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午夜梦回上
第三十章(午夜梦回)上
天边最后一抹绚烂的红霞悄然隐退,夜幕如同细纱般轻轻覆盖了大地,宣告着白昼的退场与夜的序曲。梁尚的身影,在这宁静的转换中,悄然离开了喧嚣的镇子,踏上了前往镇南幽静村落的小径。
村头,一座简朴而温馨的院落前,他停下了脚步。随着几声清脆而略显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空气中似乎都弥漫起了一丝期待与紧张。不久,门缝间,一张俊朗而略带惊讶的脸庞悄然探出,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在不经意间照亮了周遭的黑暗。
然而,这份惊喜尚未完全绽放,便被梁尚那爽朗而略带几分责备的笑声打断。他伸手一捞,竟是毫不客气地将那少年从门后“揪”了出来,笑道:“好小子,躲在家里享清福呢?也不见你来找我叙叙旧,害得我亲自上门来逮你。”话语间,满是老友间独有的亲昵与戏谑,仿佛连夜色都被这份温情所感染,变得柔和了几分。
这一幕,如同古老画卷中缓缓展开的故事,带着几分江湖的洒脱与村野的纯真,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未曾想,那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实则性情中人,一眼辨出梁尚面容,便不加丝毫拘谨,以一个豪迈无匹的熊抱迎了上去。此举之下,梁尚却是苦不堪言,背后尚未愈合的伤痕仿佛被无形之手撕裂,痛楚如潮水般涌来,令他紧咬下唇,额间冷汗涔涔。而那公子,初时以为只是戏中情节,拥抱的力度不减反增,全然未觉异样。
直至片刻之后,梁尚面色苍白,额间汗珠密布,尽显隐忍之态,公子这才察觉事态不妙,连忙松开了怀抱,神色骤变,急忙上前细察。只见梁尚背后衣衫隐隐透出血色,伤口显然因这突如其来的亲密而重新裂开。公子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歉疚,连忙俯身,语气中满是真诚与自责:“哎呀,真是对不住!我未曾料到……”话未说完,他已伸手欲扶梁尚,眼中满是关切与懊悔。
在那座历史悠久的第一中学里,梁尚结识了他青春岁月中不可或缺的一抹亮色——方伟杰。两人初识于校园的某个不经意的角落,仿佛是命运巧妙的安排,让这两颗同样怀揣着武术梦与电竞热忱的心悄然靠近。
他们,一个身怀传统武术的底蕴,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不凡的气质;另一个,则是对电子竞技抱有无限憧憬,指尖跳跃间,是智慧与策略的火花四溅。这样的组合,仿佛是古老与现代、力量与智慧的完美交融,让他们在众多学子中独树一帜,迅速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课间时分,或是周末闲暇,他们或在操场的一角切磋武艺,拳风呼啸中,是彼此间默契与信任的增长;又或转战至虚拟的电竞战场,键盘敲击声中,是策略与激情的碰撞,每一次胜利的欢呼,都加深了这份友谊的纽带。
然而,玩乐之余,他们并未让青春的航船偏离正轨。相反,这份共同的爱好似乎成了他们学习路上的催化剂,激发了彼此潜在的斗志与毅力。在知识的海洋里,他们并肩航行,相互激励,成绩斐然,成为了老师和同学们眼中的佼佼者。
这段时光,如同一幅细腻的水墨画,既有挥洒自如的豪放,又不失温婉细腻的笔触。梁尚与方伟杰的故事,就这样在一中的校园里悄然绽放,成为了那段青春记忆中,最耀眼也最温暖的篇章。
梁尚眉头紧锁,目光中透露出几分责备与关切交织的复杂情绪:“这一切不都是你造成的?前几日,我数次尝试与你联络,却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讯。于是,我与村中的几位挚友,按捺不住对未知的好奇,踏上了前往黑峡岭的探险之旅,原本满心期待能有你这位经验丰富的向导相伴,共赏那幽谷奇景,奈何天不遂人愿。”
言及此处,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多了几分急切:“可如今,我耳闻子衿妹妹似乎遭遇了不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我心照不宣,情同手足,岂能对此事缄默不言?”
