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林申的抉择
送完炊饼鱼汤，卫洪回家和大哥大嫂坐下来一起吃饭。
卫康忽然想起一件事。
“今天下午，永福街兴盛赌坊户被一帮差爷查封了，我预感县城会有大事发生。”
“兴盛赌坊？那不是白虎堂的产业吗？”卫洪疑惑。
“对的，所以我说要出事了，白虎堂根基深厚，皇甫县令想动它不是一件容易事。”卫康小声道。
他虽然没什么文化，但这些事在县城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在街上随意拉个孩童都知道，新任县令老爷要对白虎堂和吕家动手。
“挺好，希望皇甫县令能真的把白虎堂除掉。”卫洪微微点头，他心说最好是把王端抓进大牢里砍了，这样他就彻底没有后顾之忧了。
“你说得对，白虎堂横行霸道，作恶多端，是该有一位好县令把他们除掉。”卫康道。
闲聊间，卫洪已将最后一口鱼汤吃光：“大哥，我先回屋了。”
“好嘞，早点休息。”
回到房间，卫洪继续练武，地方太小，不能练习拳法腿法，他就去锤炼大筋，目前已经是第六个姿势，距离圆满还有好长一段距离。
…
另一边。
清水县。
香满楼。
李大虎缓步来到二楼，推开了拐角处一间厢房的大门，里面一张云纹楠木桌上摆放有大量美食，正对面坐着林申，林申旁边还有四人，都是白虎堂堂主，其中就有王端。
“林镖头找我有事？”李大虎毫不畏惧，坐下来夹了一块鸡肉卷送入嘴里细细品尝。
林申脸色阴沉：“永福街，平春街两大赌坊在昨天都被查封，我的人落在了你手里，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皇甫县令的意思？”
“林镖头这是什么话，我是为皇甫县令办事，没有他的允许，我怎么敢私自抓人？”李大虎笑道。
林申细细品味这句话，狭长双眸盯着李大虎。
“之前有人说，你把所有脏银都上交给了皇甫盛，看来是真的。”
“林镖头慎言，你今天叫我来是想放人，那就免了，我可以告诉你，今后白虎镖局的人，凡是进了衙门那扇门，就别想再出来。”李大虎说着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又脚步一顿。
“林镖头，我与你相识多年，希望你听我一句劝，不要以卵击石，你那点能耐和县令大人比不值一提，如果不是要按规矩办事，你现在估摸着正在大牢里吃断头饭。”
说完，李大虎迈步离去，厢房里林申脸色变幻，他没想到李大虎态度这么强硬，没有丝毫转圜余地。
以往白虎堂的人被抓，最多送点银两就能搞定，就算是犯了重罪也能找替死鬼，现在却行不通了，这让他心里很不安。
“李大虎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此人精明如鬼，他既然这么害怕皇甫盛，那就证明皇甫盛一定有让他极为畏惧的本事。
之前衙门内人说，皇甫盛身旁有一位随从武功极为了得，如果是这样，那能够镇住李大虎的人，最起码也是五脏境，甚至是洗髓境。”
想到这儿，林申就感觉坐立难安，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没用，逼急了，人上门一刀把你砍了，你也没脾气。
“你们都出去！”
“是。”
王端等人被赶出厢房，只剩下林申一人。
“实在不行，就只有最后一招，壮士断腕！”
他以前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既然皇甫盛要查，那就主动配合，把一批人交出去，再把之前所有罪名推到这些人身上，自己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虽然会让白虎镖局遭受重创，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皇甫盛不可能在清水县当一辈子县令，以他的显赫身世，最多三年就回离去，那时白虎堂很快就会恢复正常。
林申念及于此，下定了最后决心。
…
当夜。
王端返回家中，他的宅邸在西城区，占地面积广阔，虽比不得吕府，但仍旧是县城里一等一的豪宅。
他刚刚进门，一位仆从就慌慌张张跪倒在他面前。
“老爷，出大事了，刚才林镖头带人来咱这儿带走了小少爷和夫人。”
“什么？”
王端心里一惊，转身直奔白虎镖局。
片刻功夫，他来到镖局正门，被看门护卫带到一间厅堂。
林申端坐在椅子上，一脸冷漠。
“王端，我平日待你如何？”
王端心里咯噔一声，顿时明白林申要做什么了，壮士断腕，他就是被断掉的手腕。
林申歹毒，为了逼迫他就范，提前把他的亲眷都关进了镖局，如果他不配合，这些人都得死。
王端深吸一口气：“大人，不必多言，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好，小武，带他去见他的家人，之后你连夜出城，我会给你安排好藏身之所，等风声过去，我会再把你接回来。”林申淡然道。
“明白了，大人。”王端咬牙，转身出门。
…
卫家村。
一大早他就去吕府抄书，回来时天色已经昏昏沉沉。
他关紧院门，借着夜色掩护开始练习拳法腿法。
先打一套八荒流风拳，再打一套霹雳腿，打完后，卫洪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
“果然，大成到圆满不是那么容易，即便有青天化龙诀，也感受不到太大进展。”
距离他腿法大成已经过去十天，他一直在努力练习，却始终没什么变化。
正此时，正上方一道黑影飞掠而过，卫洪抬手甩出一颗飞石。
啪！
石子正中黑影，头顶传开一声悲鸣，盘旋着坠落在地，原来是一只麻雀，它缩腿瞪眼，已经是气息全无。
“这是第三门功夫惊雷石，之前抄录飞蝗石获得了这门功法，速度更快，力道更足，大成后范围也更远。”
“飞蝗石大成能打二十步，小成十步，入门只有五步，而惊雷石入门就有二十步，小成三十步，大成五十步，这距离都比得上一些长弓了。”
卫洪将麻雀捡起，对自己的精准度十分满意。
“拳法腿法进展这么慢，干脆先不练了，大成已足够，接下来这段时间就专心练习惊雷石和蟒龙诀。”
卫洪拿定主意，就在院子里用飞石打叶，惊雷石的练习方法最简单，就是一直扔石头，不断重复，将熟练度拉上去，精准度，距离，力道都会随之提升。
什么时候能在二十步内指哪儿打哪儿，就代表这门武功已小成。
啪啪啪啪！
院子里一直回荡着石子坠地的声音，卫洪极为有耐心，一共五十颗飞石，丢出去再捡回来，一轮又一轮，似是不知疲惫，他的武功熟练度也在不断攀升。
此时，屋内传来卫康的声音。
“二弟，别练了，该吃饭了。”
“好嘞，我来了。”
四人落座，卫康又开始讲述他在城里听到的各类消息。
“大喜事，昨日白虎镖局又有一位堂主被抓，八大堂主已有两人蹲大牢，两人失踪，城内赌坊青楼也被关了一大半，皇甫县令实在是太厉害了。”
卫洪咬了口糙米饼，笑道：“我也听说了，王端外逃，北城门已经张贴悬赏，只要抓到他，不论死活，赏银百两。”
“是，那家伙已经失踪七八天了，我估计早就不在城里了。”卫康笑了笑。
旁边嫂子许氏插话道：“我就说王大娘手里怎么突然多了一批洗衣工，一个个细皮嫩肉的，风尘味很浓，原来是青楼姑娘们被放出来了。”
“我听说她们也是被迫的。”卫康道，
“谁知道呢，你可得离她们远点，卫洪，你也一样。”嫂子许氏严肃道。
“放心吧，嫂子，我绝不会和她们有瓜葛。”卫洪拍着胸脯保证道。
正此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卫家兄弟，开门，我给你们送来一些烤蛇肉，现在还热乎着。”
“好嘞，我来了。”卫洪起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