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出言有罪
随着黑暗退去，这里的动静开始被其他人所发现。
最先到来的是黄府的负责巡夜的人，三人穿着巡夜的彩衣，六人穿着一身单衣，一看就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样子。
虽然天气还挺冷，不过他们这会儿可没心情管身上什么感受，因为此刻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道巨大的沟壑，从凉亭开始，蔓延到几十米开外，直接将黄府的院墙都劈开了。
“我的老天啊，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问我，我也想知道啊，刚刚咱们走过这里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你们别搁这里说了，前面的那个不是小姐吗？还不赶紧上去！”
其中一个较为年长的下人打断了其他人的讨论，随后纷纷提着灯笼走了上去。
“你，你，你。。。这都是你干的。”
似乎是因为与自己的心理预期出现了极大的反差，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黄玉瑶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了。
“那不然呢，我可早就跟黄管事说过了，之前的那头落水诡也是我除去的！”
师青玄轻轻拍了拍手，神态轻松。
“哎呀，这我哪里又知道呢，虽然你跟黄管事说过这事，话又没传到我这里。”
“不说这个了，能跟我说说吗，你刚刚的那一招，名字叫啥？”
黄玉瑶解释了一下，随后立刻调转话头。
“呃，其实我也不知道。”
突然听到这么一个意料之外的问题，师青玄愣了愣神。
“这样吗？我看话本小说里那些侠客，高人出手的时候不都会喊出自己的招式名字的吗。”
黄玉瑶依旧不死心，渴望能够听到一个让自己满意的回答。
“那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叫残月吧！”
选择对方渴望的眼神，师青玄想了想，觉得像话本小说里那样做，其实也挺不错，于是便起了个名字。
“叫残月吗，真好听。”
黄玉瑶听到从师青玄口中说出的名字，接着脑海当中又浮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那一轮劈开一切的月光，就这样映入了她的心中，连带着使用它的人一起。
“小姐，你没事吧，刚刚发生了什么，怎么院墙都倒塌了，还有这地面上，怎么到处都是水渍？”
就在黄玉瑶沉浸在回味当中时，提着灯笼的巡夜人终于赶到了，并且还相当急切的询问道。
这也没办法，看家护院就是他们的工作，现如今黄府的院墙都倒塌了，地面上还被犁出了这么一道口子，如果连是个什么原因都不知道的话，几人都没办法继续在黄府待下去了。
“啊，哦，是这样的。。。”
稍微简单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与众人说了一下，几位巡夜人纷纷向师青玄致以了震撼的目光。
“那啥，我有一个问题，黄小姐，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一下我？”
看着这些巡夜人的目光，师青玄咽了口唾沫，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
“什么问题呀？你说吧。”
黄玉瑶看了看巡夜人，几人纷纷相当识趣地离开了这里。
“是这样的，这劈开院墙和毁坏地面的事情，我也是事出有因，情非得已，不知道能否跟黄老爷说一下，在下实在是囊中羞涩，赔不起这些。”
没错，当兴奋劲过去之后，师青玄终于认识到了一个相当现实的问题，自己的出手造成的影响似乎有些大了，要想将这些恢复如初，哪怕是再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师青玄看来，少说也得花费个上千枚金子。
可是，自己身上仅有的钱财，还是黄老爷今天赠予的，并且数目相较于修缮宅院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念及此处，师青玄这才出言询问道。
“这个啊。。。”
看着有些羞赫的师青玄，缓过劲来的黄玉瑶转了转眼珠，故意拉长声音说道。
师青玄也是，将自己的心提了起来，生怕对方说出了那个自己现在听不了一点的回答。
“这个得问我爹爹，他决定了才行。”
听到了这个不算好也不算差的回答，师青玄松了口气，毕竟老爷看起来还是相当好说话的。
没多时，发生在这里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皇甫其他人耳中，于是诸多被熄灭不多久的蜡烛被点燃，黄府又再次亮堂了起来。
“道源小道长，这次可真是多亏了你了，要不是你，我家玉瑶可就凶多吉少了。”
师青玄刚刚回到房间没多久，黄老爷便带着黄玉瑶一起来到了这里。
“都是应该的，降妖除魔，本就是我被修行中人的本分。”
师青玄挑了一句从话本小说当中学来的话说了出去。
“哎呦，小道长，这可不兴说啊！”
却哪知黄老爷直接脸色大变，急急忙走上前捂住了师青玄的嘴。
“这又是何意？”
师青玄此刻满脑子都是问号。
“小道长，您涉世未深，可能对这其中的隐秘不甚了解，不过以后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好，不对，是不要再说了！”
黄老爷摇了摇头，继续劝诫师青玄。
“这又是为什么？”师青玄很是疑惑。
“你可知道降妖除魔是本分这句话最早的出处是在哪里吗？”
“这还有出处？”
师青玄愣了愣，心中更迷茫了。
“其实这也是我道听途说而来的，这句话最早的出处其实是一年一度的大祭上，在早些年间，有一次大祭，神官祷告时听到的神旨便是这一句。”
“也就是在那之后，整个神朝便开始在每个府城都设立了除魔卫所，用以倾角境内为祸的妖魔。”
“刚才你所说的这句话，正是除魔卫所安身立命的宗旨。”
“所以如果你用这句话，就构成了僭越之罪了，这可是触怒神明的罪行啊！”
一边说着，黄老爷的声音一边变小，还时不时拍着胸口，显得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生怕隔墙有耳。
“原来如此，那我不说就是了。”
虽然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说句话就会犯罪，师青玄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对了，道源道长，这两天还请你继续留在这里，毕竟你也看到了，这府上的怪事是一件接一件，我也是害怕呀。”
“等除魔卫所的人来了，事情全部都结束之后，我还有礼物奉上！至于这些毁坏的院落和院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会自己解决的。”
很显然，黄老爷在来的路上听了黄玉瑶描述了刚才的事情，知道师青玄现在缺钱，所以直接选择投其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