
几人走进简易铁棚里，江阳按下墙壁上的红色按钮。随着一阵阵轰隆隆的齿轮艰难转动的声音，艾丽便感觉地面在下降。
果然是个升降机。
这升降机下降了大概两分钟，咔嚓一声就停了。艾丽被眼前的场景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这里并非是她所想像的阴暗潮湿窄小，相反，看起来充满了欢笑和温暖。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堡，十分开阔，看起来像是很早之前的防空洞改装的。墙壁的四周刷上了白漆，甚至还有不少看起来十分儿童的墙绘，花着太阳，花朵，白云。
地堡的顶部和两侧都各有三排节能灯管，释放着柔和的橙色光亮，让整个地方看起来温馨的很。
这里就如同一座小小的城市一样，人们建造房子，甚至还有农田和水池，设施可以说十分完善。大人在工作，孩子在吵闹奔跑。
虽然他们身上的衣服都十分破旧，但是艾丽却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了一个久违没有想起来过的词汇——幸福。
白玉鱼一进入地堡，便拉着洛奇的手飞奔，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江阳看到艾丽被震惊到的神色，不由笑着拍拍她的肩膀，说道：“没想到吧，这下面会是这个样子。”
艾丽这才缓过来，脸色有些惊叹，点头说：“确实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