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跛足道人的秘密

贾瑞略微皱了皱眉头。

“这瘸腿道士虽说有点猥琐，但还知道扶危济困，把这镜子借给我看看病，

我当时要是听话，真的只照反面不看正面，堪破红粉佳人不过是冢中枯骨的道理，还是能够从这幻象当中走出来的。”

镜子却一声冷笑。

“你以为他是好心？这几年瘸腿道人到处把我这镜子借给别人看，打着爱的旗号关心帮助那些为爱痴狂猥琐的年轻人。

岂不知，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年轻人只照反面不堪正面，没有人能经受得住正面的诱惑，只有你一个。

看了正面暴毙的年轻人太多了，你说，这瘸腿道人，是真的出于好心吗？”

“这是为何？”贾瑞有点糊涂了。

镜子见贾瑞情绪稳定，不像刚才那样凶神恶煞，为人坦荡直率，也不禁松了口气。

“瑞公子，这瘸腿老道他可不是好人，好人谁会偷镜子天天看警幻仙姑的妹妹，而且还看瘸了一条腿，

原因就是，当时瘸腿老道从太虚幻境把我这面风月宝鉴偷走的时候，他天天盯着镜子里的仙女看，

可最后他看来看去，发现镜子里只有警幻仙子一人，哪怕她是天仙，这瘸腿道人，终于觉得有些乏味和无聊。

不知他从什么地方得知，只要让痴情公子照镜子，里面就会出现他们日思夜想的女子，

当时，这瘸腿老道不是跟你说三天后来收回镜子吗？收回去以后，他就可以自己天天看王熙凤了。”

“原来如此！这瘸腿老道是想要更新视频，加载资源。”贾瑞自言自语一番，听到门口声响，顺手就把镜子揣怀里。

门被推开，一个白发如银的老太太，满脸悲凉和绝望，推着门进来。一抬头看着神采奕奕站着的贾瑞，

老太太瞬间就呆了，眼睛里绝望瞬间消失，闪过一阵惊讶、困惑、惊喜和激动。

她疾步上前踮起脚尖摸着贾瑞的手和头，眼中泪水夺眶而出，声音哽咽。

“瑞儿，我的瑞儿瘦了，奶奶担心死了，你这病了躺在床上一年多，今天竟然能下床了，你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爷爷该怎么活？

你爷爷这一年来，肠子都悔青了，不该逼你读书太狠，我们怕你会步荣府那边贾珠的后尘，

今天，你终于醒来，这一年来你躺在床上，奶奶的心都快碎了。”

老太太一会哭，一会笑，枯瘦的手揉着红肿的眼睛，忽然想起了什么，颤颤巍巍脚步轻快的跑出了房间，

一会就端来了一碗冒着热气的鸡汤。

“瑞儿，奶奶我找来一个偏方，这是野鸡汤，对你这病症很有好处，你快喝下去。”

贾瑞看着奶奶枯瘦的手，苍老衰弱很多的样子，红肿的眼睛里却溢满了激动期待的光看着贾瑞。

他尽管不觉任何倦怠和疲惫，为了老人安心，还是端着鸡汤一饮而尽。

奶奶见他喝完了鸡汤，原本一直提心吊胆的心瞬间就踏实下来，又从房间里迈着小碎步激动跑出去，一会拉了一个精神矍铄，面沉如水的老人过来。

老人看着贾瑞，冰封的脸色立刻消融，见贾瑞丰神俊朗站在房间内，他怀疑的用手掐了掐自己，故作镇定的脸色瞬间土崩瓦解。

老人嘴唇颤抖、嗫嚅几下，终于黯然激动道：

“瑞儿，你竟然恢复好了，老天开眼，没有绝我代儒一脉。爷爷之前管教你太狠，为的是想你出人头地，爷爷忘了，你小时候身体条件差，后面营养没跟上，荣府贾珠的悲剧差点在你身上重演。

爷爷这一年来，心里愧疚痛悔的很，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死后也没法见你娘。

你好好恢复身体，以后功课爷爷不拘束着你。”

奶奶在边上笑的满脸红光，搓着手激动不已。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咱一家子团团圆圆比什么都好，老头子，你非要逼着瑞儿读书上进。

贾珠14岁考中秀才，你都夸他读书很有天赋，是贾府复兴和带领族人崛起的希望，贾政对他管理严厉程度和你不相上下，棍棒之下不一定出人头地，也容易魂归幽冥。

压力太大，这孩子婚后不到一年就死了。”

爷爷见贾瑞身体恢复如初，两眼目光炯炯，光芒闪烁，更不像之前看人畏缩、怯懦、战战兢兢虚弱卑怯的样子，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向来沉默寡言的他，心情放松今天才有了聊天的兴致，也是喟然叹息一声。

“贾珠确实承载太多的期望，可他英年早逝的原因，荣府那边讳莫如深，我却知道一些，

说起来，这病症和瑞儿的情况很是相似。

王夫人生性传统，最讨厌那些狐媚女子勾引魅惑子弟，因此，从小的时候，贾珠房间里几乎就没有丫头，

这贾珠一直到结婚以后，才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娇媚女子，也是大家闺秀，金陵名宦之女，国子监祭酒李守中之后。

唉，这贾珠少年不识美女滋味，原本天天只是闭门读书，终日苦读，一朝品尝闺房之乐，身体绽放，春暖花开，琴瑟和鸣，哪里能经受得住这样的诱惑。

天天和新婚妻子缠绵在一起，恨不得身子也化在那里，贾政见儿子贾珠功课落下很多，整日沉湎，他为人正经不好和儿子谈这些私密之事，只能加倍责罚逼迫他读书。

这贾珠白天读书，夜晚和妻子放松，不到半年，阳气耗尽，一命呜呼，所幸一年来夜晚耕耘不息，留下了一个遗腹子贾兰。”

贾瑞给爷爷倒了杯茶，爷爷满脸欣慰释然，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只听贾瑞却有些疑惑道：

“那……宝玉房间怎么莺莺燕燕，活色生香，春色满园关不住。

一等大丫头袭人、晴雯、麝月、秋纹、碧痕这些就不说了，加上二等大丫头绮霰、檀云、茜雪、紫绡、可人、媚人等总公共得有二十多个姑娘，这是对子弟管束很紧，不近女色？”

代儒摆了摆手。

“矫枉过正罢了，堵不如疏，严防死守最后贾珠的悲剧可以看出来，所以，荣府那边想要宝玉从小接触这些姑娘，让他意识到美女不过如此。

唉，你个孽障！

读书背书不见你用功，宝玉房间里哪个姑娘的名字你背的滚瓜烂熟，二十多姑娘的名字你竟然倒背如流，可见你平常不务正业，专在这些风流韵事上下功夫。”

奶奶哀怨又责怪的扫了一眼代儒，冷哼一声。

“瑞儿现在身体刚刚恢复不到一刻钟，老头子，你又来了，非要把瑞儿逼死你才称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