方伟杰闻言,嘴角勉强扯出一抹苦笑,眼中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苦涩与疲惫:“唉,梁兄,此事说来,真真是剪不断理还乱,皆是些陈年旧怨,如同秋日里堆积的落叶,虽轻,却足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我本不欲提及,免得徒增烦恼。”
梁尚面色一沉,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伟杰,你我之间,何须如此见外?你若视我为兄弟,便该知我定会与你风雨同舟,共渡难关。这世间,哪有我梁尚解决不了的问题?你只管说来,让我们一同面对,共寻解决之道。”
伟杰被这突如其来的讥讽刺得心头一紧,胸中积压的郁气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索性不再迂回,直言不讳道:“罢了,我也无需再拐弯抹角。那人与你,本是旧识,昔日网吧之内,你们之间还曾有过一番不愉快的交集,你亲自出手,给了他一个难忘的教训。我说的,便是那位魏子贤,听说他与县里某些势力纠葛颇深,关系非同小可。”
梁尚闻言,竟是忍俊不禁,笑声爽朗,却在不经意间扯动了身上的伤痛,瞬间面容扭曲,疼得他龇牙咧嘴,好一番挣扎才缓过神来。伟杰见状,连忙关切地上前几步,语气中满是焦急:“梁兄,你且慢些笑,这伤口可经不起折腾。快,进屋去吧,外头风大,不利于养伤。”
两人间的对话,虽简单几语,却透着一股子江湖儿女的直率与情谊,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恩怨情仇都暂时搁置,只剩下对彼此的关心与挂念,在夜色中悄然流淌。
静坐片刻,我缓缓吐纳,直至心绪稍安,方启唇言道:“我道是何方神圣,原来就是那个自称什么什么东西的,名号一时竟想不起来了,我看就是魏忠贤那狗杂碎的隔代后人吧。”伟杰闻言,嘴角初绽一抹淡笑,旋即迅速收敛,面色转为凝重:“确然,此人乃花街狮子会中自命狮王之辈,昔日我无意间触其逆鳞,他便心生怨怼,纠缠不休。更甚者,他偶然间窥见了我那无辜的妹妹,得知我们是亲兄妹后,竟以此为由,频繁骚扰于她。此番行径,尤为卑劣,竟……竟胆敢差遣人手,意图……”言至此,他的话语戛然而止,眼中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愤慨与忧虑。
梁尚轻抚胸口,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伟杰兄,切莫心急,那子衿妹妹此刻安否?”
伟杰闻言,神色稍缓,眼中闪过一丝庆幸:“幸得唐武兄及时援手,方免一场浩劫。现下,我妹妹已安然居于城中姑姑宅邸,伤势已无大碍,休养数日便可复原。”
梁尚闻言,心中大石稍落,复又疑惑道:“唐武?你说我是我师叔的徒弟?”伟杰笑着点点头。梁尚:“哦!怪不得,我这位师兄一身武艺已经不再我五师叔之下了,莫说是那几个小混混了,就算是十个八个的彪形大汉也很难将他放倒,不过人没事了就行。”
伟杰轻叹一声,心中已暗自盘算,欲与兄长共赴明日之约。他转身对梁尚道:“我亦是方归,原想明日与兄长同往,了却这桩心事。”
梁尚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忧虑,关切地问:“那家中长辈可曾知晓此事?”
伟杰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体谅与不忍:“正是此理,我未曾告知。他们在外已是不易,家中琐事,理应由我们来承担,岂能事事烦扰二老?”
梁尚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声音低沉而坚定:“那还犹豫什么?今夜便启程吧,我们也好早些筹谋。子衿,她不仅是你的妹妹,更是我心中难以割舍的亲人,我岂能坐视她受此大辱而不顾?”
伟杰欲开口解释,却被梁尚打断,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无需多言,你我心意相通,子衿之事,便是我们共同的责任。这份冤屈,定要为她讨回公道。”
伟杰犹豫着,眼神中闪过一丝顾虑:“我大哥他常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劝我行事需谨慎,这……”
梁尚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理解的笑意,眼神中却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决:“雄哥的心思,我自然懂得。成家立业之人,行事自当稳重如山。不过,伟杰啊,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瞻前顾后了?放心,我梁尚行事,自有我的尺度与考量。你只需将雄哥请来,让他先送我到城里,剩下的事儿,便由我来解决,你大可安心。”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豪迈,仿佛是在对天空宣誓,又似在安抚伟杰心中的忐忑。空气中弥漫开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只要有梁尚在,便无惧前路任何挑战。
伟杰望着梁尚那坚定而温暖的目光,心中的犹豫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信任与安心。“好,我这就去找大哥!”
时间不久,伟雄便借来了车,旧日的座驾,因岁月侵蚀,终是难逃交警队的法眼,被一纸令下,无奈步入了报废的行列,险些还招致一笔不菲的罚单。幸得村支书出手相助,(他伟杰兄弟的父亲乃旧日同窗)一番周旋之下,不仅免去了驾照暂扣的危机,更让这场风波悄然平息,否则,那珍贵的驾驶资格怕是要暂时封存了。
梁尚见状,嘴角挂着一抹苦笑,轻拍伟雄的肩:“雄哥,久违了。闲话少叙,咱们得即刻启程。医生叮嘱过,我这伤势拖不得,需得尽快赶往县医院妥善处理,以免留下隐患。”话语间,透着一股子不容迟疑的坚决,仿佛每一秒的耽搁都是对健康的亵渎。
说完,向伟杰投去一连串微妙而急促的眼色,那眼神中仿佛藏着千言万语,伟杰则迅速捕捉到了其中的意味,接口便道:“对头,哥,这伤可是狼爪留下的,马虎不得,晚了怕是要酿成大祸。”伟雄本性淳厚,见状也未多加盘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却暗自思量:你们这明摆着的暗示,莫非真当我是个傻子?其实我也有意给那小子点颜色瞧瞧,只是不愿你们牵扯太深,毕竟……唉,罢了,既然你们心意已决,我又何苦横加阻拦,便依了你们吧。
如此一想,伟雄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平和,只是眼底偶尔闪过的一丝复杂情绪,却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这场默契的“交易”,在无声中达成,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默契与妥协。