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秦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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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低调

唱着民谣,骑着灰色小毛驴,陆云终于可以闯荡江湖了。

眼前虽然依旧一片黑暗,但陆云此刻却丝毫不担心,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他也算是一个高手了,至少,也是一个小高手。

配合上这个头脑,不说别的,自保还是没问题。

“齐国!医家!我来了!”

(这一部分,主打轻松,致敬秦时明月的天明!)

……

秋季。

齐国临淄。

战国七雄,若论锋芒,必论强秦,若论富饶必论东齐。

作为靠海的势力,齐国的富饶天下闻名,这里有文化氛围最为浓厚的稷下学宫,也有当世两大显学之一的小圣贤庄,还有最为肥沃的土地。

然而,就是这样富饶的一个国家,却是怂包一个,也是秦国唯一一个几乎不怎么打就拿下的国家。

此刻,齐国临淄这个繁华之都,迎来了一位少年。

“你们看,那个人蒙着眼睛,怎么走路啊!”

“你笨啊!这不明显是个瞎子吗?”

“你确定他是个瞎子,这正常人走路都没有他稳啊!”

“哎呀,这么小的瞎子,竟然也敢一个人跑出来?他的父母不担心吗?”

……

牵着小毛驴,根本不理会别人嘈杂的声音,陆云有条不紊的前行。

拐棍每一次敲击在地上,都有一道无形的声波随之而扩散,而声波触碰到的区域,都会在陆云的心中荡起一道涟漪。

而这一道道涟漪则构成了一幅幅模糊的画面,而这画面又给陆云提供了警示,让他可以正常行走。

而这,就是陆云这三年的成果之一:蜻蜓点水,也叫人形雷达。

至于原理,自然是根据现代的雷达理论,通过声波去定位来完成的。

靠着内力的支持,还有对纵横家万物心诀的理解,他终于解决了出门在外最大的难题。

虽然他现在依旧目不能视,无法知道别人美丑,但行动已经逐渐与常人无异,甚至可以更快,而这,就是内力的神奇之处。

行走在临淄的路上,陆云可以感受出这临淄,的确是异常繁华。

这里的人,似乎都很悠闲,道路两旁的商贩明显比魏国大梁还有邯郸的多。

“请问稷下学宫怎么走?”

要想找寻医家,自然是去找诸子百家之人,而要找诸子百家之人,自然要找稷下学宫。

被陆云拦住的男子一脸嫌弃的挥舞着袖子,显然将陆云看作霉运,

“走走走,一边去!臭瞎子!”

男子甩脸而去,显然觉得今天自己真是倒霉。

但今时不同往日,陆云如今已然大不相同,男子不愿说就罢了,但还要侮辱一句,他自然不可能当做若无其事。

‘师傅不让我惹事,算你命好。’

右脚一踹,一颗石子被一脚踢出,正中男子腿根,男子竟不由自主摔了一跤。

“疼死我了!你这小兔崽子!”

听着惨叫声,陆云反而笑了一下,停都不停,径直向前走,口中呢喃:“师傅,真怪不得我!”

一名穿着紫色儒袍的男子和一名穿着破旧麻子的男子出现在陆云的年前。

比起陆云的年龄,这两人显然稍微大了两三岁。

男子的声音很温文尔雅,透露出一种斯文。

“这位小朋友,你是要去稷下学宫吗?””

看到有人主动搭理自己,陆云欣喜道:“在下陆云,的确想去稷下学宫,可否告知?”

男子笑了一下,指了指身后的方向,

“这条路直走到街的尽头,左拐,再右拐,就可以到了。记得千万别走错,若是右拐就到齐国的丹士楼那里去了!”

说罢,男子让开了身位。

“多谢!在下感激不尽!走”

牵上毛驴,陆云抬头挺胸的朝着街道尽头而去。

“师兄,我们不是也要一起去稷下学宫的吗?干嘛不和他一起啊?”

