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完颜洪烈病了
赵王府邸，后院，院中雪花纷飞，刺骨的寒冷。
而一间极致奢华的厢房当中，可见地龙不停燃着，炉火熊熊而燃，热气氤氲升腾。
“王爷，该喝药了。”
完颜洪烈闻声回过神来，缓缓放下了手中的书籍。
斜眼瞧去——
便见府中的内侍正两手托着药碗，躬身立在一旁。
盯着那碗中的汤药，他心底又忍不住生出一股怒火。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
一群庸医！
“放下，退出去吧。”
“是。”
强压下心底的火气，斥退内侍后，他还是端起药碗，忍着苦味，将汤药一口灌入了腹中。
不喝不行啊，事关自己一辈子幸福，哪怕还有一丝希望，这药也得继续喝下去。
苦药入腹后不久，他再次几番尝试，想要去挺起某处，无奈试了半天还是毫无反应。
最终，
绝望再次压向心头。
“啪——”
“废物！！”
一声低沉咆哮，那精美的青花瓷碗应声而碎。
没错，完颜洪烈病了，难以启齿的病，整整病了十年。
自打十年前牛家村一战后，他那男人的尊严就再也没有起来过。
十年前，他带人在牛家村与丘处机还有杨铁心郭啸天三人发生激战，最终手下死尽，自己也是身受重伤。
而一处伤口刚好伤在肾脉部位，又加上冰天雪地冻了一夜，逃回来之后才发现，下面的那物件，已经没了丝毫反应。
这也是为何他堂堂的大金国赵王殿下，十年了也没有诞下亲生子嗣的原因。
虽然心里深爱包惜弱，为得到她也是不择手段。
可包惜弱到底还是汉人女子，若非为了掩盖自己这项身残丑闻，也不至于顶着重重压力将其立为王妃。
杨康虽非亲生，他却视如己出，对其宠爱有加。
一方面，是为解决子嗣问题，另一方面，未尝不是弥补无法得到爱妃的缺憾……
发泄完，完颜洪烈怔怔地看着自己下身，脸上满是颓废。
堂堂大金国王爷，权柄滔天，这脆弱无力的一面，只有独自一人的时候才会显露出来。
还未真正得到她，
他的心其实已经自卑了。
“父王，父王！你睡了吗？孩儿进来了！”
怔怔出神之际，只听得屋外传来欢呼声，完颜洪烈连忙整了整衣服，平复了下心情。
这时，暖阁之中急匆匆跑进一位锦袍绣带的男孩，大约十岁左右，容貌俊秀，富贵逼人。
“康儿怎么来了？这么晚了为何还不睡？”
完颜洪烈一脸慈祥笑容，牵过对方小手，将其拉到身边，温声和蔼地问道。
不管怎么说，对眼前这个便宜儿子，他也是打心底疼爱。
在未临幸美人之前，亲近美人的爱子，他也感觉如亲近美人一般，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小孩见了地上的碎碗，大眼睛一转，摇着完颜洪烈的双手撒起娇来，一脸无辜道：
“父王父王，这碗怎么碎了？您没事吧？”
听了这话，完颜洪烈仿佛又被戳中七寸，嘴角忍不住一抽。
不过，随即又被慈祥所覆盖，蹲下身摸了摸小孩的后脑勺，温声道：
“康儿放心，父王无事，都是下人不小心，来人呀，还不进来清理了！”
说着，又面色威严望向门外，招呼起了内侍。
“父王父王，今天师傅终于开始教我武功啦！”
小孩似乎想起此行目的，对一旁的内侍不管不顾，抱着完颜洪烈的胳膊欢呼。
今天他那新拜的女师傅终于愿意教他武功了！
府中其他人不知道，但他可是很清楚那女师傅的厉害，细细的一爪下去，一块青砖直接爪出了洞，比王府里其他师傅厉害多了。
“哦？那父王可要恭喜康儿了，哪位师傅能得康儿喜欢，明天父王一定好好赏赐他。”
完颜洪烈有些心烦意乱，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他给这便宜儿子请了不少江湖师傅，只当是哪一位又引起了对方兴趣。
不过，也不忍拂了便宜儿子的欢喜，就笑着许下了承诺。
“多谢父王！父王早点休息，孩儿还要告诉母妃去！”
小孩顿时笑逐颜开，每次撒娇，他总能感受到宠爱，未等完颜洪烈回应，又欢呼着跑了出去。浑然不知，今日过后才是他噩梦的开始。
许久后——
“来人！”
完颜洪烈缓缓抬起头，朝暖阁外沉声招呼。
“王爷……”
先前的内侍快步走了进来，垂首行礼。
“王妃近日可有异常？”
“禀王爷，除了缝缝补补，就是看书，并无异常。”
完颜洪烈听后心下稍宽，他总感觉今晚有些心神不宁，沉默片刻后，不由拧着眉头在屋内踱起了步子。
“去把药取来！”
目光落在地面残留的汤渍上，他似下定决心一般，突然咬牙说道。
内侍闻言就是一愣，随即似乎恍然，迟疑道：
“可是……”
“本王让你取药！”完颜洪烈脸色瞬间阴沉。
内侍不敢再犹豫，迅速退出了屋子，没过多久，双手捧着一个巴掌大小的檀木盒子再次走至身前。
接入手中，缓缓打开，盯着盒里的两颗蓝色小药丸，完颜洪烈呼吸忍不住的开始粗重。
一夕之欢也许短暂，可他又有多少年华这般消耗下去。
再不行乐，他也该老了。
完颜洪烈静立窗前这般默默想道，彤彤烛光映照下，眼眸之中似有一团火焰燃烧。
——
我这是病了吗？
包惜弱神情有些恍惚，在这里哪有人会喊自己师姐？
“师姐，你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吗？”
“谁！”包惜弱瞬间一个激灵，回过了神来。
猛地转过头去，便见到一个十六七八九岁的少年，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显然，刚才的话是他所说。
瞧见生人，包惜弱心中第一反应就是禁不住有些恐惧。
自己所住之处在王府中一向禁止外人靠近，怎会突然来个陌生男子？
不对！
师姐？
再抬眸瞧去，那人还在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仔细瞧了一下脸面，似乎有些熟悉。
师姐？难道……
瞬间，一道十年前的身影轰然撞入了她的脑海。
“你...你是...顶天？”
想到那位熟悉而又很遥远的小人儿，疑似故人就在眼前，包惜弱玉脸之上满是激动，一双杏眸也渐渐蕴出了泪水。
“十年未见，看来师姐还未把我忘了。”牛顶天笑容不变，心中亦颇是激动，看着面前梨花带雨的俏脸，不禁轻声叹道。
“顶天！你快些进来！”
包惜弱忽然反应过来，压着心中激动，忙瞧了下四周，随即拉着面前人就往屋里拽。
牛顶天只觉得一阵香风忽的袭来，手腕便被一只温软柔荑紧紧捉住，未及反应过来，人已被拽进了屋。
两人进了屋，包惜弱迅速插上屋门，缓缓转过身后，一双杏眸紧紧盯着牛顶天，玉脸之上犹似难以置信。
十年一晃而过，她竟能再次见着当初小院里的人……
“顶天，真的是你吗？”
说话间，许是太过激动，包惜弱胸前渐渐起伏，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
“母妃！母妃！”
“你在跟谁说话？”
便在这时，屋内的温馨时刻，忽被屋外童声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