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粗鄙,不懂浪漫
“二虫?还兄台?”摇扇子的瘦弱青年一脸悲愤,欲哭无泪。
“粗鄙,不懂浪漫,不学无术呀,何谓虫二?我这是风月去掉了外面边框,取风月无限的意思,
到烟花场所带着这样风月无限的扇子,是不是更有情调,更加浪漫。
证明我也是风流浪漫的公子,你这啥都不是,什么都不懂,二虫、二虫的乱叫。”
二虫青年唠叨过后,见贾瑞丰神飘逸、器宇轩昂,气质不俗,也不敢托大,给他解释道:
“这位楼友,看来这样清雅又不失情趣的场合你不常过来,今天是花魁香雪姑娘,给我们这帮风流才子一个机会。
考验大家的文采,只有学富五车的才子名流才能赢得花魁姑娘的芳心,赢得一个晚上和佳人同处一室的荣耀。
才子和花魁共度春宵,一定会成为千古佳话。”
边上那帮书生调转脑袋,一脸自信。
“这才是我辈读书人该玩的场合,以诗会友,以文交友,不像那种庸俗的场合,充满了金钱和浅薄的快乐。”
下面正喧闹着,忽然楼上老妈子一声喊。
“良辰吉时到,凤鸣楼诗词大会现在开始!
拔得头筹者,可以上楼和花魁香雪姑娘共饮一个晚上。”
下面这帮书生瞬间兴奋的嗷嗷直叫,个个激动的口水直下三千尺。
贾瑞找了个位置先坐下,瞧瞧这帮人如何晒诗。
二楼有个红衣女子出来,对场内众人盈盈万福,娇声说道:
“我家花魁小姐第一场题目,是诗词接龙填词大赛,会择优筛选一批优秀公子,参与第二场。
小姐本是官宦之家千金小姐,家道沦落,人生浮沉,但心志不敢忘,对读书的热爱未曾褪色,也想借这个机会找一个真正的知己。
无论小姐如何不甘,可此生毕竟堕落风尘,想寻找一个青年儒雅公子畅谈人生。
因此,小姐出的题目是——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
说罢,红衣侍女嫣然一笑,转身进入房间里。
下面这帮读书人情绪高涨,一个个摇头晃脑默默咀嚼这两句话,
个个脸上一副志在必得的自信。
一个胖乎乎的青年,眼神睥睨扫了一圈,双手抱在胸前傲然说道:
“我先来,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
妾身已醉眠,君请恣意怜,
两人喝烂醉,醒来屁股碎。
醒时同交欢,醉后叠罗汉。”
贾瑞一口酒差点喷出来,要看看是哪个大聪明竟然说出这样的诗词,
在众人哄闹叉出去、打出去,只见这个大脑袋胖青年一脸傲娇的被众书生扔了出来。
贾瑞眼光一扫,差点没笑出来。
这家伙真是呆霸王——薛蟠,看来还是京都这方水土养人,文化气息浓厚,
这薛蟠经常过来逛,竟然也能哼哼上两句,看来,这样的买笑场所,不管怎么说,还是能够熏陶点墨水的。
贾瑞见薛蟠在此,便知道凡有卧龙在的地方,必然就有凤雏出现,
只是不知道,今天他拉过来的搭档是谁?
定睛一瞧,陪着薛蟠过来吃花酒的人,竟然是王熙凤的对象——贾琏。
他心中暗暗吃惊,这贾琏从来都没有看他做过诗词,不知道他诗词歌赋水平怎么样。
不过,他能来这个场所,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在贾府的时候,不是在多姑娘身上哆嗦,就是给鲍二家的开鲍。
他也是风流浪荡的色中饿鬼,自己老婆都被她折腾成了血山崩,可见这家伙战斗力实在惊人。
只见他甩了一下袖子,负手站立,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霸气十足。
众人被他强大气场震慑,一时之间鸦雀无声,目不转睛盯着贾琏看。
贾琏微微一笑,对这帮人配合的表情极为满意,
沉声朗诵道: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
我有两壶酒,再来慰风尘,
我有三壶酒,还来慰风尘,
我有四壶酒,没钱慰风尘,
我有五壶酒,强行慰风尘,
我有六壶酒,典当慰风尘,
我有七壶酒,卖房慰风尘,
我有八壶酒,要饭慰风尘,
我有九壶酒,嗑药慰风尘,
我有是壶酒,草席葬孤坟。”
众人表情从开始的淡然,到疑惑、震惊、气愤,不等贾琏把逼装完,几个人就把他薅出了圈子外面,还不忘对他奚落。
“你躲开点,没什么事也学人逛歌楼楚管,我们都是高雅之士,名流士子,你这家伙外表看起来俊秀,一肚草包,晦气的很,卖房典当衣服来逛窑子,
我们敬佩你一声好汉,可你还要吃药来逛窑子,把自己嗑死在乱葬岗,
你这哪是风流浪子,你他奶奶的,这是疯狂的二流子,腰也不行,肾也不好,卖房当衣服来逛窑子,你图个啥?”
贾琏被从人群中扔了出来,和大脑袋薛蟠两人在桌子上一脸落寞。
薛蟠委屈不已。
“我说把宝玉带过来装逼,琏二哥你非不答应。
我们两人肚子里黄水不少,墨水却没有,我说咱们去玩那三等场所,你非要来这高雅场所,人家不认银子。”
贾琏看着楼上的花魁房间一脸神往,拍着薛蟠肩膀叹息。
“吃惯了那些粗粮,你不想换点精致菜肴改改口味?
那鲍二家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还有那个多姑娘就不说了。
就是我那老婆王熙凤,也不精致,偶尔想让她换换位置,她跟一只千年老龟似的趴在那不动。
蟠呀,哥的寂寞无人懂,我就想吃口清淡的,怎么这么难?”
薛蟠深有同感狠狠点了点头。
“那琏二哥,我们今晚应该把宝玉给叫过来,他的诗词能力很强大的,秒杀这帮读书人不成问题。
到时,我们不就可以……”
贾琏一脸疲惫摆了摆手。
“别指望宝玉,这家伙嘴上就没个把门的。
我把他带过来,你相不相信,第二天我逛窑子的事情,贾府上上下连他娘的一只母老鼠都能知道。”
“你不知道他母亲,是你的姨妈,更是我老婆王熙凤的姑妈。
到时他母亲知道了,我老婆就知道了。
那可是个醋坛子,我的房里人都被她全部清空,她宁愿用血山崩的残缺身体陪我玩。
也不愿让我哪怕纳个小妾,唉,我才是孤独寂寞冷呀。”
两人正在嘀咕,忽然眼前一亮,发现人群中一个身影很熟悉,两人伸长脖子看了过去,
不禁哑然失笑,来人正是贾蓉。
只听他一脸浪笑,环视众人冷哼一声,又对楼上香雪花魁大叫一声。
“雪儿姑娘,我来了,你听听我的就行,这帮臭鱼烂虾知道什么叫诗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