麻字男子奇怪道。

紫衣男子搂住他的脖子,笑道:“师弟,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顺水人情。太过热情,人家反而还会觉得我们不怀好意呢!哈哈”

拉扯着麻衣男子,紫衣男子笑着跟了上去。

行至一刻钟,陆云终于到达这天下闻名的稷下学宫。

稷下学宫是齐国打造的用来招揽人才的地方,因此这里的建筑面积宏达,除了景色花卉,最重要的就是那最为出名的论道台。

此刻论道台上,兵家与儒家正围绕止戈这个话题展开辩论。

“不战而屈人之兵,故止戈以势而为之!”

“劝其仁,述其理,以理服人,方可止戈!”

双方争吵不休,还连带着身后一大片的人在那里一起吵,好不热闹。

刚走到门口,陆云就听到里面那嘈杂的声音,这让他有些心情膨胀,一想到将看到诸子百家辩论的盛况,他就有些激动。

“喂,你是哪里来的,这里是你能进去的地方吗?”

一支卫队突然从旁边走来,卫队的领头是一名穿着高帽官服的齐国官员。

陆云迈起的脚步停在空中,微微侧头疑惑道:“你是,在叫我吗?”

“废话!不是你还是谁?”

官员走到陆云的面前,看着他就来气。

一个无名小卒,带着一头小毛驴,就想进稷下学宫,真当这里是旅游的地方?

陆云指着门旁边的字,怒斥道:

“不是说,天下贤才,皆可入内吗?”

官员斜着眼,用眼角不屑道:

“问题是,你是吗?我问你,你是诸子百家哪一家的小孩?”

冷哼一声,陆云突然想起师傅说的不能招惹是非,扭过头道:“不是。”

“那你是哪国的王孙贵胄?”

“也不是!”

官员随口呸了一声,挥了挥手,卫队立刻上前挡住陆云的去路!

“那不就得了!这里也是你这小屁孩能进的吗?”

“你!气死我了!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此刻,陆云真想一拐棍打死这个家伙,但很可惜,他感觉到这里似乎有一些高手的气息。

他如今就是个小卡拉米,就欺负欺负普通人而已。

“哼!我记住你了!”

扭过头,陆云恨得牙痒痒。

而这时,紫衣男子与李斯正好走到旁边。

看到这一幕,男子立刻上前问道:“学正,请问为何不让他进入?”

看到紫衣男子,官员立刻态度三百六十度变化,笑脸盈盈道:“哎呀,是儒家的韩非公子啊!里面请,里面请!”

韩非脸色一冷,质问道:

“学正,我问你话呢!为何不让这位小兄弟进去!”

眼看自己热脸贴冷屁股,学正也不高兴了,他可是堂堂稷下学宫的学正,名高望重,就算韩非是公子,又有什么资格对他这个语气讲话,于是冷声道:

“韩非公子有所不知,这稷下学宫乃文人重地,岂是这等身份不明不白的人可以随意入内的。”

韩非见他变脸,立刻明白这人是私心作祟,完全置稷下学宫的名誉而不顾,提醒道:

“学正,稷下学宫纳八方之人,这句话可是稷下学宫的宫旨,你难道忘了吗?”

见韩非不能拿自己怎样,学正的嘴角几乎翘了起来,

“这是齐国的事!就不劳韩国公子费心了!”

“你!”

眼看这人这副德行,韩非反而冷静下来,皱眉道:“难怪老师要辞去祭酒之位,这稷下学宫如今已经变成了龌鹾不堪之地,今天不进也罢!”

“师兄?”

李斯看着韩非掉头,也是一脸无语,今天是他们代表儒家来论道的,结果这什么事啊!

“唉!”

刚掉头,就看到韩非在那边看着什么。

“咦?师兄,你干嘛?”

“嘘!”

让李斯安静,两人静静的看着陆云将背后的包袱打开,然后放在地上,赫然是一架古琴。

李斯奇怪道:

“师兄,他这是要弹琴?”

“嗯!”

“可是为何要在这弹琴?”

“我也不知!”

却说陆云被学正拦在外面,气的牙痒痒,但又打不过别人,眼睛一转立刻计上心头。

盘坐在地上,拿出雨蝶赠予的流水琴,陆云双手开始轻抚。

只这一下,一道弦音就蹦跶出来。

看到陆云外面弹琴,学正皮笑肉不笑道:“臭小子,搁这弹上了?想讨好我?”

