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路
“大哥，嫂子，我回来了！”
卫洪的家是位于卫家村北，一座小庭院，外加三间土屋。
县城里的房子太贵了，他大哥只是王员外家的一名长工，赚的钱糊口都费劲，买房就是妄想，而嫂子许氏靠给别人浆洗衣服赚钱，辛苦倒是很辛苦，报酬却少得可怜。
卫洪推门而入，一位脸蛋红扑扑的小孩已是快步冲出房屋来迎接他。
“二叔回来了！”
“小糯米，看看这是什么？来，拿着，叔专门给你买的。”
这是大哥的儿子，今年九岁，小名叫小糯米，一看到糖葫芦顿时两眼放光，接过手就拿一颗塞进嘴里，然后含糊不清道：“谢谢叔！”
屋里又走出一男一女两人，左侧是他大哥卫康，个子足有九尺高，但很瘦，面有菜色，看起来很虚弱。
旁边是嫂子许氏，五官端正，身材也很不错，就是皮肤粗糙，长年干苦力活，那一双手又红又肿，极为难看，但抛开这些细节，嫂子的总体评分起码能有70。
“来，嫂子，这是我从城里买的黄花鱼，晚上你把它炖了吧。”
嫂子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好嘞。”
“这里还有三件棉服，样子丑了点，但厚实抗冻，你们三都试试。”
卫洪说着进屋，把身后背着的三件棉服放在了一旁桌子上。
卫康也是面露喜色，他早就在愁怎么买棉服，没想到问题突然就解决了。
三人动作很快，迅速把棉服套在了身上。
“暖和，真的很暖和！”卫康笑道。
嫂子也喜笑颜开：“很舒服，这棉服质量很好啊。”
“谢谢二叔。”小糯米朗声道。
卫洪摸了摸他脑袋，转身要回隔壁自己屋，卫康忽然道：“等等，二弟，你怎么没有？”
“钱不够了，我给吕员外抄书，总共获得12两银子，那主管是个掉钱眼儿里的笑面虎，碰到谁都得吸口血才满意，我给了他二两银子，只剩十两，买不起四件棉服。”
“胡闹！你给自己买，也不能给大哥买，来，这棉服你穿上，大哥比你身子骨硬朗，冻几天没关系的，我早习惯了。”卫康说着就要脱衣服。
卫洪忙上前制止了他：“大哥别急，我房间里还有银两，想买随时可以买，这是专门为你买的，给我穿也不合身，你就留下吧。”
嫂子也道：“卫洪一番心意，你就穿上吧，他做事有分寸的。”
“也罢，那我就先穿着吧。”
…
卫洪回屋，脑海中回忆了一番四时轮转长生诀的要点，决定试一试效果。
“春夏秋冬四季，每一季都有一套动作，冬天一共有36个姿势，要从前到后认真走一遍，力求动作标准，过程中还要辅助呼吸法，每天打一套即可，这样一年四季坚持下来就可增长寿命。”
卫洪按照法诀要点，认真演练每一个姿势，如此三十六个姿势走完，时间仅仅过去一刻钟。
他只觉浑身上下暖洋洋的，犹如置身于温水中，说不出的惬意与自在。
而且，他手上有一道多年前留下的老疤痕，此刻竟也在暗暗发痒，似是有血肉滋生，愈合脱落的迹象。
“有用！真的有用！有此长生法诀，我的寿命要比寻常人多几倍，只要不夭折，他日一定能有所成就。”
卫洪忽然对未来充满了信心，他虽处于底层，但并不甘心一直沉溺在这泥潭中。
“趁着离饭点还有时间，继续抄书！不能浪费哪怕一寸光阴。”
卫洪来到木桌前，翻开一本名为草堂笔记的杂书开始抄写。
这本书质量远远比不上册府龟年，奖励是一份疗伤药的药方。
不过只要能学到知识，那抄写就会增强体质，因此卫洪会重复抄写一本书，直到把书里的东西悟透，力量不再增长才罢休。
像册府龟年，他最少还可以抄十遍，只是吕员外未必会给他机会。
半个时辰后，屋外传来卫康的声音。
“二弟，鱼做好了，快来吃饭！”
“好，我来了。”
卫洪放下毛笔，起身来到大哥大嫂所在的土屋，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郁肉香，令人口舌生津。
“不错不错，嫂子手艺越来越好了。”
“来，快尝尝。”
嫂子先给小糯米盛了一碗，第二碗给了卫洪，第三碗给卫康，最后剩下的给自己，碗里有鱼汤有鱼肉，调料只有些许盐巴，但这样也有好处，够鲜！
对于啃了三个月糙米饼的卫洪来说，这一口鱼汤简直是人间极致享受。
“再盛一碗吧，我给隔壁刘大爷送去。”吃了一口，卫洪忽然想起了这一茬，刘大爷是他们邻居，兄弟两幼年丧父，无依无靠，若不是刘大爷接济，早饿死在凛冽寒冬了，现在有了稀罕吃食，自然得送一碗过去。
人啊，要懂知恩图报。
“你说得对，小糯米，你去送吧，刘大爷最喜欢你了，远亲不如近邻，有个好邻居干啥都方便。”
“好。”
小糯米捧着碗快步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卫康忽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大哥，今天一回来就愁眉苦脸的？”卫洪好奇问。
“吕家二公子吕禅又派人找我，要以重金买你嫂子做婢女，说是给他缝几件衣服就行，我拒绝了，我还不知道那狗日的什么心思，我要是答应了，你嫂子只怕站着进去，躺着出来，能不能留条命都不一定。”
“是该拒绝，吕府上下都知道，吕禅那个人在男女情欲方面很变态。”卫洪点头。
“是这个理，但吕禅不会善罢甘休，以后恐怕有大麻烦。”卫康叹息。
旁边嫂子也叹气道：“实在不行，我就去吧，咱们贫苦老百姓斗不过他们的。”
“不行，你去了，小糯米就没妈了，我怎么能忍心？”卫康一脸无奈。
卫洪也能感受到大哥这种窒息般的无力感，关键是他自己暂时也没什么办法。
“大哥，忍一忍，不要和吕禅硬碰硬，先拖着，能拖多久算多久，我会尽快想办法。”
“也只能这样了。”卫康眉头拧成了疙瘩。
喝完最后一口鱼汤，卫洪转身回屋。
“大哥，我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送小糯米上学。”
“好，早点睡！”
…
卫洪回屋，躺在床上，脑海里翻来覆去想这些事。
“有长生诀，只是代表我有充足的时间变强，但仅此而已还不够。”
“想解决吕禅的麻烦，我得尽快变强，还得为未来寻找一条出路。”
“当今天下，贫苦百姓的出路只有三条，第一是科举。”
“大周重文禁武，进士地位极高，被称为天子门生，见大官可不拜，去某地上任可以直接给天子写信检举官员的不良行为，权力极大，一旦考中，清水县县长都得对我客客气气。”
“其二是练武，自三十年前太祖皇帝马踏江湖，天下禁武，私人开办的武馆以及各类武学门派就近乎绝迹，想要学武只能是去官府讲武堂交一笔银子成为学员才行，寻常老百姓别说练武，私藏武学都是重罪，甚至讨论武学被差爷听到也要抓进去蹲大牢。”
“其三是从军，只要身体没毛病，任何人都有机会从军，可以学到免费的武功，但危险性也是极高，北有蒙元，南有山越，都是群未开化的豺狼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