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獠牙
李卓等到天黑，杨祖春都没有回应。就和王昱均出城，执行杨祖春不配合的方案。
回到营地，八百人已经整装待发。
按照参谋部制定的作战计划，程咬金将在情报人员的指引下，率领三百私兵作为主力，攻打刘霸道的庄园。
柳武海早就安排好内应，得到信号就会制造混乱。趁夜打下刘霸道的庄园，完全没有问题。
但李卓有些不放心，交代程咬金道：
“程大哥，今天就看你的了……”
程咬金没有围攻大型庄园的经验，但他就是东阿首屈一指的庄园主，自信的回答道：
“高远放心，我一定不会误事……”
李卓到渤海郡大半年，只是按照大隋的惯例，派亲信加入郡兵当校尉，算是掌握这支队伍，但战斗力不能保证。
郡兵的领兵校尉杨传勋，和申不器袁彬唐世金一样，都是李卓培养的嫡系。见李卓看过来，信心十足的保证道：
“侯爷放心，属下带领五百人配合程将军，保证不会有漏网之鱼……”
李卓神情舒缓，鼓励道：
“好，我等你们的捷报……”
庞明山拿出柳武海手下绘制的地图，标明每个地方的难易，安排先后攻击的顺序。
程咬金盯着地图，听着庞明山分解任务，感慨道：
“我活了二十年还是第一次觉得，打仗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古代打仗，作战全靠主将的判断。
主将厉害部队就厉害，主将没能力，精锐士兵也经常吃败仗。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就是这个道理。
参谋部是后世的概念，在大隋能发挥多大的作用，李卓心里也没底。
但有参谋部之后，作战任务非常明确。包括具体的攻击目标，什么时候开始攻击，攻击顺序等……
这么一来，需要主将临机决断，做出正确选择的机会很少。
无形之中，降低了主将的作用。
就如同现在，程咬金只是一个矛头。
只要捅破前面的障碍，给后续部队开路就行，不需要做什么判断。
“程大哥也觉得轻松吗，这么说来，参谋部还是有用的……”
得到程咬金的认可，李卓也很高兴。
但程咬金只看见眼前的简单，却不知道为了这场战斗，柳武海的哨探多次以宾客的身份，到刘霸道家实地勘察，才画出庄园的地图。
把各种信息收集汇总，才由庞明山率领参谋部，做出最优方案……
李卓临行前亲自动员，提醒道：
“真实的战斗和你们的训练不同，要注意配合。”
“这个庄园占地很大，内部道路十分复杂。你们很多时候，都是小团队作战。”
“不管是五人战斗小队，还是班排行动，都要时刻记得，你们是一个整体……”
……
程咬金带着三百精锐，慢慢靠近刘霸道的庄园，李卓和魏征远远的看着。
魏征发现李卓心不在焉，问道：
“侯爷，您似乎有些紧张？”
李卓在大隋的立身之本，就是脱产训练的私兵。
他们的战斗力强，李卓才有底气。
第一次追杀阿史那咄苾，突厥人先被毛腾远追杀，已经消耗了很多的体力。
加上是在大隋境内作战，突厥人士气不高，让李卓捡了个大便宜。
前不久在章丘打王薄，就更简单了。王薄手下大多数是流民，没有经过训练，连武器防具都不够。
就是王薄本人，也没有当将领的自觉，完全按照土匪的那一套来。
没有任何组织力，更别说战斗力了……
但眼前的刘霸道不同，他家世代豪强，称霸平原郡。比程咬金这个东阿大豪，还要厉害一些。
刘霸道的庄园经过几代人的建造，虽说不上是堡垒，但也很牢固。
这一仗跟攻坚战差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巷战。
这种战斗最惨烈，李卓很怕手下的私兵出现大量的损伤。
私兵都是李卓几年的心血，都是种子选手，损失一个都心疼。
但不经过战斗，私兵又不会成为有经验的种子选手……
李卓陷入一种悖论。
程咬金带着人靠近庄园，回头问道：
“都明白自己的位置吧？”
“明白。”下面的班长、排长们，都轻声回答。
庞明山的参谋作业很细致，把任务分解到班组。
这支三百人的队伍，跟着程咬金的脚步，寻找防守脆弱的地方发起攻击。
等打开刘霸道庄园的大门，他们再扩散开来。
每个小队伍一个方向，一个院落。杀死敢于反抗的敌人，把投降的人控制起来，交给身后的郡兵。
其他人则继续冲杀，追寻下一个目标……
“随我冲……”
程咬金习惯骑马冲锋，但这里是庄园，根本没有施展的地方。
他惯用的马槊也施展不开，换了一把历城五冠庄新出的大刀。
这把大刀还是实验性质，材质是百炼钢，锋利无比。双手用力劈砍，无往不利。
“嘭……”
五冠庄特制的信号弹升起，刘霸道庄园巡逻的家仆不明所以，纷纷抬头看向天空。
外面很快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在靠近庄园。
“敲锣，召集兄弟们……”
巡夜的头目很警醒，吩咐一声，带着手下人赶往大门。
还没等他赶到，大门处的火把被打翻在地，陷入一片黑暗，随即响起一阵打斗的声音。
内应把大门打开，程咬金率先冲进去，看着厚实的大门自愧不如：
“这哪里是庄园的大门，比一般的城门也不差了，好在有内应……”
刘霸道家族几代的累积，他本人也把家仆当成士兵来训练，战斗力非常强，不比郡兵差。
程咬金冲进大门，迎面就有一队人冲过来，抬手一刀劈过去，领头那人的脑袋和半边肩膀掉落地上，血液撒了程咬金一脸。
程咬金也顾不得擦脸，一脚踢倒那具尸体，大吼道：
“冲进去，反抗者杀无赦！”
李卓的三百私兵，都是脱产训练的青壮。
他们只有杀死眼前的敌人，才能表现他们的价值，对得起李卓的培养。
战斗几乎成了他们的本能，即便没有经历过战阵，也悍不畏死。
所有人跟着程咬金冲进去，齐声呐喊：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