陆云只是微微一瞥,嘴角突然扬起讥讽:“你马上就知道了!”

初时琴声的确微小,只可三四人听到,宛若和风细雨,又有一种温柔缠绵。

这琴声,听在众人的耳中,尽皆露出赏心悦目的表情。

韩非眯着眼叹道:“光这开头,就可窥全貌!这位小兄弟琴技非同凡响啊!”

李斯亦沉稳点头:“这位学正,有眼不识泰山!”

而学正此刻闭目养神,只是打开一只眼睛,心中想到:‘这小子,竟然还有点东西!’

琴声随着陆云手快速的触动,亦开始越来越大,那急促的声音仿佛击打在众人心头一般,让心脏随之颤抖。

韩非捂住耳朵,立刻道:“师弟,快捂住耳朵!快!”

李斯闻言照办,却依旧感觉心脏在蹦蹦跳。

陆云一边弹琴,一边运转流水诀,这琴声就仿佛涛涛江水一般,连绵不绝,渐渐的,飘入了那正在激烈争论的论道台上面。

“这是哪里来的琴声?”

“今天不是兵家和儒家的论道吗?怎么有琴声!”

“你们别说,这琴声还怪好听的!”

众人尽皆迷惑的时候,原先那柔和的琴声突然仿佛绷紧的直线一般,换成了金戈铁马的旋律!

“你不让我进!哼!我才不稀罕!”

陆云在琴声最高潮的时候,将流水诀突然换成了高山诀。

这一柔一刚的极致转变,宛若绷紧的琴弦被折断一般,所有人的心脏瞬间都受不了,捂住胸口纷纷吐出一口血。

于是论道台里面出现了一道奇观,原先争论不休的兵家和儒家的门人纷纷倒在地上捂住胸口吐血,仿佛受到重创一般,萎靡不振。

而门外,陆云脸上已经露出冷笑,准备收音跑路了。

因为那个学正和那支卫队此刻也躺在地上纷纷吐血不止。

然而这时,他才想起师傅要自己安分点的,刚才一时气愤,他直接抛诸脑后了。

“哎呀哎呀!师傅让我不要惹事,这下遭了!”

这时,韩非拦住了他道:“小兄弟,你今天惹了大祸了,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的!要不跟我走,去我们桑海的小圣贤庄躲躲?”

李斯见韩非多管闲事,有些担忧道,

“师兄,你这,老师会怪罪的!”

这点韩非倒是很自信。

“不会的!我了解老师的性格!”

陆云本来要拒绝,但一听到小圣贤庄立刻心动了,毕竟这可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儒家,又想起刚才那学正说的话,眼前之人好像叫:韩非!

他下意识的再次确认,就怕认错人!

“你真的叫韩非?韩国的韩?”

韩非虽然对陆云喊自己名字有些奇怪,但依旧坦然承认。

“正是韩非!”

‘天行九歌的主角!和嬴政一样,主角!’

想到这里,陆云立刻就做好了决定。

“走走走!快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大群的士兵正在向着稷下学宫蜂拥而来,以为这里遭到了袭击,作为齐国的颜面之一,稷下学宫是重中之重,因此防卫力量相当不弱,有一只专门的军队为其拱卫。

而韩非三人正好与前来救援的士兵擦肩而过,当这支军队开始全城搜捕陆云的时候,陆云却已经坐着韩非的马车前往桑海城。

马车里。

韩非枕着手臂,笑道:

“小兄弟,看你琴技相当了得,不知如何称呼?”

“陆云,师承琴师旷修!”

韩非立刻坐起,拱手道:

“哦,莫非是那位高山流水觅知音的旷修先生?”

陆云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如果没有重名的,应该是他!”

“失敬失敬,没想到陆云小兄弟竟然是名师之徒!”

陆云立刻回礼,

“哪里哪里,韩非兄才是真正的牛人!”

韩非有些疑惑:

“牛人?”

“很厉害的人的意思!”

“陆云小兄弟说笑了!”

心中却是这么想着,

‘名垂千古,你不是牛人,谁是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